麦天收麦要起早,免得早上的太阳出来把人热的受不了,前一天晚上把割麦的东西准备好,架子车的车带打打气,割麦镰磨得快快的,用手稍微一试,真的是吹毛断刃。绳子,叉子,架子车后面的辕门,一件长袖衫也要记得带上去,因为装麦车的时候,麦芒会把人的胳膊和胸膛扎。
由于是火麦连天,张大发也请了几天假,在家里割麦。只见张大发把腰弯下来,他右胳膊用力,左手把麦脖子拿在手掌中,由于麦的长势好,张大发地里的麦,是一会一大把,一会一大把。割麦的人们都知道,越是麦好的麦,人是越割越有精神,越是麦不好的麦,人是越割越没劲。费五也在地里割麦,他的麦就真的是差劲死了,就像他老婆何花心说的一样:“费五,你也是种麦,人家也是种麦,麦天家,你也是去收麦,人家也是去收麦。你种的麦,还不如不种,不知道能不能收回投资的成本。你真的是孙子跟上爷爷赶集,跟得是怪近,又有什么用?”
费五听见老婆何花心的一次次埋怨,心里就有气,他嘴上不说,心里却在说道:“难道麦种的不好,就全是我一个人的错,你就没有一点错吗?人家张大发的老婆多能干,多勤快,人家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你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更何况咱们家的两个孩子,还有我妈帮着带,人家家里的两个孩子,全是自己一个人带。你说这种庄稼的事情,人家张大发的老婆,地里还没有开始长草,人家就拿上锄去锄地了,你何花心什么时候拿过锄,去锄过地!天天和人家比,比什么比,我虽然不能和张大发比,但是你能和张大发的老婆比吗?”
天天埋怨自己的男人没本事,不中用的何花心,她现在也在麦地里割麦。女人能干,就显得男人不能干了,何花心割麦的时候比费五割得还快一点。人在割麦的时候,一般都是身强力壮手脚快的男人们在前面开趟,可是费五割麦的样子,确实不像干活的人,只见他还没有割两下,就腰屌筋骨细,胳膊没劲,手腕上没力气,还出了满头大汗。
何花心就又开始说了:“你看人家张大发,还是半个工人,人家干的两下活,就比你强多了。你这个农民,当的还不如工人能干,你不觉得寒碜人吗?”
费五说道:“你不要天天拿我和张大发比,好不好!你怎么不拿自己和王秀月比,王秀月就比能干多了。”何花心听见这句话就够了,她说道:“是我嫁给你了,还是你嫁给我了。是我到你家里过日月,还是你到我家里过日月。自己不能干,还怪自己的老婆!我结婚到现在是没有给你生儿子,还是没有给你生女儿?你倒是说说。”你说这两口子吵架的事情,不要动不动就提到生孩子的事情好不好?生孩子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也不是一个人你想生男孩子,就生男孩子!你想生女孩子,就生女孩子。
割麦大约一个人好好割,半天时间很可能能割半亩地左右。费五麦地里的麦扑,是小的可怜,麦秆也短,麦穗也短,就这样前面割过的麦地,还把麦穗在地里掉。他们两口子也懒得弯腰拾一下,就像别人说的一样,越是有钱的人,越知道挣钱,越是没钱的人,就越不知道过日子细发一点。
已经在往架子车上开始装麦了,刚开始就好装,到后来就不好装了。因为往上面装得时候,架子车上需要一个人在上面,扑在上面把麦压住,然后一个人把架子车往前面拉。张大发和费五的庄稼地,两家是隔犁沟种地,张大发就过来给费五帮忙装车。
何花心在架子车上,由于装麦的时候,何花心必须一会一弯腰,夏天割麦,人又能穿什么衣服,不可能像冬天一样,穿的十层八裹厚厚的。何花心每一次弯腰的时候,张大发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何花心的一对奶头,又大又圆,把他看得是,越看越想看、、、、、、、
到中午的时候,是收麦的人们都拉着自己的麦车,往打麦场拉去。麦好的人们,是架子车的装的又宽又大,麦不好的人们,架子车就装的又短又小。麦拉回来以后,都是你倒一堆,他倒一堆,不过大家伙一般情况下,把自己的麦谷堆,和别人的麦谷堆,也没有分的那么开。
费五看了看打麦场上的麦,他想自己的麦少,不值得排队挨号,他就想插队给别人说说好话,可是村里人也是“人舔有钱,狗咬穿烂”人都是看见那些有钱有势当村干部的人,你说插队别人还有可能让你一下,看见你在村里是一个瘪三头,别人有什么事情,也不用求你一点,他哪里会让你插队。
火麦连天村里的男人们都是这样,脊背上晒的黑不溜秋,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上身不穿衣服,下身穿一个短裤。脸上,脊背上黑又发亮,走起路是咚咚一声响。
麦天,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天阴下雨。可是天阴下雨,偏偏是谁都挡不住。夏天的大雨来了,一片黑云已经压在头顶上,只见闪电从天空一下子来到了地上,闪电的光芒一下子好像插进了大地的怀抱里一样。炸雷,把人吓得捂住了耳朵,好像山崩地裂一样,崩崩崩崩一声声巨响。
下雨天,就是人说的一样,你在日能,也日能不过老天爷。老天爷,让下雨谁也挡不住。打麦场里的麦,已经泡在连阴雨里,连续几天的连阴雨,麦穗已经在打麦场长起了麦芽。有些人勤快一点,就把刚刚收回来的麦,打散重新打一个麦秸集,这样就可能减少一点损失。农村的人们,那一个都是在精打细算里过日子,“过日子不得不打算,过事情不得不大方”人常说“吃不穷,穿不穷,打算不到一辈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