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梨的地,现在是麦地,想想一切都来之不易,那个时候手里拿着赶牛的鞭子。牛后面拉着和面犁,土地在和面犁的犁尖下被深深地翻起,刚刚被犁翻起的庄稼地真好看,平展展的土地像生命里的母亲一样。等一会还要用分扇犁把和面犁犁过的土地,在重新犁一次,庄稼地犁两遍就合适多了,土地在实实在在里才好长出好庄稼。
两遍的地已犁完,用牛把磨后面拉,甲,甲,手里拿着偏绳子,看牛跑过了,赶紧把牛往这边拉一下,磨地才更是要牛的命,庄稼地要磨平,磨上面就要带土,人要往磨的后面踩,牛拉不动的时候,就要把土往下面放一些,两只脚一摇晃,磨面上的土就少了。
过去种小麦用的是牛种,一个人在前面把牛牵,一个人在后面把种麦耧两边摇,前面牵牛的人,不是什么技术活,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把牛牵,后面摇耧的人,张家村里会摇耧的人,总共也没有几个。还是机播耧好,一下子就可以播种九龙麦,有牛的用牛种,不想用牛用人拉,四五个有劲的人就可以了。人拉机播耧种的快,几个人一大声,看着庄稼地前面的方向,一会就到头了。村里人种麦的时候,都是你给他帮帮忙,他给你帮帮忙,大家从来不分彼此。
自从联产责任制以后,庄稼地差不多都已经成私有的,农民你想种什么,就尽管种,就像上面开会说的一样,西瓜,蔬菜,玉米花生,农作物你想怎么样种,就怎么样种!反正庄稼地是你的,只要不种大烟就没事情。种庄稼,庄稼地里也要上上东西才会有好收成。土肥,氰胺,尿素,磷肥,有些有钱一点的人,还给庄稼地上了钾肥,缺一不可,土肥养地,化肥就不怎么好了,化肥会把庄稼地越种越薄,庄稼地会板结。
费五一边走,一边心里说道,眼看看快收麦了,我现在要去麦地里看看,自己的麦长得怎么样!别人家的庄稼地,麦看着还差不多,也不知道我的麦好不好?我现在已经走到我的麦地了,我的麦长得比邻居的麦差远了,人家邻居的麦长得金黄色,让人看着就知道收成不错,超过了人的腰到胸前的地方,我的麦差远了,才过了膝盖的地方没多少。就像别人说的一样,都是同样种庄稼,你不舍得上,庄稼地不说假话。“人哄地皮,地哄肚皮”这句话看起来简单,其实种庄稼却真的是那样,说不得半句假话。
也不知道今年收的麦够不够自己一家人吃,现在自己是一家之主,家里的大事小事全靠着自己,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费五的母亲,看见自己的两个孙子在慢慢的长大,小孩子总喜欢到外面学一下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回来给大人学舌。费五的母亲就叫道:“宇宇,玉玉,你今天学了什么东西?来过来给奶奶说一下。”宇宇说道:“妈妈叫我说的,红公鸡尾巴长,娶了媳妇不要娘,把娘背到后沟里,把媳妇背到热炕上,炸油膜烧米汤快快吃看咱娘,咱娘变个北瓜冒咱一脸屎花。”玉玉已经抢着和哥哥说道:“奶奶还有,奶奶还有,“崖上的人,你是谁?张三老!你在崖边上干什么?摘酸枣!你怎么不下来呢?我怕狗咬!你怎么不把狗打跑?我胆小!你怎么不买一个棍子把狗打跑?我没有钱。你一个月赚多少钱?两三毛。你怎么不死了呢?还是活着好。你现在,在干什么?我现在在把衣服脱掉,我怕跳蚤咬!你能看见跳蚤吗?我眼小!你怎么不买个眼镜戴上?没有钱。你怎么不去抢银行?我胆小。”奶奶一边听着两个孙子的话,奶奶心里却是也不是滋味,人常说养儿防老,可是你看花心给两个孩子教的都是一些什么东西?还不是明明嫌弃我老了,干不成活就故意给孩子教这些话来说给我听,两个小孩子他们那里知道奶奶的心思,他们两个还是一唱一和的说道。
“奶奶还有,我刚才看见奶奶不高兴,我现在给奶奶说一个高兴的故事听听。小枣树弯弯腰,我去门上照一照,看看我的媳妇长多高,妈那个屄静吧低,何日我才能和她拜天地!不要啦,不要啦。”宇宇说道。
奶奶听完宇宇的话,把奶奶笑的合不拢嘴,一头银发,满脸皱纹,一双眼睛已经笑的迷城一条缝,眼角已经笑出来泪花,费五的母亲想到,这就是天伦之乐,这就是天伦之乐,看在两个孙子的份上自己什么话,也不说也不讲。
费五的母亲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自己也应该给两个孙子说一点什么?接着她就开始说道:“宇宇,玉玉,奶奶也给你们两个说一个故事。”两个孩子说道:“好吧。”
“东大哥,西大哥大家都听着,我家有个狼老婆,吃我爸,吃我妈,还想吃我姊妹俩!宇宇,玉玉,你们以后要听话,你看那狼老婆多厉害,会吃孩子。”“我才不怕,我才不相信,现在都已经什么时候了,哪里有狼老婆。”
费五看见别人的麦,也看见了自己的麦,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都是种庄稼,别人把庄稼种的那么好,自己却把庄稼种成那样!别人的庄稼地里,是麦把草吃了,没有草。自己的庄稼地,却是草把麦吃了,麦好一点的地方,草就少一点,买不怎么样的地方,草就多。地的边上,是沟边那个地方的麦长得才差劲,割麦的时候,都要蹲在地上割麦。
何花心在家里,反正农村的家庭主妇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只不过何花心却是比她们多了,喜欢穿衣打扮的要求。她看见费五回来就问道:“咱们家的麦今年怎么样?”费五听见何花心这句话就说道:“比人家地的麦差远了,人家一亩地能打个八百斤上下,我看我们那一亩地能打个五百斤就撑死了。今年的麦不够吃,是肯定的。”“日月好过的,好过死了,同样都是人,你看人家张大发的日月,人家在城市里一个月有固定工资,家里的地王秀月种着,一点收入也不少,你看咱们家,要钱没钱,地里的收入有这么差劲,也不知道这一辈子那一天能有钱,让人好好地花花!”何花心向费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