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当时车子爆炸,混凝土也被炸开,是这男人用后背挡住了那些炸过来的混凝土,那时的混凝土堪比炸弹!
简初看着这皮开肉绽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的背,眼尾泛红,她颤抖着手指开始将泉水涂上去。
男人整个后背密密麻麻都是血丝,不断往外渗,上的药也都被粘到纱布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简初心痛难忍的闭了闭眼,悄悄又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这才继续涂。
傅砚沉觉得涂了泉水的双手凉丝丝的,好像清凉油覆盖在上面一样,之前伤口的灼辣感觉淡了许多。
泉水一点一点被涂上,涂了一瓶不够,又涂了一瓶。
一连涂了五瓶,才将整个后背涂满。
简初身体原本也疲惫虚弱,这会儿后背都渗出了细密的汗。
但是她浑然不觉,收起装了泉水的小瓶子躺到病床上休息。
刚躺好,男人薄唇就凑了过来。
在她唇角轻轻落下一吻,沙哑的嗓音再度响起,“辛苦了。”
“不辛苦。跟你受的伤比起来,算不了什么。”简初将脑袋轻轻依偎在他肩膀上。“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这么傻。行不行?你以为你的身体是钢铁吗?”
“这次是运气好,如果混凝土是真的炸弹呢?你人不就没了?”
傅砚沉将视线转向窗外,外面依旧在下着瓢泼大雨,滴滴答答的雨声不断敲打着玻璃。
“不会有下次!不管是混凝土还是炸弹,我都会挡。”
他黑沉的眸子里都是爱怜,又轻吻了了下简初的发丝,亲昵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
“傻,太傻了。”简初闭上眼,“我睡会儿。”
她是真的累。
在她睡着以后,傅砚沉黑沉的眸子里染上一片阴冷,究竟是谁?设下这个局?
若是简初不在意他,她就不会急着出去,然后受骗上当。
知道他去找江一洵聊生意的人不少,江一洵?他是自己的发小,应该不会出卖他。
那是谁?
并且还清楚他和江一洵去验货,然后很久未和简初在一起。
对方还精准的用AI模拟合成了陆向南的声音,看来非常熟悉他和陆向南。
似乎一切都和江家没有关系,但是他总觉得江一洵这一次是被蒙在鼓里,为江家其他做了嫁衣!
是江家还是帝家?
或者沈家?不,应该不会是沈家,沈家还没有这么本事,设下这个局。
傅砚沉出神的盯着天花板,眼里情绪千变万化。
“报仇,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他很轻很轻的低喃,声音里充满仇恨,带着无比的渴痛。
天知道,当看到简初困在那破败的车里时,他的心脏好像被人拿了电钻,钻心的痛。
他真废物,竟然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
让她受这么重的伤!
走廊里,傅泽与提着餐盒匆忙踏出电梯。
他的身后还有皇朝酒店的总经理和大堂经理。
两人手上也提着包装精美的外卖餐盒。
总经理脸色煞白煞白的,眼底都是担忧。
“简小姐怎么就受伤了呢?”
“从现在起,简小姐和傅少住院期间所有的餐食全部会由专人负责送过来。”
“医院的食堂餐就用吃了。”
总经理走到傅夫人身边说道,“医院的厨师哪里有咱们自己的厨师做得好啊!”
“有没有可能,这家医院也是我们家的呢!”傅泽与听到总经理的话以后说,“医院的厨师也很棒的好不好?那可都是经过我哥精挑细选的,水平也很高的。”
“哎呀!二少爷,这医院的厨师再好,我也不放心,必须得由咱们酒店的大厨做饭!”总经理语气非常坚决。
“行,行,你们送,就由你们送。”傅夫人点头答应,“可一定照顾好我儿媳妇,知道吗?”
“夫人,不仅给傅少和简小姐准备了晚餐,大家都有。”总经理说着就笑起来招呼唐玉生和陆向南,“快过来用餐吧。”
他身后的大堂经理连忙打开餐盒,“都和我们家简小姐的一模一样,你们都是我们简小姐的家人,也就是我们皇朝酒店的家人。”
“哟!不愧是在大堂招待顾客的,这嘴巴就是甜。”傅夫人笑了起来,“好香!”
大家一直呆在医院里,也的确早就饥肠辘辘。
总经理敲了敲门以后就推门进去,当看到病房里面简初那憔悴苍白的样子,他一个中年男人哗啦一下眼泪就飙出来了。
“我的小姐啊!你怎么这么惨!”
“哪个天杀的,竟然这么欺负你,我一定要找他算账!”
大堂经理听到他的声音以后也赶紧窜进来,结果哭得比他还猛,“小姐,小姐,你怎么样?没有你的话,以后我们酒店可怎么办啊!”
简初无语的抚额,她是被饿醒的,刚醒就被这俩活宝给弄得哭笑不得啼笑皆非。
“头痛,好吵。”
“小姐,小姐,那我们不吵你。专门给你准备了豪华病号餐。”大堂经理擦了擦眼泪,立刻就开始布餐。
毕竟简初当了皇朝酒店的老板以后,薪水给他们翻倍不说,还添加了不少特色药膳菜,他们能不死心塌地跟着这样的老板吗?
总经理又是递筷子,又是帮忙将病床给摇起来,又是往傅砚沉身后垫枕头的,忙得不亦乐乎。
傅砚沉瞧着这俩中年男人忙前忙后的样子,忍不住对简初说,“你才当他们老板几天?他们就这么忠心耿耿?你用的什么方法?”
“涨薪。”简初淡淡开口。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想让别人卖命,还不给别人想要的,那不是空谈?
打开的餐盒冒着袅袅热气,傅砚沉双手缠着纱布,不太方便。
总经理马上十分有眼力架的说,“傅少,我来喂你吧。”
大堂经理也拿了筷子,“简小姐,我来喂你。我们两个一人喂一个。”
简初:“……”
顿了一下,她才开口,“我自己可以吃,不用你们喂。”
傅砚沉也沉默了一瞬,他眼神有些可怜的看着简初。
简初低垂下眼眸,“我让傅泽与过来喂你。”
听罢,傅砚沉的眼神更可怜,好像一只被抛弃的狗狗。
简初发现,狠不下心,自己压根对这男人狠不下心。
她无奈叹气,对两个中年男人说,“你们都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