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枷锁死死锁着简初的喉咙,死死禁锢着她的躯体。
她动弹不得,灵魂仿佛被一颗钉子钉在柱子上,怎么动也动不了。
她挣扎,拼命挣扎,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冲破那一缕黑暗。
猛地睁开双眼,目光死死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额上都是豆大的虚汗,她大口大口喘息。
傅砚沉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侧首就看到她圆瞪的眼睛。
“醒了?你醒了?”
大掌想要抚摸她,可是举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裹满了纱布。
简初意识逐渐回笼,她这才看向傅砚沉,男人就躺在她的身边,俊美的脸有些憔悴苍白。
记忆一点点浮现眼前,她恍然才意识到,“我们还活着。”
“嗯,还活着。”傅砚沉眼底漾起一丝温柔,“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需要静养。”
简初长长吐了一口气,就开始打量四周,发现自己的右腿被吊在半空中,她惊愕的看了一眼,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我骨折了吗?”
她摸完脑袋又去摸自己的腿,“还打了石膏?”
当时她受伤昏迷,没有感觉到腿骨折吧?
傅夫人看到简初醒了,眼泪哗啦一下就涌了出来,带着哭腔握住简初冰凉的手。
“初初,你终于醒了!再不醒,我都要崩溃了。”
简初被她的哭声给吸引,一抬头就对上傅夫人通红的双眼,“夫人,你不必这样……一点小伤罢了。”
说话间,医生就被傅泽与连拉带拽的给请过来,一看到简初醒了,傅泽与将医生一丢就奔过来。
“大嫂,你终于醒了!”
“医生,快过来看看,我大嫂醒了!”
医生被他拽得衣领都歪了,“傅太太,你醒了?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这石膏刚打上需要适应。”
“我骨折了吗?”简初疑惑。
“不是骨折,是右腿膝盖内侧韧带损伤,所以为了尽快恢复就打了石膏。”医生笑了起来,“一般石膏需要一个月以后再拆除。”
简初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那就是说,我要一直躺在床上?或者是坐轮椅?”
太不方便。
她得想办法尽快恢复。
“是的,可能养伤的这一个月不太方便。”医生笑呵呵的看着简初,“不过年轻,身体素质也好,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谢谢医生。”简初点头道谢。
等医生出去了,她又去看傅砚的伤,在看到男人双手都缠着厚厚的纱布以后,她眼眶一红,“你是不是傻啊?”
小心翼翼的捧起这包裹着纱布的大掌,她心底一痛,“以后能不能理智一些?哪有用自己拳头砸车窗玻璃的?还砸那么多次……”
她吸了吸鼻子,“你手不想要了吗?”
为了砸烂那玻璃救她出来,他那双手砸得血肉模糊,得多痛啊!
“先谋生,再谋爱。”傅砚沉将额头轻轻帖上她的,“只有活着,才有一切可能。”
“所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
病房里面的众人看着他们夫妻,都忍不住觉得好像有一条无形的纽带将他们两个紧紧系在一起。
男人温热的气息如同一张绵密的网,交织在简初身侧,将她包裹。
她不由闭上了眼,将脸颊主动挨上他的脸颊,与他相帖。
傅夫人瞧了一眼病房里的其他人,悄悄冲他们摆手。
于是大家都轻手轻脚的陆续离开病房。
坐到走廊里,傅夫人才松了一口气,双手合十,“老天保佑,终于醒了,再不醒的话我真的是……”
“妈,别老天了,是医生救了我嫂子和我哥。”傅泽与打了个哈欠,掏出手机准备打一把游戏。
“你这臭小子,就会拆我的台!”傅夫人一巴掌甩过来,“赶紧的,就知道打游戏,去给你哥和你嫂子准备点晚餐去,早好是清淡的,粥啊之类的!”
“去那个啥,去你嫂子的酒店!”
傅泽与悻悻然的收起手机,“行吧行吧。”
他算是明白了,他就是个跑腿儿的。
病房里面,简初从自己的九龙戒指里取出来一小瓶空间泉水,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傅砚沉两只手上的纱布拆开。
“咝——”男人低吟一声。
简初立刻更加放轻动作,还轻轻吹了吹,“疼吗?”
傅砚沉强硬下十指连心的疼痛,摇头,“不疼,一点也不疼。”
简初垂眸就看到他血肉模糊的手背,尤其是露出白骨的地方,缝合过的伤口有些狰狞。
平时这男人就爱耍点装可怜的小手段,或者是茶里茶气的装委屈。
现在真正疼了,他却一声不吭,非嘴硬说不疼。
“这泉水堪称疗伤圣药,我帮你涂一些。”简初看着男人那苍白的脸色,心底泛起一丝一缕的疼。
如果说以前她认为他俩就是搭伙过日子的契约夫妻,那么现在,她才有一种他们真的好像是夫妻,不再是名义上的,闪婚的,契约的。
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
低叹一口气,她拿了棉签蘸了一点泉水,一点一点的往那血肉模糊几乎分辨不出来原来是什么样的手背上涂。
一想到这男人原本那双手,修长,指末细长,骨节分明……明明那么好看的一双手,手控党一看就想YY的一双手。
现在却成了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简初鼻尖就止不住泛酸。
泉水泛着甘甜的香味,连空气里都被染上了一丝甘甜。
涂完傅砚沉的双手以后,简初就让他翻身,“帮你再涂一涂后背的伤。”
“太累了,你需要休息。晚上再涂也不迟。”傅砚沉轻声开口。
“你傻啊?我就是涂个伤而已,能累什么?”简初无奈的笑了一下,她又不是瓷娃娃。
这男人未免也太紧张。
傅砚沉眸子幽深的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翻身趴到病床上,让她来帮自己的后背涂泉水。
简初手指灵巧的掀开他的病号服,就看到男人原本健硕的后背,此时竟然……
她鼻尖一阵酸楚,“傅砚沉……你以后能不能顾一点自己啊?不要只顾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