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愿看着手机里的预约短信，心情忐忑。
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虚心旁听其他考生的答辩，还认真地做着笔记。
“本次公开答辩考核到此结束，最终成绩会在下周一公布，”主考官放下钢笔，眼底满是欣赏，“这是近年来表现最出色的一次答辩。让我们以掌声向考生们表示祝贺。”
一阵掌声过后，大家鱼贯而出。
姜时愿把厚重的参考资料收进书包，肩头的压力仿佛一扫而空。
这种感觉，就像击剑比赛拿下最后一分的瞬间，让人无比振奋。
刚走出报告厅，就被一群学弟学妹团团围住。
“天哪噜，姜学姐你简直太强了！”
“尤其是你对Zippo判例的分析，连陈教授都惊艳得合不拢嘴”
“对啊对啊，那个鼻子永远朝天的曾教授居然也找不到反驳的机会。”
“姜学姐，能不能给我们分享一下备考的经验呀？”上次跟姜时愿搭讪失败的小学弟也壮着胆子凑上来。
姜时愿正要回应，一道修长的身影已经挡在了她面前。
周槐序提着精致的花篮，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
篮子中央，有一只用蓝莓玫瑰编织而成的小猫咪，爪子里还握着一把水晶打造的花剑。
“这可是我花一周时间跟花艺师学的，”他的笑容温暖如初春阳光，“希望我笨手笨脚做的礼物你不会嫌弃。”
“你们看他手上的伤！是扎花茎留下的吧！”一位心思细腻的学妹轻声惊呼。
“天哪，你的手……”姜时愿的心猛地一紧，不由自主地握住了他那只布满细微伤痕的手掌，“竟然还骗我，说是Juris抓伤你的！”
她的指尖轻轻滑过每一处伤口，眼眶渐渐湿润，“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现在还疼吗？”
周槐序轻轻摇头，笑容中带着几分宠溺与满足。
“哎哟妈呀，我就是那只在路边好好走着，突然就被踹了一脚的单身狗！”
“完了完了，狗粮吃到撑！”
周围的起哄声此起彼伏，姜时愿羞赧地咬着下唇，拉着周槐序快步离开。
走廊转角，谢菲菲阴郁地盯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手机屏幕映出她扭曲的表情。
【爸，你不是说好了要安排我和周槐序相亲的吗！能不能给个准话啊！】
回到车上，姜时愿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玫瑰小猫的精致细节，“今天开始你就叫Aequus啦～”
“是拉丁语公正的意思吗？”周槐序没想到她会这么喜欢这份礼物，还给起了个名字。
姜时愿轻轻颔首，嘴角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嗯～我记得它也有善良、温和的含义？就像他的创作者一样呀？”
周槐序的眼眸中漾起更深的温柔，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姜时愿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秦沐川爷爷。
她连忙按下免提：“喂？爷爷。”
“时愿啊，”秦永辉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奈，“我听说你们明天要去领离婚证了？”
“是的。”姜时愿的回答简洁而坚定。
“唉，你瞧沐川这阵子……”
姜时愿直接打断：“爷爷，如果他明天不出现在民政局，那我就只能走程序，正式向法院提出离婚申请了。”
“也不急这一天两天啊？”秦永辉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要是打官司，那秦沐川的身家至少会缩水一半。
“他不急我急，”姜时愿语气坚决，“就这样吧爷爷，没别的事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姜时愿侧头看向专注开车的周槐序：“明天……你能陪我去民政局吗？”
“必须的，”周槐序趁着停红绿灯的空当，抬手揉了揉她的长发，指尖温柔地绕着发丝，“上次就是我太大意，才让你独自面对那么多事。这次我一定陪着你。”
“我上辈子到底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怎么我家男朋友就这么好呢！”姜时愿被他的话暖到。
周槐序：“我在《米歇尔自传》曾经看到一句话：‘好的爱人，是在成为更好自己的路上，顺便遇到的’。或许，在你决定离婚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变成了更好的姜时愿。”
“你怎么突然文艺起来了？害我都想掉眼泪了！”姜时愿的鼻尖莫名泛酸，连忙岔开话题：“不说这些了，晚上想吃什么？”
“我想吃，”周槐序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小蓝莓。”
“咦？我刚好买了两盒蓝莓。”姜时愿故意装傻，“回家洗给你吃。”
“我想吃我的小蓝莓。”周槐序声音低哑，“她今天穿职业装的样子和平常不一样……”
姜时愿感觉耳朵都烧起来了！
车子刚停一稳，她就麻溜地开门溜下车，“啊好饿啊！我们赶紧做饭了！”
推开家门，Juris摇着尾巴热情地迎接他们。
“晚饭马上好哦，”姜时愿蹲下身揉了揉猫咪的下巴，嘴里哼着歌走向厨房，“吃西餐还是中餐？”
“都可以，”周槐序从背后环住那纤细的腰肢，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只要是你做的。”
“那就吃西餐吧～”姜时愿在他怀里转个身，眼眸弯弯。
“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周槐序拿起淘好的米倒进电饭锅，熟练地按下开关。
“要不要挑战一下切西兰花？”姜时愿把菜刀塞进他手里，笑意盈盈。
“嗯。”周槐序神情专注地学着她的姿势，却总是切得歪歪扭扭。
“不是这样，”姜时愿贴着他的后背，手把手教他，“要这样才不会碎。”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空气中飘散着西兰花清新的香气，还有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
周槐序放下菜刀，低头亲了亲她的耳垂，低语道：“厨艺课能不能明天再上？”
“唔……”姜时愿红着脸推开他，“认真点切啊，不然没饭吃了。”
在周槐序笨拙却热情的“帮忙”下，一桌西式大餐总算摆上了花园的圆桌。
月色如水，为这顿烛光晚餐增添了几分浪漫。
香煎牛排和翡翠西兰花的搭配恰到好处，配上清爽的牛油果沙拉，还有盘中点缀的彩椒丁，色香味俱全。
周槐序特意从家里拿来一瓶珍藏的红酒，暗红色的液体在高脚杯中旋转出优雅的弧度：“庆祝我的小蓝莓，顺利拿到硕博连读的资格。”
“不是下周才公布吗？”姜时愿眨巴着大眼睛。
“老师刚给我发信息，”周槐序嘴角含笑，“说那几个考官，为了抢当你的博士生导师，都快吵起来了。”
姜时愿正要说什么，一道白影优雅地跃上餐桌。
深红色的液体瞬间在桌布上晕开，也溅在它雪白的毛发上，活像个不良少年。
更要命的是，周槐序那件手工定制的白衬衫也蒙上了红酒渍。
“完了完了，”姜时愿手忙脚乱地拿纸巾，“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嗯。”周槐序却眸色渐深，一个公主抱将她打横抱起：“一起洗。”
“等等！”姜时愿惊呼着挣扎，“我还没洗碗！”
“晚点我来洗，”周槐序大步流星地往浴室走去，“当务之急，是先把我的小蓝莓给洗干净。”
姜时愿把发烫的脸埋进他颈窝，小声嘀咕：“你昨天不是已经吃过了吗？”
“嗯，但我家的小蓝莓，”周槐序声音低哑带笑，“怎么吃都不会腻。”
姜时愿欲哭无泪地看着天花板，耳根都在发烫。
这个男人，温柔起来要人命，撩起人来更要命。
不过话说回来，她好像也没什么抵抗力？
浴室的门“啪”地关上，隔绝了月色，却挡不住两颗炽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