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别碰我!”沈湘欢心里不住的泛着恶心,甚至想吐。
可是在外面,总不好和他理论吵闹,免得叫人看笑话,又怕惊扰触怒了裕王殿下。
这可是他的地盘,更是手眼通天。
江御林察觉她少见的忍让,却以为她是被说中了心思,“你最好不要痴心妄想,否则,往上攀附不成,也回不去,等着你的便只有青灯古佛相伴,老死庵堂的下场。”
“江御林,你不要得寸进尺!”沈湘欢咬牙切齿。
江御林又道,“既然不想被人说,就把你的那些心思给藏好了!”
即便他想利用沈湘欢献媚,可也不允许她做出对不起他和江家的事情,以免令家族蒙羞。
沈湘欢都不想看他这张恶心的脸,径直翻了一个白眼别过小脸,“哼。”
让江御林意想不到的是,这一次他才抬手敲门,没等多久便有人过来开门了。
面冷如木头的侍卫也比上一次恭敬许多,只说是进去通传。
江御林默不作声看了一眼后面携礼的沈湘欢。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来了?
他忍不住打量起沈湘欢的春桃襦裙,不过是上个裕王府的门赔罪而已,她至于穿得这样娇嫰么,就好似枝头含露盛开的花枝。
诱人采撷。
通传的侍卫很快便折返,嘴上说王爷有请,可当江御林带着江啸进去之时,他拦住了。
“王爷只请了沈小姐一个人。”
“什么?!”江御林大惊失色。
沈湘欢也一头雾水。
“是不是通传错了?”江御林被当面打了脸,却还得尴尬笑问。
侍卫没有回话,只恭敬弯腰对着沈湘欢的方向,“沈姑娘,请进。”
江御林一看这区别对待,脸都黑了半截,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湘欢往里走。
最终门合上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沈湘欢心力揣揣不安,便是连含珠都不能进来。
本以为裕王殿下神秘,他的府邸也可怖,或许会有一些狰狞不敢叫人看见的东西。
谁知,里面宽敞明亮,假山水榭凉亭,潺潺流水,荷花清幽,还有很多名贵的书目。周遭有伺候的人,唯一不好,就是太过安静了。
沈湘欢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在她前面引路的侍卫,路走得静悄悄,没有一点动静。
叫人心颤。
侍卫领她走进一处幽静的后花厅,周遭种着很多海棠,花香芬芳馥郁,甚至还有蝴蝶呢。
在花厅当中有个男人端正坐着,他一身锦白中衣,似乎刚刚沐浴过,发尾还濯湿的呢,正往下滴着水珠。
他修长的手指执着紫玉棋在下,侧脸如玉。
“王爷,沈小姐到了。”
沈湘欢不自觉紧张起来,她乖乖站好,给魏翊行了一个端正的礼。
魏翊动了动手指,侍卫便下去了。
魏翊没有转过来,他的视线还在棋局上。
淡声道:“沈小姐请坐。”
他居然用的请,嗓音低沉悦耳,沈湘欢不免被他弄得有些许慌张。
她不敢坐,一直站着,直到男人的视线缓慢偏移过来,她才战战兢兢到对面坐下。
“沈小姐很怕我?”他问。
她不是都忘记了么,怎么还怕他?
再者说,他也没有做过什么对她不好的事罢?难不成她知道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思及此,魏翊心里划过一丝笑,她连过往的事情都不知道,如何会知道这些朝廷的斗争呢。
“殿下风骨高洁,我自然害怕。”
难得听她说这样奉承客套的话,他道:“沈小姐变了许多。”
沈湘欢目光茫然,“不知王爷何出此言?”
“闲聊而已。”眼下事情未完,她最好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这场局面才开始不久。
可惜沈湘欢看不懂棋局,她若是个内里的行家,低头细看,就会发现男人棋局上的走势,分明是江家沈家的走势,甚至牵扯着朝堂,而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执着棋子,正在运筹帷幄。
“沈小姐今日登门有何事?”他问。
沈湘欢湘了想,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所以,沈小姐携带重礼,是要给江大人的儿子求情?”
“并非如此。”她才不会按着江御林的心意做事。
“只是怕江啸冲撞了您的义子,迁怒于沈家。”
闻言,男人低低笑了一声。
沈湘欢更是不明所以了,她试问,“不知王爷笑什么?”
“本王是觉得沈小姐很诚实。”
“上次多谢王爷帮我捡风筝。”她转了一个弯。
魏翊垂下眼睫,“不过举手之劳,不值得沈小姐放在心上。”
沈湘欢竟觉得这句话听着莫名有些许幽怨。
便也不敢多言了。
魏翊倒也没有真的生气,不过是因为想到她总是没将他的事情放在心上过。
若真是想谢,早便谢过了。
转念一想,她总是这样没心没肝。
“沈小姐放心,本王不会因为一个无知小儿的过错,迁怒于沈家。”
“只是,沈小姐不为江大人的儿子求求情?”他又问,眼底有些许戏谑。
沈湘欢不好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魏翊轻笑,“......”
他往后慵懒靠去,衣襟半开,姿态散漫,露出里面壁垒分明的肌里。
“早便听闻了一些传言,本王可不可以理解为,沈小姐摇头,是想要借刀杀人?”
沈湘欢一愣,没想到被魏翊看穿了。
只要不迁怒于沈家,她巴不得魏翊对付江家,只要江家倒台了,那她就很容易和离了,也能帮衬上兄长。
魏翊心直口快,叫她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眼下江家还是她名义上的夫家。
她这样做,的确是有些落井下石,借刀杀人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