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湘欢只觉得错愕,“你说什么?”
江御林又重复了一遍适才的话,他特地补充吩咐,“赔罪的礼品要筹备得贵重一些,越是贵重越好。”
给裕王殿下的,自然要最好的。
“我记得之前岳母还是岳父大人给你送了一尊红玉珊瑚树,一盆纯金镶嵌各色宝石的盆景,你找出来带上,其余的,你看着挑拣罢,总之越贵重越好。”
江御林当时只过了一眼,都觉得惊诧,因为便是贡品都寻不到这样,尤其是珊瑚树和那个盆景。
“你还真是会惦记啊,那是我的嫁妆!你不是自诩清高,怎么,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现在就开始惦记上了?”
沈湘欢呸了他一口,“厚颜无耻。”
江御林蹙眉,“啸儿也是你的儿子,你为他拿点钱财难道不应当么?”
“他算是我哪门子的儿子。”
沈湘欢怪骂,“周婉儿不是很会给你赚钱?她为你周旋这么多,拿了那么多人的银钱,怎么,还不够你们花销的?”
江御林冷笑,“你以为婉儿会跟你一样,金银利益分得如此清楚?不过就是一些死物罢了,能为我所用自然是好,否则,放在你的库房积灰,又能有什么用?啸儿是我们江家的命脉,你该庆幸能帮上忙。”
“你想得美,如今要赔罪,找你的周婉儿筹备去!我的嫁妆,纵然是砸了,也不会给你用来讨好人,填补你虚伪的脸面。”沈湘欢冷呵了一声。
“你!”
江御林看着她即便是长了红疹,依旧能显出娇美的脸庞,到底是压下了勃发的火气。
“我不带婉儿,自然是因为要给你几分面子,到底你是我先娶进来的。”
要不是因为上次在沈府发现了裕王殿下似乎对着沈湘欢有些兴趣,他也不至于剑走偏锋。
如此去一番也好,他就试探看看沈湘欢是否真的入了裕王殿下的眼睛。
虽说作为男人的自尊,妻子被人觊觎很不好,可若是能够换得一些利益,那...大丈夫不拘小节。
“不去!你们管教不善,江啸自己闯出来的祸事,眼下却要我来承担赔罪,也不怕贻笑大方!”沈湘欢冷声拒绝。
“你给我滚出去。”她站起身,指着门口。
江御林也回击她,“你善妒短见,连婉儿一根手指都比不上。沈湘欢,好好跟婉儿学学罢。”
呸!谁要跟那个卖国求荣的女人学。
“是啊,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去找你的周婉儿罢!”沈湘欢见他不走,又去浴房拿水要泼人了。
江御林赶在她端着水出来之前,冷着脸起身,“明日我过来之前,你最好把我说的东西全都筹备好了。否则,你自个得想想我会怎么对付沈家。”
“我哥哥不是绣花枕头,你以为他会受你打压么!”
要不是前些时日兄长来了信,告知她沈家虽然不比从前,可也不会居在江御林之下,让她不必事事忌惮,沈湘欢还真的会被他给唬住。
哥哥已经知道了之前江御林去家里闹的事情,必然会叫他付出代价。
的确,沈长询没有那样好对付。
既然不能打压,江御林又笑,“眼下江沈两家到底是亲家,你说若是我江家得罪了裕王殿下,那沈家会不会受到波及?”
沈湘欢果然犹豫了。
江御林悠然道:“你放心,若是我江家没落,我一定会拉上沈家,跟整个沈家想比,你的那些贵重物件应当也算不上什么了罢?不要犯糊涂,湘欢。”
他见她神色怔愣,略微有些咬牙切齿。
忍不住靠近她,伸手抚摸上她的面庞,前几日只觉得她身上未消的红疹碍眼恶心。
眼下倒是好了。
就带着沈湘欢去,且先看看裕王殿下对她有没有兴趣,纵然是有,因为她红疹未消,想来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果真是有,说不定,沈湘欢会成为他平步青云的梯子。
从前江御林只觉得借着女子往上爬,不是大丈夫所为,从前那些人只说他的功绩是谋靠了沈家。
已经背负了这么多年的罪名,即便他得胜归来,还是有人眼红议论,那他为何不利用起来。
况且,他也不认为裕王魏翊会真的看上沈湘欢,毕竟她已经是有夫之妇,至多一些兴趣新奇。
魏翊位高权重,要什么样的绝色女子没有?
夺臣之妻,也未可知。
江御林走了之后,沈湘欢暗暗气闷了许久。
她怎么忘记了,眼下她虽然与江家闹得不可开交,但不曾和离,沈江两家终归还是有利益牵扯的。
周婉儿这个祸害,生个儿子不好好管束,非要做出这样的孽事,还要带累她沈家。
翌日,沈湘欢还是筹备了礼,不过她没有拿江御林惦记的那几个,另外筹备了几样。
周婉儿也筹备了一份,老太太和刘氏同样也出了一份。
即便是这样,沈湘欢带着物件东西出现的时候,众人眼红了。
沈家果真是大手笔,俱是名贵之物。
沈湘欢随手拿出的一个,其价值都在她们筹备之礼的总和之上。
周婉儿真是生气,没有想到江御林居然要带着沈湘欢过去裕王府。
沈湘欢脸都烂成这样了,还能端得上台面?
难道是忌惮沈湘欢背后的家族么?这才处处给她颜面?
居然还让沈湘欢充当啸儿的母亲,也不看看配不配!
饶是心里厌恶不满,周婉儿还是向前对着沈湘欢歉意道,“啸儿做出这样的不肖事,还要姐姐和夫君去登门致歉,婉儿心里真是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