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山心想,柳眉,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不原谅吗,不仅为了你,为了园区,我也得先选择原谅。
“我也原谅她了,下面的事,你来处理。”
柳眉笑笑,重新看向夏芳,“陈乡长也原谅你了,这次的事就过去了,你回去告诉廖冰尘,他也把心放正了。
园区如果开业不成功,第一个挨收拾的就是他,不要以为仅仅百达会处罚他,我赚不到钱,陈乡长丢了业绩。
廖冰尘连南省都回不去,县里那点人脉救不了他。”
柳眉的目光再次凶狠,像锋利的刀直接扎进夏芳心里,夏芳立刻道,“柳总,我记住了,我一定告诉廖冰尘。”
柳眉微微点点头,掏出一把车钥匙丢在桌上,“你可以走了。”
夏芳怯怯站起身。
柳眉脸一沉,“走吧,还要我送你啊。”
夏芳忙到了桌前,拿起车钥匙,“柳总,陈乡长,那我走了。”
柳眉轻嗯声,“路上开车慢点,咱们园区见。”
夏芳应声好,拿着车钥匙仓皇离开,楼道里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后,恢复安静。
陈常山一笑。
柳眉看向他,“笑什么?”
陈常山道,“柳眉,我没想到你连社会人也认识,县局的人和我说过,马占武在田海也是有一号,最早靠打打杀杀起家,在里边待过七八年,现在虽然做正经生意了,但因为他以前的经历,很多人还是很怕他。
你。”
柳眉打断陈常山的话,“不用猜了,我和马占武没交情,和他哥马占文倒是认识。
下午在县里,夏芳带的那两个烂仔正好是马占武的手下,我和他们提到了马占武,又给马占武打了个电话,那两个烂仔立马就怂了。
马占武也来向我道歉,说这事他不知情。
我就吓唬夏芳,如果她不把实情讲出来,我就让马占武把她带走。
夏芳这种女人自恃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怕比她恶的人,特别是马占武这种人向她一瞪眼,她比兔子还乖。
比警察还好使。
因为夏芳知道,警察还要讲理,马占武这种人根本不会讲理,怎么狠怎么来。
夏芳就把实情都讲了,乖乖和我来了乡里。”
柳眉说得风轻云淡。
陈常山点点头,“这就是恶人还需恶人磨,夏芳看到你还有马占武这样的朋友,肯定不敢再动歪心思了。”
柳眉应声对,“常山,我事先没和你商量,就决定原谅夏芳,你不会。”
陈常山接上话,“柳眉,你不和我商量,我也理解你的做法,我没有任何意见。”
柳眉笑了,“不愧是一乡之长,有大局观,能把个人恩怨沉下来,陈常山,你会有更好的发展。”
陈常山也笑笑,“更好的发展,我现在没心思想,能保证园区成功开业,花田乡的特色旅游经济真正打造成功。
我也就对得起乡长这两字了。
但想达到愿望,真挺难。”
陈常山说的是心里话,柳眉轻嗯声,“我也感觉你挺难,不仅要把前边的事做好,还要防着背后小人暗算。”
陈常山应声是,不禁想起下午的会,“幸亏乡里有个好班子,否则一个会都开不成。”
“开会?”柳眉一愣,什么意思?
对下午的会,陈常山还憋着口气,柳眉一问,陈常山即把情况讲了。
柳眉听完想想,“你上次和我说,你和那个女局长的传言,其实是刘海杜撰出来的。”
两人目光一碰。
陈常山没有回避柳眉的目光,“是。我。”
柳眉打断他的话,“不用解释了,我相信那是子虚乌有,不真实的传言,我也没把传言告诉丁雨薇。”
“丁雨薇?”陈常山愣愣。
柳眉接着道,“回县里的路上,我和丁雨薇聊了很多,她讲了她在大学的经历,也讲了她对婚姻的想法。
我认为她讲得很真实,是个能看清自己,善良过日子的女孩。
她的经历,她的性格和我正相反,但我挺喜欢她,我们就认了姐妹。
我也问了她真的想和你分手吗?
她说不想,但如果你认为她阻碍了你,她可以接受分手,她会向孙元茂说,分手是她的原因,不是你的原因。
再想想,她冒着威胁,来告诉你夏芳的事,我当时挺感动。
常山,咱俩没走在一起,现在想想,其实不算遗憾,因为咱俩的性格确实都太强势。
合作可以强强联手,婚姻是需要互补。
你错过丁雨薇,肯定会遗憾。”
陈常山没答话,拿起桌上的烟,烟盒空了。
陈常山把空烟盒放下。
柳眉一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我依旧告诉你,那是不现实,比你我更不现实。
即使你愿自毁前程,她愿吗?
如果她愿意,你们早就不是现在的结果了。”
陈常山依旧没答话。
柳眉拿起空烟盒,“陈常山,你自毁前程的结果,只会像这个空烟盒一样被扔进垃圾桶。
理性的女人肯定不会在意没用的男人。”
柳眉轻轻一丢,烟盒被丢进垃圾桶。
柳眉站起身,“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夏芳的事也已处理完了,我该回园区了。
回了园区,又得和廖冰尘一番唇枪舌剑。”
陈常山也站起身,“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柳眉摇摇头,“不用,你好好想想你的事吧,对付一个廖冰尘,我一个人够了。
他要是还不服软,我两个电话就把他搞定,一个夏总的,一个马占武的。
廖冰尘这种人和夏芳一个德行,最懂得趋利避害。”
说完,柳眉一笑。
陈常山也笑笑,把柳眉送到门前,柳眉刚要拉门,又停下回身看向陈常山,“刚才对刘家父子,你说了你的想法,但据我所知,刘文昌可是田海派的核心之一,在田海关系网很密,牛大远是他最大靠山。
真若想动他,你这个乡长单干肯定不行,就算你抓住了他们父子的把柄,县里也难彻底处理他们,弄不好你还惹一身骚。
李正海是个想做事的人,但他有他的顾虑。
只有上面下了严令,再加上你手里的东西,县里才会下真招。”
“上面?”陈常山顿顿,“你的意思市里?”
柳眉轻嗯声。
“可上面怎么会下严令?”陈常山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