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入冬,老吴从林场回来路上碰见熊瞎子,被掏的差点死在山上,这事大家都清楚。”
“老吴来了吗?”
“在呢。”
人群中,一个带着棉帽的男人举起手,应了一声。
“老吴,你把帽子给拿下来看看。”
“嗯。”
老吴把头上的帽子取下来,光溜溜的头没有一根头发,上面布满了坑洼的疤痕。
老吴受伤,陈川和李达再清楚不过了。
去年被熊瞎子把头皮给掀了,要不是他们巡山发现的及时,连夜背下山,早就死在山上了。
李国强挥挥手:“行了,戴上吧。”
“下面我要说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把后山的熊瞎子给清理掉,咱村不是有几家猎户吗,你们自己商量着来,不行的话我就去别的村请人。”
话音刚落,底下的人议论纷纷起来。
“肥水不流外人田,不能请外人过来。”
“熊瞎子可浑身都是宝,一熊胆就值好千八百块钱,要是碰着铜胆的话,可抵一家大半年的收入呢。”
“咱先不说熊,小河村的猎户又不是没有,这事还要别人帮忙,那以后传出去的话还不让人笑话死。”
“就是,咱们村的老爷们都还在呢。”
秦朗在一旁也坐不住了,用手抵了抵陈川。
“小川,你怎么想的?”
“我?”陈川单手拖着下巴,道:“我没啥想法。”
“不是,那可是熊瞎子,你不动心?”
“不动心是假的,不过打熊瞎子可不比野猪,就凭你那三板斧能行?”陈川担心危险。
“我肯定不行,不过不还有你呢吗。”
秦朗一副狗腿的模样,对陈川的实力充满着迷之自信。
“正常点。”
与此同时。
等议论声小了些,李国强又着重的强调了一下安全问题。
另外,鉴于这次黑熊伤人事件影响比较恶劣。
大队承诺,只要把熊瞎子清除掉,可以领取三百块钱的奖励金,以资鼓励。
散会后,人们三五成群的商量谈论。
好几个人找到陈川他们,想要跟他们组队一块合作,毕竟陈川专业巡山,也是一个打猎好手。
陈川以没考虑好为借口,一一回绝了。
倒不是想一个人吃独食,而是他要带着李达和秦朗。何况每个猎户都有自己的一套办法,听谁的就成了一个问题。
干好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干不好又是另一码事了。
回到家,陈悠早早的就在门口等了。
“小川,去大队是不是说二鹏家的事儿?”
陈川好奇道:“姐,你没去怎么知道的?”
“这还用去呐,去年老吴出事不也是吗。”
“嗯,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
“还有什么事儿?”
陈川也没瞒着,把大队奖励打熊瞎子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陈川听完后柳眉微蹙,迟迟没有发声。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你是不是想去?”还是陈悠先开了口。
陈川点点头:“姐,我有九成的把握,不会有什么危险。”
“想去就去,姐信你,不过要注意安全。”
说罢,陈悠一人出去了一趟,说是睡不着串门去。
经过几天的持续发酵,打不打熊瞎子成为了村子里议论的热门话题。
期间也有些人上山,不过最后都空手而归。
这天,陈川在院子里磨刀,陈洪成叼着烟袋锅过来串门。
“小川,磨刀呢?”
“嗯。”
陈川闻声,起身拿凳子。
“大伯,坐。”
“上次打野猪口有点儿钝了,磨磨。”
陈洪成拿起地上的杀猪刀,用手指轻轻的在刀刃上刮了刮。
“刀口不错,就是后刃不太正。”
“是嘛。”
陈川把刀接过去,瞄着眼看了看。
“好像是有一点儿哈。”
“呵呵,大伯还能骗你不成,我玩刀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刀给我。”
陈洪成把烟袋锅往腰间一别,挽起袖口坐了下来。
先把磨刀石淋上水,让它吃透。
家里的磨刀石都是很大一块,自己在山上搬回来的,并不像街上买的小小一块。
小块的话比较方便,磨刀之前可以把它完全浸泡在水中,但大的不行,只能淋水。
磨刀石吃透了水,陈洪胜把刀呈四十五度角,放在磨刀石上。
直到刀口与磨石面完全吻合。
双手抓住刀,用力猛的向前推,接着快速收回,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看似简单的动作,但里面的学问可大了去了。
不懂的人,就算是把刀放在磨刀石上蹭一天也不会锋利,只能适得其反。
如此反复的磨了几分钟,陈洪成又把刀给翻了个身,调整角度继续。
十几分钟后,把磨好的刀递给陈川。
“来,走走眼。”
陈川接过刀看了看,又用手刮了刮,夸赞道:“姜还是老的辣,大伯这手艺怕是十里八村也找不出两个来。”
陈洪成点了点头,笑着道:“你小子还拍上马屁了,不过这话倒也不假。”
“对了,去后山的事情考虑怎么样了,我听说今儿个一早,疤瘌他们那几个小子可上去了。”
陈川把刀擦干净放一旁,露出一丝愁容。
“大伯,我也着急,这不等我哥弄枪呢吗,你也知道,我们三个人,就我哥没有枪。熊瞎子不比野猪,总能不拿刀肉搏不是。”
熊瞎子速度可不是野猪能比的,百米距离也就五六秒而已。
这点时间,别说刀了,连换火药都不够。
老爷子见他愁容满面,笑道:“就为这事儿没上山?”
“可不嘛。”
“不是不想去?”
“怎么会,我做梦都想上去。”
陈川这些天吃不好睡不香,要不是秦朗的枪没有着落,早就颠儿了。
陈川听陈洪成话中有话,道:“大伯,难不成你有办法?”
陈洪成笑了笑:“你小子还不算太笨,你忘了我之前是干什么的了。”
“打猎的啊。”
“你还知道啊,打猎能没有家伙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