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两个人过来,把他的腿和手都给摁住了,我先给他消毒,清理一下伤口。”
“行。”
村长招呼两个人过来,连同陈川一块儿,把李建民摁住。
陈洪成打开工具箱,拿上家伙事儿,开始动手。
“摁住了啊。”
“嗯。”
围观的人不忍心看,把眼睛给闭上了。
陈洪成用酒精把棉花球给浸湿,接着涂抹在了伤口上。
“啊~呜~”
李建民拼了命的挣扎,脑门上冷汗一层又一层。
挣扎两下,只见他头一歪,疼晕了过去。
一旁的村长见他没有反应了,紧张道:“洪成,你看建民怎么不动了?”
陈洪成一手继续清理伤口,一手探到他的人中处。
“没大事,还有气。”
确定人没事之后,陈洪成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这活看似简单,一般人还真干不了。
光是触目惊心的伤口就看的瘆得慌,别说下手了。
陈洪成手上的动作很是麻利,一点儿不比小年轻的慢。
以前学过战场救护,就算是骨折也能处理,有两把刷子。
经过半个小时忙碌,李建民后背的血已经止住了。
陈洪成给他简单的缝了一下,又用纱布给缠好。
不过后续还是得去乡里卫生院打破抗,防止后期发炎引发破伤风。
处理好伤口,陈洪成也累的满头大汗,一双手微微的颤抖,脸上疲态尽显。
“小川,扶我过去歇歇。”
“诶。”
陈川拿布帮大伯把手上的血迹擦干净,扶到树下石滚子坐下。
“大伯,你真了不起。”陈川竖起了大拇指。
“这不算什么。”
陈洪成从腰间把烟袋锅给拿出来,塞上烟叶。
“大伯,我来。”
陈川帮他把火点上。
陈洪成用力嘬了一口,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享受神色。
“你们这代人呐,真是生在了福窝窝里,你知道我们那时候一睁眼想的最多的是什么吗?”
“填饱肚子?”
陈洪成摇摇头:“是活下去。”
“那你知道我们一睁眼看见最多的是什么吗?”
“人?”
“说对了一半,是死人。”
陈洪成像是陷入了回忆,自言自语道:“一眼望不尽的废墟,地上躺着数不清的人,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
说到最后,陈洪成叹息了一声。
不多久,村长从卫生院找的车来了,李建民被抬上担架跟车走了。
二鹏没什么大碍,虽然浑身是血,但都是一些皮外伤。
大部分血都是他爸李建民的。
二鹏又跟陈洪成连声致谢。
陈洪成累的够呛,乡里乡亲的,让他不要挂在心上,便回家休息去了。
陈川平时跟二鹏的关系不错,打小一块玩到大的。
看他精神不好,一路把他给扶到家。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二鹏总算有个人样了。
“小川,今天多亏了你。”
“说这干啥。”
陈川抽了个凳子坐下来,道:“二鹏,建民叔伤的这么重,你们是跟熊瞎子顶头对线了?”
二鹏点点头,回想起当时的场景,眼底还透露着惊恐。
“当时我们砍好树准备往回走,哪知道路过后山坡时,正好跟熊瞎子面对面,我爸反应的快,带着我围着树转圈。”
“跑着跑着我脚崴了一下,我爸为了拉我,仅仅一个照面就成这样了,幸好当时带的有二踢脚,这才捡回一条命。”
陈川听的心惊不已,熊瞎子的攻击力真不是盖的。
十米之内对上熊瞎子,二鹏父子俩今天能活着回来,纯粹是捡回条命。
安抚好二鹏后,陈川便背着枪上山了,工作不能耽搁。
出了这事儿,村子里开始人心惶惶。
晚上八点半,陈川带着狗从山上回来。
刚到村头,就见陈悠急匆匆的往村外赶。
陈川快步迎了上去。
“姐,大晚上的上哪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陈悠看见陈川,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你可算是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陈川追问道。
陈悠缓了口气,道:“没出什么事,我刚听说二鹏家的事了,一问才知道你上山了,我不放心就想找你去。”
“这样啊,我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一听没事,陈川笑了起来。
两人肩并肩往家走,陈悠劝他要么别干巡山的活了,一年赚不了多少钱不说,还挺危险的。
陈川倒是没想那么多,觉得挺好的。
再说了,除了会打猎,其它的陈川也不会啊。
刚回到家。
李达恰好过来了。
“悠悠,小川呢?”
“这呢。”
没等陈悠开口,陈川从堂屋走了出来。
“小川,我爸在大队呢,让你过去一趟。”
“什么事儿?”
“我也不清楚,不过那边好多人呢,看着应该是商量什么事情的吧。”
“行,那走吧。”
陈川跟陈悠说了一声,便往大队去。
等到大队,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基本上都是村子里的劳力。
李国强见他过来,招呼道:“小川来了,找地方坐吧。”
“不用,我站着就行。”
屋子里屁大点地方,别说坐了,能有站脚的地就算不错了。
“小川,这边。”
秦朗靠在门框边,朝着陈川和李达招了招手。
跟其他人互相打了个招呼,陈川和李达走向秦朗的位置。
在座的基本都是长辈,坐也轮不到他们啊。
人到齐了,李国强把手中印有劳模字样的陶瓷缸放下来。
清了清嗓子,道:“在坐的都不是外人,今天叫大家过来一共两件事情。”
“先说第一件事,二鹏家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
众人纷纷点头。
下午李建民从卫生院回来后,不少庄邻、亲戚都去看过了。
李国强顿了顿,接着道:“既然都知道了,那么二鹏家的情况大家也都了解,我在这里就不多说了,后续治疗需要不少钱,我跟洪成商量了一下,大家伙儿都帮衬帮衬,有钱出钱,没钱出力,有没有意见?”
说罢,他目光转向陈洪成。
陈洪成叼着烟袋锅,微微颌首,继续嘬着烟,没有言语。
等了两分钟,底下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这事儿帮衬帮衬也是应该的,谁家都不能说一帆风顺,总有困难的时候。
李国强:“好,既然大家伙儿都同意,那咱们说第二件事情,后山坡的熊瞎子伤人也不是第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