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十几分钟,陈悠回来了。
见陈川没动筷子,问道:“怎么不吃啊,一会儿该凉了。”
“小姑,小叔说等你一块儿。”龙龙一边啃排骨,一边解释。
“等我干啥,快吃吧。”
陈悠坐了下来,拿起筷子,挑了一块带有脆骨的好肉,夹到陈川碗里。
“我自己夹,姐,你也吃啊。”陈川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给她。
“哦,对了,家里酒还有没有?”
“有啊,想喝呐?”
“嘿嘿,一桌菜不喝点儿浪费了。”
“行,我给你温温去。”
陈悠说罢就起身过去忙活。
如果是平时巡山的话,一滴酒都不会让他沾,但今天在家没事。
不大会儿,酒温好了,龙龙抢过小酒盅,自告奋勇道:“小叔,我给你倒呗。”
“行,真棒。”
一杯酒斟好,龙龙扭头问道:“小姑,你喝不?”
“小姑不喝,快放下,别弄洒了。”
陈川端起酒盅咂了一口。
一股辛辣味儿充斥着口腔,灼烧感随着酒水通过嗓子眼流进胃里,暖洋洋的。
龙龙端起面前的碗,有样学样的学着他咂了一口。
还不忘“啊”一声,装作一副享受模样。
“哈哈,人小鬼大。”陈川笑出了声。
“姐,要不少喝点儿暖暖身子?”
陈悠摆摆手:“不了,我喝棒子粥就行,这玩意儿苦唧唧的,你也少喝点,伤身体。”
“嗯,多吃菜,尝尝大肠可香了。”
酒过三巡,陈川吃饱喝足后准备帮忙收拾,但陈悠执意不让。
“你休息去吧,我自己来就行。”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川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
惊的他连忙起身,下床查看,肉别再被人顺走了。
拉开门,就见陈悠一人正在往板车上搬东西,他这才松了口气。
“姐,这是干啥呢?”陈川不解的问道。
陈悠见他起来了,用手拢了拢搭下来的刘海,道:“醒啦,正好省得叫你了,快去洗漱,等下跟我去集上把猪肉给卖了。”
“不是,不说留着家里吃吗,卖它干啥。”
“家里能吃多少,再放两天都臭了。”
“那就用盐腌上呗。”
“这不年不节的哪有腌肉的,再说,不下霜腌出来没有腊味儿,不好吃,还容易坏。”
“行吧。”
陈川点点头,简单的洗漱好,拿上刀和杆秤。
大集距离村子不算太远,走路的话也就四十分钟左右。
左邻右舍看见纷纷打着招呼。
“悠悠,小川,吃没吃呢?进家吃点啊?”
“婶子,吃过了。”
“拉车赶集啊?”
“嗯。”
“小川,听说昨天运气不错,起骚个大货。”
“也就一百多点儿,跟你上次那个三百斤的牙猪没法比。”
“不错了,赶集卖肉啊。”
“嗯。”
“行,忙去吧,别耽搁了。”
早上七点,两人把板车给拉到了集上。
集上已经有不少人摆好了摊。
陈悠扫了一眼,指着前方一处空地道:“小川,那边有个位置。”
“行。”
陈川把车给拉了过去,揉了揉被麻绳磨的酸痛的肩膀。
陈悠从车上拿了两个长条凳子下来。
一前一后摆在板车下面,把板车给支起来,形成一个操作台。
“小川,别愣着了,把肉上的布揭开。”
“哦。”
陈川把布揭开,露出一块块色泽红润的肉,卖相十分不错。
两世为人,这是他头一回摆摊卖东西,觉得新鲜的同时,还有些不太适应。
集上的人越来越多,小贩们的吆喝声萦绕在耳旁。
“豆腐哦,现磨的豆腐。”
“白菜,卖大白菜。”
“咚咚~”
”卖~头发~换~针。”
“头发换糖豆,龟壳换气球,鸡蛋换拢梳来,狐皮换布头……”
陈川听着吆喝声也想学着喊两嗓子,可嘴巴张了张,却怎么也喊不出声。
见他憋的满脸通红,陈悠掩嘴轻笑。
“是不是不好意思吆喝?”
“有吗?”陈川嘴硬如铁,极力否认。
陈悠心照不宣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接着拿起刀站在肉摊前,吆喝道:“走过路过的看一看,刚杀的猪,好吃不贵。”
吆喝声效果显著,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一个背着蛇皮口袋的中年男人来到摊前,打量着猪肉。
陈悠热情的招呼道:“同志,来点吗?都是好肉。”
“肉什么价?”
“看您要什么部位,五花贵点儿,3块一斤,腿肉便宜,2.8一斤,排骨2.5一斤。”
“嗯。”
男人点了点头:“割一斤五花吧,肥一点儿。”
“好嘞。”
陈悠操起刀,按照男人手指的部位,割了一条二指宽的肉下来,递给陈川。
“小川,称一下。”
“哦。”
陈川拿起杆秤,把割好的肉放盘子上。
一手拎起杆秤上的细绳,一手轻轻的扒拉着秤砣。
反复调整了几次,直到秤杆不再忽上忽下,保持水平略高一点儿才算好。
“一斤三两。”
“嗯。”
陈悠接过肉,用油纸包好,递过去道:“一共三块九,给你添点,凑四块钱的。”
“好,谢谢了。”
男人付了钱,满意的离开。
开张了,陈川渐渐的也不再像刚开始一样拘束,动作越来越麻利。
两人忙活了一上午,板车上,原本满满登登的肉,卖的只剩下几根零碎的筒子骨。
还有一些瘦肉,肥肉连渣都不剩。
陈悠把东西收拾好,蹲在一旁数起了钱,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陈川则坐在板车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数钱。
“姐,卖了多少?”
“你猜。”陈悠把数好的钱用带有荷花的手绢包起来,卖了个关子。
“猜不着,一上午忙的晕头转向。”
“不逗你了,整整一百六十块。”
说罢,把钱塞进了陈川口袋里。
“姐,你这是做什么?”陈川一把将手绢掏出来,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