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将军平日待人宽厚,待子却极为严厉苛刻,见到自己的儿子不理正务,整天混在酒厮中间,恨铁不成钢,于是经常因此而责打儿子。而偏偏此时,阿镜对此子却是百般维护。这更让欧阳将军的儿子愁肠百转,情丝难断。
有一日,欧阳将军对喝的烂醉的儿子拳脚相加,竟让人将其扔出府外,那天正是大雨倾盆,可怜喝的烂醉如泥的欧阳将军之子无力支撑,竟趴在门口,一动不动,任凭风吹雨打。阿镜见其可怜,又知道欧阳将军的脾气,他生气的时候,倔的很,于是想了一个办法。便派人将欧阳之子抬到了一处旅馆里。到了旅馆里,阿镜为他开了一个房间,心想等他酒醒了,欧阳将军气也消了,然后她再在中间撮合,估计父子两很快就会没事了。
到了房间里,阿镜让下人先回去伺候老爷,然后她便去楼下要了一碗醒酒汤,端了上来想要给欧阳少爷喝,等到了房间里,欧阳少爷已经倒在了床上呼呼的睡了起来,刚才的湿衣服仍旧没换。阿镜将汤放到一旁,想去帮欧阳少爷脱去湿衣服,盖条棉被上去,可是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大公子如此自暴自弃竟然全是为了她。
阿镜为其脱去湿漉漉的上衣,然后正要将棉被扯到他身上之时,突然欧阳少爷睁开了眼睛,迷醉中的欧阳少爷发现自己的眼前竟然是自己日思夜想之人,再加上当时上身尽赤,竟然一把将阿镜搂入怀中,阿镜拼命挣扎,却挡不住一个壮汉的酒劲,到后来,阿镜竟然感觉到一种欧阳将军无法给她的快感,那是一种年轻人才有的感觉,冲动还有激情。阿镜和欧阳少爷年纪相当,经过欧阳少爷的唇,手,她仿佛第一次感到了这种快乐,她才意识到,欧阳将军给她的只是一种父亲般的爱护,而不是夫妻之情。
那日之后,阿镜和欧阳少爷开始私会,两人花前月下,有时还会吟诗作画,不亦乐乎。而且阿镜还将自己的头发剪了一绺送给了欧阳少爷。虽然这件事有好几次在欧阳将军面前差点穿帮,但是谁都不会想到这种天大的*之事,经过两个人的掩盖,事情也就混过去了。直到部队出征之日。
部队出征了,欧阳少爷也随军而去。但是路上,阿镜开始发现自己干恶心,找了各大夫看了一下,竟然诊断得出自己已经有了身孕。欧阳将军年近半百,而且前几年已经被大夫断定无法生育,那么,这个小孩肯定是欧阳少爷的了。
事情眼看着没法隐瞒下去了,阿镜的肚子也越来越大,阿镜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撒着谎去面对欧阳将军,于是她决定对欧阳将军坦白一切。欧阳少爷则力主让阿镜将孩子拿掉,怀孕的女人的母爱让阿镜宁肯面对欧阳将军不知如何的惩罚,也要生下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而且还是她和她所爱的人的孩子。欧阳少爷与阿镜在行军路上数次争吵,也没有结果,前方战事也越来越吃紧。直到有一天,欧阳少爷竟然借公事之名离开了部队。
阿镜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她不生气,因为自己的怀中终于有了一个爱自己的人,虽然他还未出生,但是,她知道,也许,这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可以信赖的人。阿镜鼓了鼓勇气,向欧阳将军坦白了一切。
欧阳将军暴跳如雷,一切都象预想中的一样。生气之余,前方传来战报,李将军已然在前方埋伏,一场恶战再所难免。欧阳将军于是将阿镜锁入一小屋内,命一人每日送饭给阿镜。自己带领队伍向前方冲去。
几日后,有消息传来,欧阳将军的队伍全军覆没,又有谣传来,说白朗军有数万人正杀了过来。顿时,这个小村子的人心惶惶,大家全都卷铺盖卷避难去了。而那个送饭给阿镜的则更感到害怕,因为他也算袁军中的一员。也慌慌张张的随老百姓逃难去了,可是他却忘记了小屋里关着的阿镜。
消息传到欧阳将军家中已是半月之后的事情了,欧阳少爷闻讯想要赶往战争所在地,然而在他出门口时却看见了欧阳将军回到了家里。欧阳将军仿佛从鬼门关拣了一条命回来,他一回家便命人将欧阳少爷关在了后院,三四个人日夜看守,严禁他外出。然后,他自己赴北平请命,继续征讨白朗军,以报白朗军败他之仇。
两年后,白朗起义被镇压。欧阳将军在回家几日后暴毙。
欧阳少爷终于可以从后院放出来,他出来见到的第一个外人竟然是当初大闹喜堂的那个道士。
道士让欧阳少爷马上去当年战争所发生的地方,他说有一戾魂可以千里索命,绝非一般怨气所能做到。道士问欧阳少爷有没有什么阿镜的东西,因为在欧阳将军回来那天,烦躁中的将军已将家中所有的阿镜的物品全都烧掉了。所以,欧阳少爷一时想说没有,但他突然间想到阿镜曾经的那绺长发,于是便拿了出来。道士从自己背后的葫芦中倒出了一碗酒,然后又举起宝剑,从自己的中指割下,血一滴一滴的滴到碗里,他又把头发放到碗里,然后端走了。
过了几天,道士又回来了,他将一大团的红线交给了欧阳少爷,然后又拿出四个古色古香的盒子,说道:这里面有我写的如何破此妖魔的秘法,好好钻研,但必须四个人合力方可。而且最好你们埋伏于她所在地方的四周,这样东西南北,方便到时行动。说完道士转身离去,没出大门,大念一声道号,竟然立地而亡。
欧阳少爷于是带齐了东西连夜两年前的战争之地,等他赶到的时候,他才知道,这儿多了个村子,叫做李家凹子,他先在邻村住了下来,打听到了一些事情。村里面流传着一个故事:有人几年前想要推倒村边的小屋盖间大点的房子,但是那个小屋的门却是铁做的,只有一个小窗户,人们拿了工具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开门,里面却是满地的长长的黑发,屋里有好多东西都留下了牙咬的痕迹。有一个识两字的在屋子的地上看见深深的挖着一行字:你们杀了我的儿子,丈夫,爱人……。
欧阳少爷听到这儿时已然泪如雨下,两年前的花前月下历历在目,今日却是人鬼殊途,而且,阿镜直到死时仍旧念念不忘他,他的父亲,他的儿子,却独独没想过,她自己是怎样惨死的。一个对别人怀着深深眷恋的女子,竟在这种偏僻蛮荒之地饿死,而腹中竟然还有一个胎儿。那是他的儿子啊。
事后,欧阳少爷想将其葬于邻村,奈何邻村说坟地里不葬外乡人。欧阳少爷只好将其葬到李家凹子的坟地去,可是李家凹子的人说,葬的女人必须是李氏媳妇才可以,于是,欧阳少爷在碑文上只好这样写:李氏欧阳之四妾,民国三年。欧阳立。
欧阳少爷事后,直接奔往李家凹子,去找李将军,细述前事,并且说明了来的原因,李将军一听这个异物可能对整个李家凹子不利,当然愿意帮助,于是第二日分别找了下辈中年纪较小,脑袋比较聪明的两个小孩随欧阳少爷去了。于是此四人经过数十年的苦练,终于道法有所成就,于是他们分守东南西北四方。而欧阳少爷守卫的正是李家凹子的东方。
后来又过了数十年,阿镜成妖,竟然藏于崖下,暗吮毒蛇之邪气,日久,竟然可以化发为蛇。更是机缘巧合,李嫂落崖,阿镜遂附其体内。欲往李家凹子行凶。
可是却遇到她生前的那面注满她的诺言的铜镜做为镇物所阻,不敢贸然行动。然而,一件谁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阿镜腹中之子已经怀胎数月,竟然已成人形。后来阿镜虽然无人为其送饭,但为了让自己孩子生下来,她吃光了小屋里所有原来用来烧火的稻草,又因为一念之坚,竟不肯断气,维持数周,但终于饿毙在小屋内。阿镜满腔的怨恨和无法发泄的仇恨竟在无形中传给了胎儿。这胎儿竟然郁结于腹,亦成一怪,而这,正是当初那名老道没有预料到的。
胎儿凝成之怪竟然借青头家的镇物受污之际,趁机想要毁掉庙宇,以为后来灭掉李氏后人打基础。但是,却被阴阳师傅所阻,阴阳师傅本是照书而做,然而,没想到胎妖竟可附兽之身,导致自己惨死。而傻李在坟地中数次见到的黑影却是欧阳少爷,
已近百岁的老人为了不让阿镜真身前去李家凹子,在乱葬岗守着她们娘俩的墓,同时也是守着自己一生来所作的孽。有数次阿镜意欲谋害傻李,但是经过欧阳巧妙的用障眼法,傻李没有走到阿镜的妖力范围之内。而常叔却因当时欧阳分别保护另外一面的傻李,无暇顾及常叔。而导致常叔之死。开幕之人却是胎妖,胎妖因为没有道士的专门指教,欧阳也是一筹莫展,眼看着胎妖开墓吸取尸气渐渐成为气候,却无可奈何,只能将一村之人在坟地里困住,尽量让他们远离妖气旺盛之地。
阴阳死了,李师傅先赶到,照书上所授方法,将阿镜藏进自己的红色头发中,放于盒中,然而,他没想到在井中竟然一直隐藏着胎妖,而傻李在数次刺激之下竟然发现了识别胎妖的窍门,就是他木木登登,死一般的眼神。傻李见到井中之物,凹子里的人竟以为他疯病发作。李师傅用照妖镜发现井中气与别处不同,遂想去制止,奈何胎妖之事无人对他以前提及,于是,李师傅猝不及防,命丧井台,但却留下了线索给后来的常氏二兄弟。
常氏二兄弟发现了李师傅的尸体上的符并非专克厉鬼之符,心下已感觉绝非阿镜一人所为,于是他们由常大师傅连夜去东面山上和欧阳商量对策,二师傅在此静候。
半夜胎妖附体傻李夺走盒子。二师傅一路追至乱葬岗,与大师傅施法捉妖。
冷雨中,数十年前的恩怨仿佛在瞬间了解,随着欧阳的一声闷哼,口中一口血水喷射而出,身上的黑丝缠绕,而阿镜也在红光中淹没,数十年的恩怨纠缠,数十年的情深意重,刹那间灰飞湮灭。远处山雨飘摇,二位师傅手中提着一团物品匆匆奔来,到了欧阳的身边,手中大包缓缓打开,是那个死婴的身体。已经腐烂不堪。
欧阳缓缓的抬起了手,摸着这个已经腐烂不堪的小孩的头颅,微微的笑了:孩子,父亲来了,父亲欠你们娘俩的,孩子,我来了……
两位师父在雨中抬着欧阳的尸体缓缓又向乱葬岗走去,欧阳垂下的袖筒里掉落了一本书,风轻轻吹过,一页页翻过,又一页页翻回,封面上写着四个字:欧阳秘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