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黄总，什么事？”
“恭喜恭喜！”黄展的声音兴奋得很，“今晚有没有时间，咱们庆功一下！”
“这边有点吵，稍等。”李颜拿着手机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就听黄展大声道：
“没事，你要是忙咱们就再约，我就是今天实在开心。”
“刚结束公司的庆功宴而已。”李颜难得参与这种活动还不嫌累的。
也可能是他没喝酒，其他留到晚上十点半以后的则是倒的倒晕的晕。
女同志大部分已经回家了，这一地狼藉的男同胞……就交给内务部处理吧。
“也对，我都想着庆功了，你怎么可能不安排。”
李颜这才听出来黄展声音里有醉意。
“黄总喝酒了？”
“多少小酌了点，不碍事。”黄展笑道，“少喝点，能敞开心扉，更自在些。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唐突找你。”
“黄总准备在哪聚？”
“你给我开开门就行。”
李颜扶额，感情你都杀到门口了才问我有没有时间啊？
可能是在酒气冲天的地方待久了，李颜跟黄展一碰面，两人都愣了一下。
没喝酒的酒气比喝了点的要重？
“也是你未成年，不然这时候怎么能不喝两杯？”
“我只在极个别时候会想要微醺的感觉，大部分时候我厌恶被酒精麻痹的体验。”
“啊？”
“咳，想象中的。”
黄展直接一个大字摊开在李颜的沙发上，“你这地方好啊，李总，本来还想着你要不要升级一下。”
“钱还没咋赚呢，就奢侈起来啦？”李颜笑笑，推了个果盘给黄展。
“不要太离谱了李总，”黄展捂脸，“你管这叫没咋赚？一天百万部啊，一款啊。我w8两个月突破十万部都是新闻，五个月售卖额才破5亿。你呢？一台两千块，一天百万部！”
“销售额二十亿。”
黄展沉默了，这个数字居然如此轻飘飘地从李颜嘴里说出来。
李颜也无意宽慰黄展，说什么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没意思。
黄展不是需要这个的人，而且李颜也不是愿意睁眼说瞎话的人。
这个数量级差异，就是大到没有必要解释的那种。
“现象级”的w8，五个月破五亿；李颜的蛟龙，一天破二十亿。
懂算术的人都知道这里边的门道有多深。
就算黄展的手机卖得更贵，单个利润比李颜高，也已经是没有讨论必要的了。
“我很好奇一件事，”黄展摇摇头，“你这是开了多少家店？一百万台，你总不能真开了一百家吧？”
“一百四十八家。”
……对，跟这个人聊天，别猜测，别想当然。
黄展莫名自嘲一声，“快一百五十家，你也是够有魄力的。这又得是挺大一笔支出了吧？”
“也还好，比起我发出去的工资还少点。”李颜笑道，“而且我又不是每个店都从零开始。形式还是很多样的，兼顾展示作用的旗舰店、只提供购买服务的小门店、跟通信营业厅合作的售卖点、挂在各种电器城的售卖点之类的，成本没想象中那么高，效果倒是很好。”
“原来如此，但这样的话……平均下来一家店一天卖好几千台？”
“冷门地区基本都是跟营业厅、电器城合作的，那边最差的一天就卖了几十台，好的也没突破两千台。”李颜不认为这些数据多敏感，“主力还是临江跟江南……还有上京沪海。这些地方我都设置了大型旗舰店，一家店的投资是电器城售卖点的几十倍不止。”
“我看新北的队伍就压根没少过。”
“给员工们累垮了，很多人一口气三四台，我记得有个老板直接买了几十台。”李颜笑道，“还好我提前预估了各处可能的销售量，少了一些物流的时间成本。”
“生产来得及吗？”
“全力加速，这个消耗速度，肯定是赶不上的。”李颜吃了块橙子，“还好我摸索了流水线的模板化运作，不管是未来科技这边扩容还是直接搞个新的生产基地，都在低成本地开展了。”
“采购的硬件数量……也都跟得上吧？”
李颜笑了，“黄总，虽然我这一天一百万挺厉害的，但人家可是给各路豪强供货的，加上市面占据了大比例、迭代速度奇快的山寨机，千万级在他们那也就是个常见数字。”
“我意思是，他们会短时间内给你这么大量供货吗？”
“哦，那确实是个问题。还好我已经提前……”
黄展绷不住了，咋越问越有一种一切尽在李颜掌握的感觉呢？
明明作为深度合作方的自己在蛟龙手机创造奇迹的今天也是胜利者，怎么愣是产生了挫败感呢？
“你一直就预估着，能达到这个规模的销量？”黄展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很想知道李颜的判断。“你觉得后边每天能卖多少台？”
“或许百万台这个数字会持续一小段时间，大概一周吧。”
黄展表示我特么随口一问，你怎么还真能答啊？
“毕竟面对超出负担极限的人数，销售量更多取决于我们一天能卖多少。在主要城市的第一批购买力消耗殆尽之前，最大的这几家店恐怕需要保持高强度连轴转好一阵子了……”
李颜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废话，所以交流的欲望也挺高。
其实他明明在庆功宴上已经说了很多很多话了。
“比较边缘的售卖点，就要看能不能被第一波用户带动。如果数据出现下滑，说明第一批狂热用户吸收差不多了，最多不会超过第二个周末。往后就是长线作战，不过……”
李颜突然停顿。
“不过？”黄展好奇。
“说起来很神奇，理性如此认为，感性却让我保守。”李颜说道，轻飘飘略过了他的“不过”，“黄总，我对我的产品有绝对的信心，但真正让我敢于去预估一个合计千万级销售总额结果的，还是定价。”
1999这个价位实在是刷新了绝大部分人的认知。
杀进了群众的心里。
“想赚钱，数量永远是第一位的。”李颜说道，“薄利多销，亘古不变的道理。”
“多薄利？”
“其实我没法严格算每台手机的成本，不加上前期投入不对，加上了则手机成本会是个动态数据。卖得越多，后期生产越多，单个手机的生产成本肯定是会往下降的。”李颜说道，“不过我知道你意思，就现在来说，一台大概是赚三百。”
三百乘以一百万等于三亿。
不过有李颜前边那句话在，黄展也不说什么“一天净利润3亿”之类的话了。
“更简单的算法，卖多少钱跟投入多少钱一碰就行。这么算我还亏惨了呢。”李颜说完自己都哈哈大笑。
“按你这说法，卖出一千万的时候就是三十亿，只要卖出三千多万台，你就是百亿身家。”
也不知道黄展说这话的时候到底什么心情。
“那都是后话了黄总。” “跟你的预购数量比起来，三千多万台真不是什么达不到的目标。”黄展非常认真，“百亿啊，你可知道华夏现在才多少人拥有百亿身家？”
攒点人品吧黄老板，您这嘴也不知道是开光还是带毒啊！
“百亿这件事情我之前就想过了，”李颜反应很平淡，“算是阶段性目标之一。”
平淡到黄展无言。
他姑且理解为李颜对百亿还没有像样的概念，正准备给李颜解释一百亿是什么样的数字，却发现没有合适的说法。
拿一百亿能买什么东西来说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一千万的车子房子在这个数字面前都跟过家家似的。
正常消费够花十辈子。
除非拿去投资，拿去继续开启其他领域的事业……
黄展突然一愣，是啊，眼前这个“即将”百亿身家的李颜，才特么16岁。
按这进度，他很可能在一两个月后就成为百亿富翁，然后呢？
黄展想起李颜说过的一些话，什么这只是他想做的其中一件事情，只是他要完成的任务之一。
不会吧？这么装逼的话，都是认真的？
“你后边有什么准备吗？”想得多了，黄展直接就问了出来。
“后续管理问题吗？确实，购买人数上去了，系统维护升级、软件平台运营、售后维修服务等等也是很大一块工作，而且研发不能停。”李颜说道，“不想被其他人赶超，不是等着别人当乌龟，而是自己全速前进。”
呃……黄某想问的不是这个来着，不过既然聊起来了，也行。
“但是这些工作的人才需求跟你现有的人才库不一样吧？”黄展问道，“维护升级还能用用研发的那套人马，软件运营跟销售这块……”
“对，是个问题。”李颜笑道，“还好我从一开始招人就……”
黄展受不了了，“一切尽在你的掌握啊……”
“没有，我没料到第一天能超百万台。”
“这个数字确实很夸张。”
“数字还好。”李颜却摇了摇头，“主要是今天周五，周五啊，他们不上班的吗？”
虽然已经是名震一方即将财务自由的老总，但上辈子对“需要上班”的怨气依旧在隐隐作祟啊……
明明上辈子也没正式上班来着，实习加了点班居然就够记到现在。
为所有打工人致敬，班味是我们的军功章。
与黄展的聊天开启了李颜接下来几天的主线任务——跟大佬交流。
没办法，慕名而来的人太多了。
认识的不认识的，行业内行业外的，光是排行程表都给汪紫累屁了。
李颜倒也真乐意接受，一方面拓宽一下人脉为后续各种事情做准备，也算是收集资源的一种；一方面蛟龙手机的售卖持续火爆，他此时的一言一行影响相当大，能尽量保持产品受众眼里的正面形象就该保持。
一个赚了钱出了名就鼻孔朝天的样子可不算什么正面形象。
蛟龙手机的销量持续攀升，成为记录粉碎机，首日百万，次日两百万，一周时间就达到了八百万，每一步都踩在前人未曾踏足的领域。
媒体记者们是又喜又纠结。
喜的自然是李颜这个人形新闻制造机，只要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新闻产出。
光是一个手机销量记录粉碎机就足够天天当小头条了，李颜本人的传奇故事也有太多可以挖掘的点，还有未来科技这个庞然大物的各路分析研究……
纠结的则是，新闻实在太多了。
谁也不能天天腆着个脸找李颜或者挖掘相关信息，谁知道这人以后还能搞出来多少成就，不小心得罪被拉黑了那就玩球了。
一旦小心谨慎起来，就会随时被李颜狠创一把心口。
例如小何记者找李颜做二十分钟小访谈的时候，对于刚刚突破八百万销量的成绩，李颜如此说道：
“数据已经开始显出颓势，持续关注无益。第一要务还是保障好这些购买用户的使用体验。”
收集完信息整理采访稿的小何看着5月25日跟26日的销售额，喃喃道：“原来从105万到99万就算是显出颓势了吗？”
这如实写出去，会不会说是故意写李颜装逼抹黑他啊……
小何陷入了纠结。
莅临未来科技最大的大佬，应该就是临江老大了。
是个笑容和蔼的中年人，浑身有着莫名强悍的气场。
但他此番“调研”却很是低调，带来的人不多，也是亲自跟李颜联系的，按李颜的说法：“态度非常好。”
对此，李颜表示他没有丝毫受宠若惊的感觉。
因为如今未来科技赚钱的能力已经无需贷款证明，明晃晃的银子摆在那。
这种级别的公司，能给属地带来多少税收，能给高新技术产业带来多大的带动，都是不言而喻的。
完全可以说是临江名片之一了。
李颜对于临江的态度，领导当然是知道的，但水平越高的领导，越不会将李颜的“情怀”视作理所应当。
此刻的低姿态，才是他应该做的。
小何同样出现在了现场，在卜总编眼里，小何现在“跟李颜关系不错又年轻”，简直是跟进相关主题的不二人选。
领导参观各种配色的蛟龙手机，笑呵呵地感慨，“这些手机配色真是精彩，非常特别。名字起的也好，都是华夏风的颜色。似乎都跟常见配色有些不同，李颜，咱们这手机目前哪个配色卖得最火？”
“这个，镭射款。”李颜指着一台灯光照耀下五颜六色的手机说道。
“嗯，确实很特别，最特别的一款了。我猜购买主力是年轻人？”
“对，购买这一款的客户里，年轻人比例尤其高。”
大家发出和谐的笑声，有些反应快的已经开始说领导厉害了。
小何松了口气，果然有领导出面的场合还是好写多了。
结果就听领导问道：“这些精彩的配色，应该是出自李老师的手笔？”
显而易见，这句话说的是李光德。
领导已经准备好李颜表示肯定之后补一句“姓李的都太厉害了”夸夸李颜。
却听：
“不用称我为老师的，我还是个学生。”
小何轰然倒下，这玩意儿写出来算装逼还是趣闻呢？领导觉得写出来合适吗？如果不写出来李颜会不满吗？
小何继续纠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