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售时间是早上九点，李颜特地选了打工人上班的时间点，就是担心一下子太多人把店面挤爆。
众所周知，就算未来科技发布了再多错峰的建议，但提前排队的人只会埋怨为什么不多开一家店。
干脆直接弄到上班的时间点，第二天就是周六，用这两天分流最狂热的支持者。
所以李颜早上七点四十五分就到了学校——不等，甚至穿了校服。
不过右裤兜是1号蛟龙手机，而左裤兜是2号。
想法是很美丽的，实际是很爆炸的。
蛟龙手机的所有门店，都排满了人。
“满”，是指门前马路一条长龙的那种满。
尤其是在新北的几家店，最夸张的特么绕着门店所在的街区一整圈，差点没整明白队尾在哪里。
不少地方引动了当地执法人员的注意，询问发现是来买手机的也是好生惊叹一番。
李颜在过来的路上已经看到了此番奇景。
他表示：你们特么的都不用上班的吗？
其次则是：大家都还挺遵守排队秩序的哈。
此等盛况比之创族当年的w8，有过之……非常有过之。
李颜还没到学校，就已经收到了各路信息，蛟龙手机的火热是超乎想象的。
广度深度都超乎想象。
狂热群众的数量比李颜预计的要多不少——他们的购买意愿也挺离谱的，据各售卖点的反馈，不少人是准备两台三台买的。
临江地区几乎全线火爆——这里比较出乎李颜意料的是凛城的热度，似乎凛城的大家购买蛟龙手机的时候还能额外解锁一个荣誉成就似的。
最惊人的，自然是临江之外的情况。
人太多了，超预期的多。
这都还没开卖，“蛟龙手机发售日排队盛况”已经冲上热搜了。
从李颜这次选择坐公司的业务车到学校，就知道他的心态有点奇妙。
李某人平生第一次有点害怕装逼。
他想起了前世的高考，摆烂两年半，被全班认为无可救药，结果一学期时间学回来，学习期间还被各种成绩上中下的同学冷嘲热讽，最终高考杀进班级前十。
高中同学们在学校的最后一次相聚，就是回去领分数条。
那天李颜睡过头了——对天发誓不是故意的。
他知道同学们对他的成绩必然会有很多想法，走在空旷的校园里，心里免不得也有很多想法。
平时追求装逼，到了这种被动装逼的时候，倒是有点……不太好意思？
反正最后李颜走进班里的瞬间，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他桌面的那张成绩条都皱了。
平时关系比较好的同学笑嘻嘻地告诉他：“大家把你的成绩条都传两圈了。”
那天之前冷嘲热讽的人话都不敢说，平时成绩好但高考没李颜高的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某位舍友更是当着一种闲聊的同学，对着李颜说道：
“平时咱们明明差不多，你怎么高考突然就这么牛逼，我真的是……”
然后露出一脸无可奈何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真的，李颜身为装逼主角，自己都觉得有点抓马了。
尤其是学习成绩很好但最终被李颜压在身下……哦不对，斩于马下的班花同志，那眼神，真不敢对视。
整得跟楚门的世界似的。
但不管怎么说，哪怕重开了他都记得当初走在校园里的脚步何等轻快。
把这种感觉乘以百倍，大概就是今天的体验了。
七点四十五，已经是上课时间，校园里基本看不到学生行走。
穿着校服走在学校里的李颜，有一种跳出一切身份框架的快感。
很超脱。
路上有个学生迟到了，空旷的走道让双方的存在感都非常突出。
“嗯？”那个学生愣了一下，瞬间停下急匆匆的步伐，盯着李颜看了几眼。
心想这好像就是传说中的李颜，但他今天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学校呢？
好怪哦，再看一眼？
但是明明已经迟到了！
李颜看他纠结到两只脚一只往前迈一只往回转，于是笑着招手，“赶紧上课去吧，同学。”
“你，你是李颜吗？”那个哥们问道。
“是。”
“我靠！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这边是新北一中的教学楼诶，卓越班在另一边……不对，你今天怎么会来学校？手机不是今天发售吗？”
哥们语无伦次。
“九点才发售嘛。”
“诶，那你来这边干啥？”男生已经把自己迟到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赶紧上课去吧你。”李颜无奈笑道。
“啊！”男生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样，一脸震惊地看向教学楼，目光所及之处分明是韦韵之所在的一班，“是真的？”
李颜没说啥话，只是用相对严肃的眼神看了男生一眼。
男生就慌了。
新北一中是好学校，他也算个聪明的高中生。
连班里成绩好点受老师重视的学霸，玩笑都不是可以随便乱开的。
遑论眼前这位。
要有敬畏之心……
“我不会乱说的，哦不是，我啥都不知道。”
“咋了？”你这么聪明，那就轮到李颜装傻了。
“没有没有。”
“赶紧上课吧，都迟到多久了。”
“颜神，你以后还会来学校吗？”
“会的。”
到这，男生才算是心满意足小跑着回教室了。
李颜能想象到接下来的场面会给新北一中的学生们多大的震撼了。
他等在了韦韵之所在班级的……楼梯口。
还上着课呢，直接站门口也太夸张了点，李颜是好学生，要为课堂纪律考虑……
正想着呢，教导主任刚好巡楼看到站在楼梯口的李颜，一个“诶”都能卡一半的喉咙里。
卓越班的校服，这个身板，那只能是李颜了。
他不是卓越班的何济民，是新北中学的教导主任，李颜叫不上来名字那种。
同样的，这位教导主任也没怎么见过李颜……
于是事情很快演变成了李颜被热情邀请到教师办公室一叙。
看来还把李颜当学生的，可能只有他自己了。
不巧的是，他刚进办公室没多久，下课铃声就响了。
李颜眼看实在不好脱身，便直说了来意，“我来给韦韵之送手机的。”
老师们脑子没反应过来，嘴巴倒是带着笑。
然后李颜就在诸位老师带着笑容的目送中，如芒在背地走向了新北中学高一（1）班门口。
韦韵之完全没想到李颜会这么“大张旗鼓”地来，李颜也没想到自己的“潜行”如同打了闪光弹……
好在大家还是有点分寸，知道这对俊男靓女都不是一般人，凑个热闹没问题，过火了就麻烦了。所以一个身后是老师，一个身后是同学。
韦韵之果断拉起李颜的手就往楼下跑。
他们跑，没人敢追，两人双宿双……
并没有，只是到遮蔽视线的地方，跟特工交接一样，一个快速从裤兜里掏出粉色的手机，另一个红着脸接过，端详了会儿收到口袋里，然后又给了李颜一个小盒子。
李颜正准备打开，却被小美女制止。
“回去再看，不要在这里看。”
“很特殊吗？”
“……”
李颜见识到了什么叫脸红得像苹果。
这么下去怕是要冒烟了。
“咳，好，等我回去再看看，手机操作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颜，”韦韵之声音都有点发抖，“你……你今天……”
李颜本来也是有点紧张的，感觉自己整成言情剧男主了，耳朵根微微热，小美女这么一番支支吾吾，把他整得心也悬了起来。
“好帅……”
少女眼里放光，抿着嘴看李颜。
原来你也懂会心一击？
自此，新北中学的爱情传说有了全新的版本。
谁也不知道那天独属于二人的短暂会面发生了什么，韦韵之也非常低调地藏好了天下独一份的玫瑰蛟龙。
留白才是最好的讲述技巧，大家可以尽情想象属于青春的美好故事，无所谓真假。
只是这里边最美好最离谱的一版，都没有事实来得精彩。
李颜原本的计划是离开学校以后去一趟售卖点，但经过的一路上他压根不敢叫高司机停车……
这人也太多了。
李颜但凡敢出面，应该就是在学校的pro plus max版本。
他想想都觉得亚历山大，看来当明星也不容易啊，需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李颜不排斥抛头露脸，但相比之下更喜欢当一个幕后神秘大佬。
提起李某人名字大家都有点敬畏，但不要跟追星一样狂热。
狂热会丧失理智，李颜并不喜欢他的追随者是如此形态。
回到办公室，孙淼已经准备了一沓资料要上报。
“报个总数就行了，具体的放我这，我晚点看。”
“您意思是现在这阶段的数据不重要，等九点发售才值得分析……”
“不要脑补那么多东西。”李颜摆手。
“好的，目前排队人数据估计……”孙淼继续说道。
“估计的数字就别报了。”李颜又摆摆手。
孙淼懵了，继续他的“琢磨李总想法”大业去了。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李颜确实是越发平静了。
虽然现在的状态也不算很平静……但主要是别的原因。
之前的数据还可以说有些水分，排队的人可不是演员。
考虑“能不能成功”跟“能走到多高的高度”完全是不一样的压力。
李颜只需要等待，等待各路数据汇总到他这，等待一个出售数据统计表。
或者直接点，等待未来科技的狂欢。
成功已是注定，能做的唯有等待。
临江的发售时间最终还是提前了五分钟，实在是因为热情过于高涨，李颜需要给出一些正向回应。
所谓的“要个态度”。
才刚刚发售十分钟，李颜就听到另一栋楼某处发出的欢呼声，也已经好几个部长准备给李颜报数据，不过全都被李颜的冷淡击碎了热情。
“十分钟时间，排队的人都还没怎么消化，卖一台手机需要的手续还不少，现在的数据早在今早七点都应该有预期了。”
李颜如是说。
没啥，就是输出一波逻辑而已。
他们不知道李颜在布置专卖店的时候就已经搞了个数据收集系统，他电脑上正在实时更新全国每个店面的售卖情况。
也不是都不知道，参与了此项工作的孙淼刘立伟就很清楚，所以他们没问。
单论售卖情况，没人比李颜知道的更及时。
这一整天，李颜就是一边脑力分析各路售卖数据，一边写代码替代他目前的脑力分析。
其实不算非常有必要性，这项工作是可以养活一个部门的，李颜也确实设置了这么一个部门。
实在是这天也干不了什么别的，数字一直往上窜也确实看得很有瘾。
虽然最终也没逃得掉看麻木这个阶段。
这一天是混乱的，大家的情绪一波又一波，李颜的脑子里也全是数字。
新北多少家店，临江多少家，全国又是多少家，什么地区卖了多少台，合计平均下来一家店卖出多少台……
脑子算力太好，甚至连平均卖一台花多少时间李颜都过了一下。
其实这些数据没什么意义，不同地区的差异从发售前就已经分析七七八八了。
临江自然是大本营，新北新安两个经济发达城市是主力中的主力，其他规律也很简单，一切看经济发达程度。
这种数据分析在目前的阶段就是图一乐，比较令李颜意外的是凛城跟上京，凛城预购阶段非常火热，到了真开卖的时候只爆发了最开始的一段时间，半天不到就疲软了。
而李颜以为会暗戳戳抵制的上京，数据却是越来越好。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李颜只在乎总数据。
只要突破了一千万台，对他来说就算是过了“安全线”。
至少回本没问题，对于投资人也算有个交代。
结果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这个对于其他公司来说属于“一年能完成就是神仙”的目标，在第一天，完成了百分之十。
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其实只有十二个小时。
一百万台，严格来说是一百一十七万台。
李颜设置了近一百五十家门店，平均下来就是……
没有什么平均的必要，不然对不起新北忙得倒头就睡的店员。
就算有再充分的心理准备，这个成绩依旧是超乎想象的。
单款手机销售超过百万部，放在年销售千万部的公司都算是惊人的成绩。
加个“首日”的前缀，引爆舆论也就是分分钟的事了。
李颜还在整理数据，别人宣传稿都发了出来。
看来看去大部分都大同小异，无非三大类：列数据说明这个成就多么惊世骇俗，从消费者角度讲讲购买体验与到手的心情，翻历史整合资源讲曾经的故事。
直到一个词映入眼帘，李颜才心满意足地离开电脑，换了件正式点的衣服走向庆功宴。
电脑屏幕上的文章标题，只有四个大字：一步登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