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周弱没有半点迟疑，积蓄着气机的一剑，直接朝着张灵霄斩去。
只在一瞬间，不管是肉身，还是神魂，都仿佛被湮灭了一般。
而在人间那座天师府祖师堂当中。
原本，属于张灵霄的那块牌位就已经是布满裂痕。
这一刻，却是化作一堆碎木头。
负责看守祖师堂的道士见状，心脏狂震不止，疯狂朝着天门峰跑去。
此时此刻，张瓷仍然还在垂钓。
“天师！天师！”
听到呼喊声，张瓷眉头微皱，不耐烦地问道：“又怎么了？”
“不好了！灵霄祖师的牌子，碎了！”
那道士满脸惊恐地说出这句话。
张瓷垂钓的动作也僵住了，手掌也开始紧紧握成拳头。
她很清楚，牌位彻底碎裂意味着什么。
自己的师父，死了！
可现在又能怎么办，天师府周边被设下了一座大阵，所有人只可进，不可出。
如若强行破坏，那大阵的阵眼，可能会将方圆千里，都化作一片死寂。
张瓷能够预见这个结果。
只能紧紧咬着牙关。
师父身在白玉京，能够威胁并且杀了他的人，只有一个。
周末！
与此同时，身在西海前线的沈玉泽，心中也有着些许感应。
隐隐约约，在视线前，还能看到师父张灵霄的身影。
而自己的周身，却是妖兽环伺。
那些妖兽，不知为何，变得愈发皮糙肉厚。
先前还以为，是因为气运凝滞导致的杀力下降，但后来才发现，是妖兽们在被某种手段不断强化。
此时此刻，沈玉泽甚至想要退回岸边。
妖兽防线实在难以越过。
可看到距离那道旋涡，只有咫尺之遥，又是极不甘心。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沈玉泽硬着头皮，想要再递出全力一剑，而耳畔却是响起了师父的声音。
“徒儿，为师最后帮你一把。”
沈玉泽忽感视线有些恍惚。
眼前的师父，身形在一瞬间消失，继而化作了一道道紫色雷霆，在海面上萦绕着。
凡是那些触及到雷霆的妖兽。
仅仅是眨个眼的功夫，便被雷霆所撕碎。
容不得思虑，沈玉泽御剑而去，直接冲入旋涡当中。
苏静娴看到这一幕，将手中的菩提剑抛入空中，以剑气炁化掉去往海水漩涡途中的所有妖兽。
跟着沈玉泽，一起落入西海海底。
其余的人手也想跟着，但海面浮出的妖兽越来越多，已经没有机会再冲过去了。
宋芷柔见状，已是满心担忧。
这便是之前定好的战术。
以庞大的战力基数压上海面，以血的代价来创造出摧毁水观法器的机会。
这样会死很多人。
但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现在，终于找到了那个机会，除了宋芷柔之外，所有人心底都是松了一口气。
海面尚且如此。
深海之中，天晓得又是怎样的一番情形。
……
西海深处。
沈玉泽再一次看到了那座宫殿。
上次，还是被击入海底，而身侧之人，也从周弱变成了苏静娴。
苏静娴看着眼前的庞大建筑，瞳孔中也有些惊愕。
“原来，西海下边，是这个样子的。”
“等等……”
“我为何没有在水中的感觉？”
苏静娴深感怪异。
沈玉泽解释道：“准确来说，这不是西海，而是天外天创造出来的一片小型福地。”
“水观法器，应该就在宫殿之中。”
“娘子，多加小心，我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其他妖兽。”
沈玉泽很清楚。
比起当初，这里多了一层禁制，能够完全压制神识。
除了视线看见的，还有耳朵听见的，其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苏静娴微微点头。
这时，回想起了在海面上看到的那些紫色雷霆。
“夫君，刚刚那些雷法，是你放出来的吗？”
沈玉泽摇了摇头。
“是师父。”
苏静娴有些诧异：“师父下来了？”
“不……他应该……死了。”
沈玉泽对这件事情有着明显的感觉。
看到的师父，只是一道残魂。
为何他会变成这样，已经可想而知。
沈玉泽说：“好了，先解决眼前的事。”
“好……”
苏静娴能看出来，夫君的眼神当中，多了一些悲哀和愤怒。
当踏入宫殿过后。
这里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沈玉泽便以三阳之火照亮视线。
在宫殿的正中心，摆放着一个类似于花瓶的器皿，其中盛满了水。
从中，甚至可以看到三千洞天的全貌。
沈玉泽正打算执剑斩去。
从中忽然有数头妖兽飞掠而出，所发出的咆哮声，真可谓是震耳欲聋。
不但如此，除了这些畜生，还有几个从未见过的人。
从他们的气息可以判断。
修为也在通神境和大道境界之间。
看样子，也不像是天外天人，身上的打扮，更像是一个放逐者。
“御天大帝，你看向我们的眼神，似乎很生疏呢。”
“你是谁？”
沈玉泽眼眸一凝。
说话的，是一名披头散发地女子，手里拿着一把布满铁锈的长剑。
女子笑吟吟道：“你记得你当初进入绝地天通的时候，放出去的那些人么，我便是其中之一。”
“按道理来说，你对我有再造之恩，我不该对您动手。”
“但是，到了我们这个层次，恩情和道理，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沈玉泽没有言语，身形犹如一道雷霆直接穿刺过去。
目的，只有那件水观法器！
众人并没有阻止，而是看着沈玉泽一剑击碎花瓶。
“天外天和白玉京的目的已然达成。”
“那些妖兽，足够消耗你们的了。”
“再者，即便摧毁了水观，另外四件法器，想来御天大帝还是束手无策。”
“它们也会放出越来越多的妖兽。”
“直到，把你们人族杀回一千年前的那种状态。”
“而绝地天通，到时候也会被仙帝和天外天的几位尊者联手摧毁，您已经没作用了。”
三方博弈的缺陷就在这里。
稍有不慎，就会成为另外两方的针对目标。
沈玉泽紧紧捏着剑柄。
苏静娴这时沉声道：“夫君，无妨，我们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即便天外天和白玉京不联手，该杀的人，我们一样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