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妤曦带着徐萦则走进一栋四四方方的房子,她记得抚仙湖王的代言人、科学院二级教授蒋孟汐就在这栋楼里的122号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赵妤曦往自己眼中投了个音符,于是她便看见蒋孟汐在办公室里手绘齿轮零件图。她在门口等了几秒才敲门,那时蒋孟汐刚刚放下手中的笔。
赵妤曦看到朝她走来的蒋孟汐,连忙收回眼中的音符,门开了,她立即热情地迎上去:“嗨,蒋老师,我来找你借东西了。”
蒋孟汐的图纸远远没有画完,她停笔是因为她听到了脚步声:“豁?赵老师这么客气?那看来要借的东西不太值钱嘛。”
赵妤曦笑道:“值不值钱,我说了不算啊,你们说了才算。”
“说说看,需要什么?这位姑娘是?”
“我的同事,即将升为三级分院院长的徐萦则。”
“不错嘛,年轻有为。好了,进入正题。你要找我借什么?”
赵妤曦看向徐萦则:“徐站长,是你来提要求还是我来提要求?”
徐萦则对材料了解极少,她自认为由她来提要求、选材料,她极有可能选择最好看的。为防止此事发生,她把提要求的机会还给了赵妤曦:“你来吧。你送我的,由你来决定。”
赵妤曦花自己的钱帮自己人办事,她的要求干脆利落且豪爽:“好。蒋老师,我要能打败顾庭昼的工具。”
蒋孟汐愣住了:你这话很没有道理啊,你和我加起来也未必能稳赢顾庭昼。
“是你去打他,还是这位姑娘去打他?”
赵妤曦答道:“都不是,是我的另一位同事,也是中古者。他们约好了不使用渐近线实体,而是使用工具同阶对战。”
蒋孟汐松了口气:“哦……那或许有机会赢,我想想办法。”
徐萦则听到“或许有机会”,便知道此事很不简单。不过想来也是,中古者对战上古者,本就胜算渺茫。哪怕是同阶对战,也极有难度。
赵妤曦不想给她留余地:“一定要赢。”
蒋孟汐面露难色:“一定要赢?这事我可做不了主,你得找顾庭昼才行。”
赵妤曦不再强求:“好吧好吧,蒋老师多想想办法,尽量在半个月内完工。等工具做好了,通知我来取。”
“不用,我亲自送。我很好奇我制作的工具,究竟能不能打败顾庭昼,他们的战斗,我要去旁观。”
“多谢。”
在赵妤曦道谢之后,徐萦则也说了句“谢谢”。
“不用谢。赵老师,你这个月领资料了吗?我看资料里说下个月研究院和科学院要共同开展六项工程,你是研究院里的大人物,肯定也是工程的负责人之一,提前准备吧。”
赵妤曦有些不好意思:“哎呀,哪有什么大人物。这些工程很重要?我要亲自到场吗?”
蒋孟汐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一个很厚的文件夹递给赵妤曦:“我的资料给你,重点内容我做标记了。你闲的时候看看,这次别让秘书代劳了。”
赵妤曦更不好意思了:“好,我知道了。”
“赵老师来科学院一趟不容易,今晚就住在我这里吧,明天早上起来还能和其他朋友一起吃顿早饭,顺便帮他们解决一些问题。”
赵妤曦不排斥住在科学院,朋友的问题,不解决可不行。她怕徐萦则不愿意:“徐站长,我的朋友们你可以不见。如果你不想留下,我找人送你回地面。”
徐萦则确实没有留宿的想法:“我先回去吧。工具的事,多谢两位老师。”
“蒋老师,请找人送她回去。”
“我还以为是你找人呢。行吧,我通知我的秘书来送她。”
两分钟后,张申月敲响了122号办公室的门。
赵妤曦伸右手食指在空中画圆,她推动虚拟的圆,十米之外,门把手转动,门轴转动。
“老师,您找我。”
“张申月,你把赵老师的朋友送到地面,然后通知材料部门、能源动力部门里的四级教授一小时后到我这里开会。”
送走了徐萦则,蒋孟汐和赵妤曦谈论起私事:“中古者也值得你这么上心?”
“没办法,实现愿望,这种事总不能找上古者做。”实现愿望,渐近线转移。赵妤曦没了渐近线也有十分把握压制徐萦则,可若是换成上古者,她就没有任何胜算了。
“那倒也是。我的家人在外面怎么样了?最近有针对他们的行动吗?”
自从到了三阶,蒋孟汐骤然感到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不安全的,而且,最不安全的地方大概就是科学院总部。常驻总部的上古者至少有二十位,他们像是一颗颗炸弹。无论哪一颗炸弹爆炸,都足以毁灭总部里的所有普通人。蒋孟汐让赵妤曦帮忙安置家人,既借助了两院的力量,又避开了上古者的威胁。
“没有。外面的世界有我,你尽管放心,这些事都是我亲自处理的,只有我们知道。其他朋友想解决的问题也是这个吗?”赵妤曦把大量工作、日常上的事交给下属做,但朋友和盟友的事,不曾假手于人。
“不一定。明天你见了他们再详细说吧。”蒋孟汐凭空刻出一个阶梯轴形状的U盘,“你让我搜集的信息,都在这里,仅此一份。看后销毁。”
赵妤曦召出数十个无色的音符投入U盘,音符都被染上各种不同的色彩。她追加投入音符,直到音符不再被染色。而后,U盘开始分解、褪色,成为纸屑一样的东西落在地上。
“已经销毁了。”
蒋孟汐画圈回收U盘碎屑:“赵老师做事就是高效。”
“U盘里的内容,我看完了再给你回复。”赵妤曦用音符储存文件,但这些文件,她一眼都没看过。
“不着急,你慢慢看。有个问题我始终想不明白:我们做这些事的意义是什么?”
赵妤曦所做一切,皆为一己私欲。她的终极目的,是整个世界。但她说出的话,却是截然不同的色彩:“也许我们做的事毫无意义。今天的人们怎么生活,无法延长一瞬往事。明天的人们怎么生活,无法提前一瞬知晓。渐近线不增加寿命,每个人的时间都很有限。在有限的时间里,我们做自己想做的事,实现该实现的愿望。”
蒋孟汐被她迷惑,深受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