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妤曦使用音符,一眼看穿纸笔“幻术”的真相:你那两位朋友拿的纸和笔,几乎等同于实物。你制造的笔和纸与实物相比,外观相似,但是在轮廓上有细微区别。这只是一方面,其他的区别还有很多。
她顺便展开渐近域,扫过眼前的所有人,得出一些稀奇的结论。
你那两位朋友的渐近率都发生过改变,一个是从现代提拔到近代,另一个是从当代提拔到近代。此外,那个女生的渐近率离过渡阶段只有一线之隔,你们用了什么办法几乎把她的积质变数加满了?既然你们有这样的手段,可为什么你们只把这样的手段用在寥寥数人身上?
最解释不通也是我最想不明白的,依旧是你们本身。你们两人的渐近率相同、域半径相同,就像一个人的左手和右手,这关系未免太……世间竟然有这么凑巧的事?而且,你们两个在同一个镇上,两家离得不远,从概率上看,这一点点距离,根本不可能诞生两位中古者。
要么是你们运气太好,要么是你们来历不凡,就这两种可能了。但说实话,倘若是后者,也是不错的。你们越强,对我越有利,因为我们将是密不可分的盟友。盟友变强,这无疑是件好事。但眼下还有一件麻烦事:我能看出这些不同寻常的地方,顾庭昼当然也能,他会怎么想?
顾庭昼没有开渐近域,他对渐近率、域半径的事毫无察觉。他拿出他的武器:“这个能复制吗?”
他想弄明白的是:你能复制你朋友的实体,可能是因为你以前做过这样的事,除非你能复制我的武器,这才算是真本事。
慕正光没有按部就班地复制分院院长的武器,他从记忆里取出一幕几近褪色的画面,借此唤出另一样东西。
一红一蓝,两者碰撞,顾庭昼的心跳慢了一拍,有种大祸临头的预感。他以为是另一位分院院长暗算他,回头看了一眼才知是错觉:赵妤曦坐在原地未动,且音符早已散去。
两件武器稍有重叠,炽热耀眼的火星飞溅着散开,顾庭昼愈发感到不妙,伸手收回武器。
虚实碰撞,把分院院长的权威撞散了,顾庭昼的眼中出现了少见的钦佩和疑惑。这次对撞也把原来的凝固了的气氛撞散了,人们议论纷纷,大约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画面。
徐婉阳也拿出实体让慕正光复制,慕正光欣然接受。
之后,又有几人也这样做了,慕正光一视同仁,用耐心和细心描画他们的实体。在第一道菜上桌之前,他再次刻画红与蓝的交锋,二者皆为虚像,算是为这场演出做了一个相对完美的收尾。
宴会结束后,慕正光让亲戚朋友先走,他和徐萦则留下,与两位分院院长“对峙”。
赵妤曦是这场大戏的主导者,当无关人员退场后,她率先发言:“你们的第三个考核马上就要通过了,通过三个考核就能成为四级分院院长,但只掌管一两座城不符合你我的预期。我和顾庭昼为你们准备了第四项考核,也不难。过考后战胜我们,升为三级分院院长。”
徐萦则直击重点:“中古打上古,能赢吗?”
“放心,同阶段同程度对战,只要正常发挥,要赢我还不简单?但顾庭昼实力强大,要打败他,很有难度。”
徐萦则和慕正光意识到:顾庭昼也是上古者。赵妤曦说的“同级别”不仅仅是指职位相同,这两人的渐近率也很接近。
顾庭昼听到这话只觉得脸皮发烫:你没事捧我干什么?你把我捧高了,对你有好处吗?虽然我没和你动过手,但我知道你的实力不弱于我。
“赵院长太谦虚,你我不相上下,能赢你就能赢我,没有任何难度。慕正光,由我来做你的考官,你看如何?你可以打造一个和我的武器类似的工具,你用你的力驱使你的工具,我用我的力驱使我的工具,以工具决胜负。”
以工具决胜负,这建议很好,能免去身体伤害,慕正光对此非常赞同:“好。什么时候对战?”
“等你通过四项考核,我再来找你,你应该有足够的时间打造工具了。不要让我失望。”
“那就拭目以待了。顾院长是我的考官,那么徐萦则的考官是赵院长?”
赵妤曦看向徐萦则,她在回答问题时做出保证:“那是自然。我也不喜欢打打杀杀,打打杀杀对身体不好,而且我也不擅长这些。我会用我的能力为你量身定制一套考核规则,一定会让你通过的。”
她的用意昭然若揭,大多数人都讳莫如深的暗箱操作,被她大大方方地拿到明面上畅谈。
徐萦则很“欣赏”她的作风:“那我就先在这里道谢了,赵院长。”
“不用谢。省内有十七个地级市,它们都将属于我们。我期待着那一天尽快到来。顾院长,我们该走了。”
顾院长对慕正光印象不错,临走前还给他打了个招呼:“走了,再见。”
慕正光回应道:“再见。”
屋子里只余下光与则。
送走了两位分院院长,徐萦则长松一口气,终于能发表对分院院长的“高见”了:“从理论上来说,赵妤曦的话是可信的。既然她给了机会,那她肯定想抓住机会。你那边怎么样?有打败分院院长的思路吗?”
慕正光忽然想起虚实碰撞时心中激起的莫名思绪:“暂时没有,但不着急,等我回去找找类似的案例就好了。”
“要是需要人力、物力,请务必告诉我,我让所长去帮忙。”
“应该不用。我去看一下我爸我妈。你下午有什么安排?”
“近期都不忙,没什么安排。建议你找个时间把今天的事跟你的朋友重说一遍,省得他们多想。徐婉阳、徐铭菘那边我会去说。”
“好,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走、走、走,我也走。有事来找我,没事也一样,我一般都在家。”
“嗯。”
慕正光进了隔壁的包厢,吴藻比他先到这里。他进来时刚好听见老爸正在传讲他的“缺点”和“往事”,大致意思是:整个高二这一学年,慕正光经常不去学校,耽误了很多课程,学习态度不如你家女儿。
酒气、烟气、人声与喧嚣气,无一不让慕正光深感厌恶。他在此处稍作停留,一句话都没说就走出了屋子。
突然到来又突然离去的“主人”打破了屋子里的“风气”和“习俗”,屋里的谈笑声戛然而止,半分钟后才有言语传出。
“把你那些不该说的话收一收,当着他的面不要说,不当着他的面更不要说。你忘了昨晚儿子听到你的愿望是什么表情吗?”
慕照尘本就是借着“醉酒”胡言乱语,听到媳妇的数落,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打了个激灵,酒醒了一半,昨晚的画面陡然在眼前浮现:他的愿望不复杂,但不简单。儿子听见愿望之后双眼无神,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