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高堂之上,两把衙役手持木棒站立在两边,冯至名坐在高位之上,张损站在冯至名左边。
突然,朱顺右手拿起一张纸,用力拍在公堂的桌案上。
他瞪着堂上的县官,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
公堂上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愤怒的男子身上。
“诸位!”朱顺大声喊道,“胡格是冤枉的!这一切都是冯县令为了自己的私利,强行给胡格加的罪!这张纸便是胡格的遗书,他早知道县令不会放过他,但他信任我,将遗书递给了我。”
朱顺又道:“如果诸位不信是胡格所写,但他的娘一定知道。“
说完朱顺指了指被扣住的胡格娘亲,朱顺双手抱拳,看着那些衙役,说道:“放开她!兄弟们就全当给我这个新捕头一个面子。”
说完,这些衙役便放开的胡格娘亲,胡格娘亲撕心裂肺的哭着,快步向堂内跑去。
胡格娘亲看到这张遗书,噗通跪地,她哭着,说道:“这就是我儿子的笔迹。”
朱顺看着胡格的遗书,说道:“捕头说女子没有死,只要胡格承认就没有罪,最多关几天禁闭就可以回家见爹娘,他们不让胡格吃饭,他们不让胡格喝水,他们逼供。”
朱顺的声音在公堂上回荡,震撼着每一个在场的人。
县官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而围观的人群则开始窃窃私语。
朱顺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张损瞪着朱顺说道:“朱捕头,冯县令都有他认罪口供,是他自己认罪的。”
说完,县官冯至名便拿起一张纸,扬了扬手中的认罪状,冷笑道:“朱捕头,这可是白纸黑字,胡格自己亲笔写的认罪状,你还有何话说?”朱顺瞥了一眼冯至名手中的认罪状。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说道:“口供是可以伪造的!”
朱顺指着堂外的闫讽,高声说道:“我有人证,想必县令大人知道他吧。”公堂上的人群瞬间哗然,闫讽此刻正站在堂外。
冯至名也愣住了,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手也不禁微微颤抖。
闫讽将当日的情况一一说与在场所有人:“那日晚上,我们二人本在县西头的铁匠铺干活,胡格突然出去小解,片刻后,他满脸慌张的看着我,要拉我去一个地方。那夜无月,很暗,他拉着我来到一个茅房里,我一进去就闻到刺鼻的臭味,然后我就点起火折子,就看到了一个女尸被栽在坑中,胡格就说咱们报官吧,我是有点抗拒的,因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不报官。他还坚持报官,然后我们二人便去衙门报官了,后来一群捕快被我们领到了案发现场,然后我们就被带到了衙门。然后我们二人就被分开审讯了,我就听见隔壁胡格的审讯室有桌椅剧烈晃动的声音,时不时就有惨叫声,像是被打的声音那样,就是啊啊那种。”
在场看客窃窃私语,表情各异。有的人露出震惊的神色,不敢相信公堂之上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有的人则摇头叹息,感慨世道不公;还有的人则幸灾乐祸,看着冯至名和张损吃瘪。
冯至名和张损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们万万没想到,原本胜券在握的局面竟然被朱顺这个新来的捕头给搅黄了。
胡格的母亲听到儿子遭受的种种苦难,心痛欲绝。
她泪流满面,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心中的悲痛倾泻而出。
她的双手紧紧捂住嘴巴,不让悲伤的哭声传出,但眼泪却止不住地流淌。
她的双肩颤抖着,身体仿佛失去了力气,几乎要瘫软在地。
朱顺看到这一幕,心中也十分难过。
张损被朱顺的言辞激怒了,他瞪着朱顺说道:“朱捕头啊,你说道话几分真几分假啊?你该不会把闫讽收买了,故意让冯大人吃瘪吧?”
冯至名瞪着朱顺说道:“臭小子,你该不会故意让我下不来台吗?你算老几,你只是一个捕头!我随时可以撤你的职位。”
朱顺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我可是郡守亲点的捕头,和一般捕头不一样,你一个区区县令奈我何?你觉得我需要用收买闫讽这种手段吗?他只是个铁匠铺的伙计,而你们却是县衙里的官差。胡格为什么认罪?那是因为你们对他动了用刑,他才被迫承认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冯至名气急败坏,他瞪着朱顺怒斥:“大胆朱顺,藐视公堂,来人给我扣住他们!”
说完,五个衙役便走到朱顺身前,其中一个衙役说道:“对不住了朱捕头!”
说完这五个衙役便一齐向朱顺走去。
朱顺瞬间抽出腰间横刀,他扫视四周众衙役,说道:“我看你们谁敢!”
这些衙役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轻举妄动。
朱顺看着堂上高坐的冯至名,说道:
“凶手另有其人。”
冯至名不屑一顾,说道:“如果你想为这个凶手平反,那就请你将凶手捉拿归案,不然的话我会汇报郡守定你的罪。”
朱顺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说道:“我会的。”
他搀扶着胡格母亲,满脸失落走出县衙,没想到离听雪和曹凯丽二人也在县衙门外凑热闹。
朱顺看着离听雪和曹凯丽二人,说道:“离大哥,曹姑娘,我希望你们可以协助我一同查此案。”
离听雪和曹凯丽对视一眼,曹凯丽开口说道:“朱大哥,我们很乐意帮助你。”
朱顺感激地点了点头,随后朱顺送走闫讽和胡格娘亲。
夜幕降临,朱顺独自一人来到了一处酒铺喝起了闷酒。
朱顺喃喃道:“放过魔鬼,只会让善良的人受苦。”
窗外,传来风动声。
朱顺扭头看向窗外,只见一个蒙面人捂住一个女子的嘴,从窗前一棵枯柳旁越过。
他心中一紧,急忙起身追了出去。
蒙面人速度极快,似乎对城中地形十分熟悉,七拐八拐便消失在了街角。
朱顺紧随其后,穿过狭窄的小巷,来到了一处荒废的宅院。
院中杂草丛生,屋内空无一人。
朱顺警惕地扫视四周,只听得远处传来女子微弱的呼救声:“救命啊!”
声音凄厉而惊恐,令人闻之色变。
朱顺心头一紧,他顺着声音寻去,只见一个高大黑影正站在一座破败的房屋门前,捂住一个女子的嘴巴。
女子拼命挣扎着,双手在空中乱抓,试图掰开蒙面人的手。
蒙面人淫笑道:“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救你的!好好伺候小爷我,伺候的好了我可能会放你一条生路。”
女子泪眼婆娑,眼神中满是哀求。
蒙面人满脸邪笑的撕扯女子衣物,女子衣物已经被撕扯破烂,那如雪肌肤显露开来。
蒙面人正欲行不轨之事。
朱顺大喝一声:“住手!”
蒙面人一惊,扭头看向朱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用力一推女子,便拔刀向朱顺冲了过来。
朱顺侧身躲闪,横刀出鞘。
瞬间将男子脸庞划伤,面罩掉落,只见那男子弯曲三角眼。
男子摸了摸被划伤的脸颊,愣在当场。
只见那男子扑通跪地,丢下手中的刀,他知道自己不是朱顺的对手。
那男子仰头望天,喃喃道:“这一天总算到来了,我心里也踏实了。”
朱顺比较疑惑,他看着男子说道:“你什么意思?”
男子长叹一声,回道:“我叫赵之红,我是这两年苍山县流传的微笑魔鬼,一直没有被擒,也是茅房女尸的作案者。”
朱顺说道:“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你如果不承认,可能会活命呢。”
名为赵之红的男子摇了摇头,满脸决然:“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是逃不过这一劫了。我这两年杀了十一人,我对你们捕快的充满恐惧。”
赵之红又道:“我自己被捉住的场景,不止一次在脑海中出现过,因为心里有负罪感,也曾盼望衙门可以早日把我捉走,以求得心理上的解脱。”
赵之红继续说道:“但是这样的想法过后,只要找到作案机会,自己还是会继续作案,作案之后自己心里会得到暂时的轻松和解脱,紧接着是更深一层的恐惧,当想象着自己终会像被自己杀死的人一样,躺在地上时,自己便不敢看捕快,平时也不敢和捕快打交道。”
朱顺点了点头,说道:“那你跟我走一趟吧。”
赵之红起身,低头抱拳,说道:“感谢捕快大人可以听我说完。”
赵之红又道:“我父母是最要脸的人,他们一定不要再见我这逆子一面了,我让全家抬不起头来。”
朱顺心想绝不能将赵之红交给县令,准备明日狠狠打脸县官冯至名。
于是朱顺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子,那女子扎了个麻花辫,脸堂生的非常漂亮,他抱着被撕破的衣物护住那洁白如雪的肌肤。
女子看着朱顺说道:“谢谢大人。”
朱顺红着脸,瞬间捂上眼睛,将自己外套丢给了那女子。
那女子披上外套起身,满脸娇羞的看着朱顺,她低下头,说道:“我叫李烟儒,谢谢大人救命之恩。”
说完便娇羞的跑开了。
随后朱顺将赵之红带到了离听雪的宅邸,委托离听雪帮忙看管。
县衙偏堂中,张损和冯至名已经将胡格案件的情况报告给了箫郡守,二人得到了巨大奖赏,另外琅琊郡箫郡守还给了冯至名一个“破案神探”的称号。
次日晌午,冯至名的“破案神探”的称呼已经传遍苍山县。
县衙高堂之上,冯至名坐在高位之上,张损站在冯至名左边。
堂下衙役都是称赞冯至名三日破大案,连衙门外都围满了百姓,纷纷称赞冯至名神速破案。
朱顺冷眼旁观,昨日他将赵之红带回离听雪的宅邸之后,便将赵之红交给了离听雪,自己则返回县衙,准备今日好好打脸冯至名。
朱顺扫视一眼堂下众人,开口说道:“冯县令,我有话要说。”
冯至名满脸不悦,他可不想让朱顺坏了自己好事,于是说道:“朱捕头,本官在升堂问案,你如果有事,可以等本官审完再讲。”
朱顺闻言,心中一紧。
朱顺堂内高喊道:“胡格是冤枉的,真凶已经押来,台上的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台下百姓看客纷纷震惊不已,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在这种场合抨击县令。
张损骂道:“大胆!”
朱顺瞥了一眼冯至名,淡淡地说道:“真凶马上就被押来了!他可不仅是这一个案子!”此言一出,公堂上又是一片哗然。
突然,堂外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白衣青年和一个青衣女子押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走进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