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自己不计任何后果,全力追究为介绍费腾岗位事,也未必能扳倒这条利益线上的人。
目前自己掌握的情况,机修课长、朱兵、苟彪、刘星雨参与了这事。
不想为难刘星雨,直接问朱兵和苟彪,蒋凡还没有愚蠢到这种地步,他决定从还没有恩怨的针车课长那里入手。
做出决定,他向阿妙问道:“这样吧,你表哥的忙我还是帮,也不会连累到。针车课长叫什么名字,他上午来过这里吗?”
阿妙指了一下一位在针车B线来回走动的女孩,轻声介绍道:“赵四喜,他想追求阿琳,这两天没事就会往这里跑,你去车间门口等一会,应该可以看到他。
他那个人很好认,个子不高,165左右,人比较魁梧,最明显的特征是左下颚到颈部,有一处烫伤留下的疤痕,同乡好友都叫他赵疤子。”
车间里上千台针车,发出“轰隆隆”的声响,阿妙还谨小慎微,说话都不敢大声。
蒋凡看她担心的样子,没有久留,“让你表哥冒充是我朋友,明天中午在厂门口等着,工作的事情我一定帮他解决。”
车间里倒是热闹,车间外却格外冷清,蒋凡站在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等到赵四喜。
午饭时间,他没有按以前的习惯,提前到食堂,而是等到下班后,才慢悠悠地来到小食堂。
眼睛巡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下颚有疤痕的男人,食堂管理殷勤地问道:“蒋副理:要不要帮你盛饭菜。”
蒋凡摸了摸肚子道:“早晨吃多了,现在还不怎么饿,给我留点,等我逛两圈,饿了才来吃。”
食堂管理难得听到蒋凡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热情地回道:“行,你什么时候饿了,给我说,饭菜冷了,我可以帮你热。”
蒋凡故作闲逛走到门口,终于看到一个下颚有疤的男人,提着一个塑料桶走了过来,对比身高,确定就是赵四喜。
看到个子不高,长得像头水牛,样子也普通,下颚到脖颈那片伤疤,还有些瘆人的赵四喜,蒋凡嫌弃的瘪了瘪嘴。
想从赵四喜身上入手,总要找点理由才行。
蒋凡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赵四喜,看到他提着桶里装着换洗的衣服,还有两条红色的裤衩。
赵四喜来到员工食堂门口,等了不够两分钟,一个身高与他相近,姿色虽算不上俊俏,但文静又不失可爱的女孩来到他身边。
接过他手里的水桶,温柔地问道:“过年放假,厂里不会开火,听说这两天就会发薪水,我想去租间房子,到时候我们可以在租屋煮饭,你看行吗?”
赵四喜不耐烦地回道:“食堂不开火,可以在外面吃。
给你说了几次,租房还要买东西浪费钱,想那事,随便找个地方就行,你总想租房子,不粘着我会死吗?”
女孩可怜巴巴地看了赵四喜一眼,没敢吱声,提着桶走进了员工食堂。
看到眼前受委屈的女孩,不是阿妙上午指给自己看的阿琳,蒋凡心里怒骂道:“狗杂种,原来和苟杂种一路货色,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长得那副熊样,还嫌弃别人,老子等会就要你好看。”
赵四喜走进小食堂,端着饭菜来到两个女生坐着的餐桌对面,对其中一个女生调侃道:“阿静:马上发薪水了,你要不要请我吃顿宵夜啊!”
赵四喜称呼的阿静,蒋凡认识,她是管阿珍那个拉的课长。
蒋凡来到盛饭的地方,食堂管理赶紧帮他打好饭菜。
他端着饭菜从赵四喜身后路过,故意撞了一下赵四喜的后背,手里的饭盘直接扣到赵四喜的头上。
没有发现身后是蒋凡的赵四喜,破口大骂道:“他妈的,谁啊?”
没等赵四喜转身,蒋凡一拳头打在他背上,怒道:“你个狗ri的,坐没坐像,碰到老子还敢骂人,你骂谁的妈?”
全身沾满饭菜,头发上还在滴汤水的赵四喜,转身看到是蒋凡,赶紧道歉道:“蒋副理: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蒋凡指着自己受伤的大臂道:“老子旧伤还没有好,被你这样一撞击,伤情肯定加重,你还骂了老子老妈,一句对不起就能了事吗?”
赵四喜哭丧着脸,不安道:“刚才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不会这么严重吧。”
找到借口,需要把赵四喜带出厂内人的视线,才可能不被干扰,全面了解到实情。
他故作愤怒的神情道:“没那么严重?现在你跟老子去诊所看看,就知道严不严重。”
赵四喜胆战心惊地起身道:“我陪你去,但是你别打我哦!”
蒋凡卡住赵四喜的后脖颈道:“哪有这么多废话,赶紧跟老子走。”
阿静身边的女生,看着蒋凡薅着赵四喜走出食堂后,瘪了瘪嘴,幸灾乐祸道:“仗着自己有后台,一天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找他安排人修理一下针车,还敲诈了我几瓶汽水,现在终于遇上硬茬,活该倒霉。”
阿静冷笑了一下,隐晦道:“已经被那位大爷盯上,不倒霉才是怪事。”
和赵四喜面对面坐着的阿静,和蒋凡有一面之交,那是阿珍得到提携时,蒋凡找过她,希望她照顾一下阿珍。
她目睹了事情全过程,看到蒋凡端着饭菜路过的时,故意撞的赵四喜,接着直接把饭盘扣到她头上,以此肯定蒋凡是故作找茬。
蒋凡像抓犯人一样,薅着赵四喜走出达丰。
单手不方便,蒋凡去饺子馆叫上张春耕,准备把赵四喜带到第一次遇上张春耕和张小叶的那片杂草丛里。
路过水果店时,看到汪文羽和肖雨欣坐在店外,蒋凡讨好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肖雨欣对汪文羽调侃道:“你男人又在惹事,你就不去管一下”
汪文羽故作嫌弃道:“应该是达丰内部收介绍费的事,昨晚刚给我说,不让这些人过个安稳年,现在就开始了。他一天不生点事情,手脚就没有地方放,我是管不了他。”
赵四喜看到蒋凡把自己带到这么荒凉的地方,紧张道:“蒋副理:我只是碰了你一下,也没有真正得罪你啊!”
蒋凡轻蔑地撇了他一眼道:“你无故把老子朋友辞退了,还敢说没有得罪我?”
凭借阿妙所说,她的针车线一个月招了两个机修,都没有做上半个月,蒋凡就借这个由头,把辞退的人说成自己的朋友,以此逼迫赵四喜交代为什么要腾岗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