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是什么?
祂们是真正天地自然之相的拟化。
自天地法则中孕育,生而合于天地,一体两面,神灵存在的本身,便可以说是天地的一部分。
这样不可思议的存在,凡灵哪怕是理解都极为困难,又怎么可能走出一条可以比肩祂们的后天路途?更遑论突破神灵的桎梏,超脱天地?
巫那力量源于自身的路途,仅仅是一丝无比渺茫的希望。
甚至是永远也不可能成真的幻想!
超脱天地,这可是连那三位神灵至高的皇者都无法做到的事,白泽自是不相信风羲这一介凡灵可以做到。
区区凡灵的微末之力,如何比得上浩瀚无限的天地?
不过,虽然不认为风羲未来可以超脱,哪怕仅仅只是比肩众神,但白泽心中却仍然对巫这条路途非常看好。
只要风羲可以补全巫的缺陷,白泽相信,即便永远无法媲美神灵,但未来的巫,也将会远远超越那几位大神开辟的路途,俯瞰大荒芸芸凡灵众生。
而现在,白泽要做的,便是指引风羲,去补全巫途的唯一致命的缺陷。
巫,是白泽是所见的诸多正在探索的修行路途之中,唯一一个真正意义上,可以让普通如蝼蚁的凡灵掌握着让神灵惊讶的力量!
它想看看,风羲的巫,到底还可以走多远!
……
“伏羲,你的力量虽源于自身,但你却不应该拒绝天地的力量!”
白泽看着风羲,眼中似有一道精光闪过,只听他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白泽神此话何意?”风羲闻言豁然抬首,眼中闪过一丝讶然,随后又皱着眉头不解道。
“巫,参悟天地法则,演化属于自己的力量!”白泽却是没有立马回答,而是自顾自接着说道,
“这等奇思,便是我等众神,也闻所未闻!”
“可是,这种做法,却让你在演化力量的同时,也让你拒绝了天地赐予你的力量!”白泽眼帘微微再张开了几分,充斥着智慧的双眸,紧紧盯着风羲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巫与神,乃至异兽最大的不同,便是它那完全源于生灵自身的力量,这在白泽看来,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不说合于天地的众神,即便是大荒中的诸多异兽,也会本能的借助天地的力量成长。
它们吸收着天地的力量,将其融入自身,又借体内那本就源于天地的力量,去勾连外界的天地,显露出超越凡灵的力量。
这使得它们御使天地的力量之时,犹如摆动自己的手脚一般。
可风羲的巫,却像是走入了另外一个极端,他断去了自身与天地的联系!
在风羲身上,白泽几乎找不到任何天地力量的留存,他的周围,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汇聚着天地之力,然而他的身体,却犹如一个巨大的漏斗,每当天地的力量融入进去,却又立马消散。
白泽起先以为只是凡灵之躯无法承载,但现在想来,却并不仅仅只是这样,风羲似乎在有意拒绝天地的力量融入到自己身上。
他不想让天地的力量融入体内,影响到自身所孕育演化的力量。
“还请明言!”
风羲心中一动,顿时想到自身的力量,无法长时间显露在天地之间,需要媒介,方可使用巫术,听白泽此言,莫非与此有关。
“巫欲掌握天地之力,可是,你真的了解过天地的力量吗?”白泽看着风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接着它又追问了一句,
“伱所演化的力量,真的是真实的吗?”
它的眸中光芒闪动,随后在一声轻叹中隐去了所有光芒。
白泽虽然看不清楚风羲力量的根源,事关巫之路途的根本,心海的存在,风羲也未曾与它明说。
但它却发现,风羲所行的巫途,似乎完全是自身力量的演化,有别于天地之力,并不真实。
正是这种不真实的力量,无法直接被天地承认,风羲也因此无法拥有与其力量相匹配的身体。
想到这里,白泽心中却是不由感叹起来。
风羲所求,以一介凡灵之身,演化属于自身“天地”的力量,甚至为此,拒绝天地力量融入到自己体内,这在它看来,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风羲心神一震,眼前的重重迷雾仿佛在此刻要被揭开。
“天地的力量,从来就不是独立存在,哪怕是水火,也有相生相克之理!”白泽目光复杂的看着风羲,缓缓说道,
“可你所演化的力量不同,它却是独立于这大荒天地之间,有别于天地!”
“没有法则本源的依托,这于天地而言,却终究只是虚幻的力量!”
“这种虚幻的力量,是无法长久显化于天地之间,除非……你能参悟天地间所有的法则,让你的力量的本质,蜕变成足以媲美天地的力量!”
“到那個时候,你的力量,或许可以长存于天地之间!”说着,他顿了顿,接着断然说道,
“只是,你想要以自身之力,自行演化出足以媲美天地的力量,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风羲闻言却是心中一动,眼前的迷雾直至此时被彻底揭开。
白泽并不知道,它否定风羲,声称不可能实现的话,但却无意中为他找到了一条巫途成就的通天之途。
只是……
风羲接着又沉默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这条路他能走的通,但却不适合其他走上巫途的族人。
拥有三千神文,又有未来诸巫感悟相助,风羲未尝将白泽口中的不可能化为现实,但其他的巫呢?
不同于可以接收诸巫感悟的自己,他们的巫途,如何能够演化出属于自身的力量?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中竟不由闪过之前于岁月长河中窥见的其中一幕画面。
看到风羲沉默,白泽深深看了一眼风羲,若有所指道,
“效法天地,力量源于自身,走出一条不同于神灵的路途,巫不应该止步于凡灵短暂的生命!”
风羲目光轻轻波动了一下,似乎因为白泽的话有所触动,不过瞬间又复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