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学派疯狂？
听到埃斯科巴的声音，其他几位巫师深有同感。
在幽魂学派待了这么久，从未听说机械学派除了机械改造者之外，还存在纯粹的机械生命。
奥莎娜怔怔地看着虚幻雾气中卫恩的身影，同样喃喃道：“真不知道所长大人，是怎么做到的……”
她的神色略显复杂，心中更是。
即便她是主动申请加入这座研究所，但在来到这里之前，她对卫恩并没有太多期待。
或者说卫恩所擅长的符文法术体系研究，对她的亡灵改造体系帮助不大。
但是，在看到卫恩的强势驱离贝诺伊学长，然后让零式跟着露面之后，她的想法彻底转变了。
甚至她在心里已经直接认定，她加入这座研究所的决定，或许是她这一生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如果亡灵生物融合机械改造的研究成功，不，是这项研究一定成功，那她的未来将会彻底改变。
“是啊，”奥塞尔想得更加深远一些，看向卫恩的眼神满是钦佩，“如果那真的是机械生命，不仅证明了所长的能力，更重要的一点是——它是可复制的！”
“可复制……”阿多尔夫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所有巫师都可以制作出机械生命？这不就是说它会像亡灵生物那样，成为大部分巫师的必备之一？”
“不止如此！”克丽丝塔深吸一口气，“如果再算上亡灵融合机械改造的研究课题，一旦成功，未来很可能会成为一个新的巫师体系！”
“那我们……”
听到他们的话，埃斯科巴面上隐含激动，他同样想到那种可能性。
“我们将会和卫恩所长一起，被整个巫师世界铭记，成为像伟大的李斯特巫师那样伟大的存在！”
黑袍巫师奥塞尔的声音略带沙哑，早已不复之前的冷漠，甚至他都顾不上遮挡住脸上的脓包和烂肉，直愣愣地注视着卫恩，眼神满是崇拜。
这样的人，这样的巫师——迟早会让整个世界为之倾倒！
这时，奥莎娜·麦卡锡突然笑了起来，看到其他人略有不满的眼神，她依然止不住笑声，“我现在突然想到未来真的达到那样的高度，你们说，说贝诺伊学长会不会为今天的莽撞后悔？”
“后悔？估计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听到这里，几人也都笑了起来。
只有特瑞莎没有参与几位巫师的交流中，她激动得回到工作台，拿过来几张羊皮纸，然后在上面写下一段标准的保密契约的内容后，才跑了回来。
“抄写好之后，签上自己的名字，稍后我统一传送给所长。注意一定不能写错，更不能出现歧义，否则我将认为你们没有签订契约的诚意！”
“放心吧，特瑞莎学姐，现在就是伱拿你们西尔维拉家族所有的金镑给我，我都不会愚蠢到放弃这样的机会。”
奥莎娜几人接过羊皮纸，接着对照着特瑞莎写好的契约内容抄写起来，最后在落款处签下自己的名字。
“真想快点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只希望它不要是特有的巫师流派……否则我们这些单一体系的巫师就麻烦了……”
阿多尔夫舔了舔嘴唇，几根触手上下挥舞着，很明显已经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了。
“所长大人就在这里，你可以直接询问他啊。”奥塞尔瞥了他一眼。
“你敢？”
“我不敢，但我闭嘴……”
“好了，契约没有问题。”
特瑞莎查看并收好契约，才看向一直神色平静的站在联络器之前的卫恩，“抱歉所长，让您久等了。”
此时，她的脸上同样洋溢着笑容。
既有为卫恩拥有如此强大的研究能力感到高兴，也有为能在第六十六号研究所担任副所长感到自豪！
和这里相比，哪怕是成为博拉斯导师的助手，都不能带给她如此震撼的东西。
卫恩点了点头，“嗯，辛苦你了，特瑞莎。”
这些巫师刚刚所说的那些话和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清晰地展现在他眼前。
然而他并没有对他们的震惊，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只有他知道零式是怎么来的，更清楚如果没有死神本源符文的加持，别说零式了，他连那样威力强大的闪烁和尸爆术都不可能拥有。
他没有觉得这些巫师的震撼是源于他的“研究”，而是在心里默默感叹那位解析出死神本源符文的未知存在的强大。
因此，他对死神奥拉奈尔也产生了一丝感激和敬意。
嗯，只有那么一丝而已……
如果被那位正在死亡国度沉眠的神祗知道他做的事情，怕是要被祂锤死！
嗡嗡嗡……
这时，蓝白箱子响起震动声。
卫恩打开箱子，从中取出六份契约，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遵循伟大的契约之神，约定……”
在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他拿起鹅毛笔在羊皮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完成和研究所内六人的契约。
“好了，契约完成。”
卫恩拿着那些羊皮纸扬了扬，然后收进空间戒指中，继续道：“关于零式，我承认他的确是机械生命。”
“真的是机械生命？”
“所长大人，您是怎么做到的？”
“我们是不是也能做到？”
“请问，满足什么条件，您能教导我们这个？我愿意拿出所有！”
特瑞莎等人都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纷纷开口询问起来。
卫恩皱了皱眉，刚抬起手，就见研究所内的巫师们瞬间安静下来。
额，
这么现实的吗？
这样想着，卫恩淡淡的说道：“很遗憾，我暂时不会提供任何关于制作的零式的方法，以及相关的研究。”
话音落下，他扫视着特瑞莎等人，想要……
嗯？
竟然没有任何失望的眼神，或者表情？
“所长，”特瑞莎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昂着头说道：“很抱歉，刚刚我们有些激动了，还请您不要在意！”
“是啊所长大人，那样伟大的研究成果，即便您拿出来，现在的我们也没有能力接触它。”奥莎娜附和道。
“没错！”
“……”
卫恩深深地看了几人一眼，看样子他似乎把这几名巫师想简单了，竟然只是他一句话的时间，就果断放弃询问制作零式的事情。
果然，能在这样的年纪晋升正式巫师的人，都不可能是没脑子的蠢货。
嗯，之前的贝诺伊除外！
事实上，特瑞莎他们的真实想法，也的确和他猜测的一样。
他们在听到卫恩的话之后，一瞬间就做出明智的决定——只要在这座研究所待下去，哪怕最终都拿不到制作零式的方法，他们依然能跟着卫恩学到很多东西。
这样的机会才是最有价值的东西！
“不过，我倒是可以简单说一下。”
卫恩微微颔首道：“零式的出现，是因为符文的力量，而他之前的确和特瑞莎说的一样，只是一具机械傀儡，名字也确实是【铁心狂怒者】。并且他的制作方法，未来我应该会公布出去。”
“至于你们刚刚所说的新的巫师体系，我觉得并非没有实现的可能……”
听到这里，特瑞莎等人的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只要想到可能从他们手中诞生出新的巫师体系，他们就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
这样的事情，他们之前连想都不敢想，更不要说能参与进去了！
“当然，一切要看我们第一个研究课题能否达到预期目标。”
“所长大人，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完成！”奥莎娜目光火热的看着卫恩，“如果连您这样伟大的巫师，都做不到，那其他巫师更没有任何希望。”
“是啊所长，”特瑞莎摸着很有些发烫的脸颊，“您一定能带领我们拿出令学派所有巫师震惊的成果。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克丽丝塔看了两个女巫一眼，无奈的说道：“特瑞莎学姐，奥莎娜学姐，你们把话都说完了，我跟阿多尔夫学长他们还怎么说……”
“抱歉抱歉……”
“所长，那我们现在是否要开始进入正式的课题研究阶段？”
“不着急开始，”卫恩看到他们一脸振奋的样子，轻笑一声，“先按照我发给你们的研究方案，先把上面需要的研究报告和纪元遗物都拿到吧。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特瑞莎。”
“没问题！”特瑞莎拍了拍那两座小巧的座钟，“我等会就向乔苏埃院长打报告申请，必要的话，我会联系博拉斯导师，请求他的支持。”
“嗯，其他人暂时听从特瑞莎的安排，等拿到那些资料，我先研究一下，再进入到正式的研究工作。”
“明白了，所长！”
“还有问题吗？”
等了几秒，见没有人再开口，卫恩上前一步，“那暂时就先这么多，期待你们的好消息。”
“所长，再见。”
等卫恩按下关闭通道的按钮，特瑞莎等人看到画面上的身影消失，都不禁松了一口气。
“呼……所长看着年轻，但给我的压力一点不比乔苏埃院长少啊。”埃斯科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有吗？”特瑞莎嬉笑道：“难道你还在想贝诺伊学长被驱逐的事情？”
“的确有一点。”埃斯科巴干笑一声，“他毕竟是院长安排给所长的二级研究员，我也没想到所长会直接解雇他。”
“这样不是很好吗？”奥莎娜无所谓的说道：“像贝诺伊那样的人留下来，只会影响到课题研究的进度，只不过他可能会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
“比起这个，我还是更关心课题研究，以及那个机械生命的事情，真希望能从所长手里拿到那个符文，”
奥塞尔再次拉了下头上的兜帽，遮挡住他那张丑陋的脸，冷淡的说：“不过我很担心那道符文是机械学派的。”
“是啊，我也担心。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我们之中，只有特瑞莎学姐、埃斯科巴学长和克丽丝塔学妹有机会学习了。”奥莎娜叹了口气，接着看向克丽丝塔，轻笑道：“学妹，你今天变了许多啊，是因为贝诺伊学长的事情吗？”
按照她刚刚观察到的，很明显克丽丝塔是那种出身很好的贵族巫师，面对他们时身上有一股很令人讨厌的傲意。
“算是吧，”克丽丝塔只是点了点头，就没再理会奥莎娜，而是看向特瑞莎说道：“学姐，请问接下来，需要我们怎么做？”
“对啊学姐，”阿多尔夫挥舞着触手，“要不要我去找导师拿些资料？”
“暂时不用，等我找完乔苏埃院长之后再说。不过，”
特瑞莎推了下金框眼镜，思索几秒，继续道：“考虑到这项课题研究的重要性，我决定接下来的时间，没有必要，我们所有人都不要离开研究所。你们说呢？”
“当然，有这么好的环境的研究所，你赶我走，我都不会离开。”奥莎娜掩嘴笑了几声，略带狐疑的瞥了眼克丽丝塔，隐隐觉得她有些反常。
“同意……”
“那好，稍后我会让人，暂时先在那里等我的好消息。”
特瑞莎见没有人反对，脸上也露出几分笑容，拍了拍手，“卡梅拉姐姐，带他们去休息区。”
“遵命！”
见又有一名超凡者从她身后出现，奥莎娜几人打量她几眼，好奇的问：“学姐，这里到底有几名守卫？都是传奇级？”
“传奇级就只有两位……”特瑞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家族那边的安排，我也没办法推辞。”
说完，她连忙跑出研究室，生怕这些人再询问其他事情。
“……”
埃斯科巴等人互相看了看，都老实的跟在那位同样穿着全身铠甲的卡梅拉传奇身后，向城堡上层而去。
西尔维拉那样的家族出身……羡慕不来……
另外一边，卫恩同样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和埃斯科巴等人感受到的压力不同，他这是在为能蒙混过关松了口气。
实际上，如果不是中间出现贝诺伊的插曲，他也有想法学以前看过的领导上位那样来个三把火。
只是没想到还没等他把火点燃，就有人跑出来自燃了——让他得以展现所长的威严！
倒省得他表现太刻意，让几位巫师看出来。
好在整个过程还算顺利，他最担心的课题研究方案也没有引起几位经验丰富的研究员们的质疑。接下来他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完成方案上的步骤，就可以了。
当然，在课题研究的过程不可能没有失败的情况……
但那不是很正常嘛？
连爱老师都说过，失败是成功他妈。
研究的事情，怎么可能一帆风顺呢？
想到这里，卫恩看了看零式制作机械傀儡的过程，见没什么错误的地方，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继续，接着走出工作室。
忙了一整天，他也饿了。
出来后，卫恩看到在工作室对面的区域，只有莎娃和缇娜两人依旧拿着羊皮纸学习着贡萨雷斯语，不见那位“侍女”的身影，随口问道：“帕芙拉呢？”
“缇娜，知道，那里。”
白毛少女放下手上的羊皮纸，跳到卫恩怀里，搂住他的脖子，指向休息区的某个房间说道。
僵尸小姐也站起身，“她说要进行礼拜。”
“礼拜？”
卫恩抱着缇娜，若有所思的走到餐桌前坐下，“那先不管她了，帮我准备一些吃的吧。”
礼拜……她是向黎明之主祈求什么吗？
莎娃看到空荡荡的餐桌，连忙向旁边的小厨房走去：“稍等。”
这两天那位金发女孩取代她的工作后，她都没能找到机会触碰那些厨具，现在总算找到机会再次给卫恩做一顿美味的晚餐。
“让我看看，你今天都学了哪些词汇……”趁着僵尸小姐准备晚餐的功夫，卫恩也没闲着，他拿起缇娜放在桌上的羊皮纸说道：“也不能一直靠伦纳德先生。”
“缇娜，知道，学习，十个！”
缇娜指着羊皮纸上的几处，语气冷漠的念诵着贡萨雷斯语：“约里，尤……”
“这个的意思是……”
就在卫恩几人享受清闲的时候，休息区的一间房间内。
帕芙拉洗净身体，穿上一件崭新的金色长袍，脑袋上戴着象征着黎明祭司的冠冕。
此时，她跪坐在软垫上，面向房间中央的一座刚刚雕刻完成的雕像，低头闭目默默唱诵着。
“伟大的黎明，祂是光明的使者，祂是希望的源泉，祂的光辉照亮了我们的道路，祂的力量驱散了我们的恐惧……”
“伟大的黎明，祂给予庇佑，祂赐予救赎。祂倾听每个人的声音，祂感受所有人的痛苦，祂指引人们前进的方向……”
随着唱词的结束，帕芙拉缓缓睁开眼睛，“伟大的黎明，我该怎么做……”
呢喃之声回荡在房间内，但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她明亮的眼眸闪过一丝迷茫，脑海里浮现出卫恩所说的‘卡斯特事件’的真相，事情真的是那样吗？
身为黎明在西海岸明珠的克里姆斯大教堂，真的会像他说得那样，和贵族委员会的人联手，压迫秘调司，不管那些普通信徒的生死？
如果是那样，黎明的光辉为何还会在克里姆斯大教堂闪耀？
“哎……”
……
……
与此同时，剧场之外的海面上，红月的光辉已然洒下。
飘扬着小丑旗帜的伦纳德号飘荡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淡淡的金色光辉笼罩，让它如同黑夜中的灯塔，照亮周围，驱赶着那些跳出来的深海畸变种。
“一，二！”
“一，二！”
“……”
罗南一边执掌船舵，一边看着外面的甲板，那里正是刚刚从维斯特家族劫掠来的“新人”。
只见那些经验丰富的水手，在几名海盗的指挥下，做着各种像是儿戏的姿势。
“忘掉你们那些绵软的水手经验，现在你们要学习怎样成为一名真正的海盗！遵照伟大的‘雷霆巨人’伊布拉马·德尔加多颁布的法则！”
“无论你们在之前的船上是什么职务，到了这里，你们都是最低一等的海盗！是海盗，不是水手！明白吗？”
“明白！”
“像我这样挥舞武器，别一板一眼的，注意！冲锋！”
“呜呜……”
所有“新人”海盗，脸色怪异的看着前方那名老海盗，只觉得他的动作就像是偏远岛屿上愚弄原住民的神棍，这特么就是海盗的作战方式？
“动起来！”
在老海盗的呵斥下，这些“新人”不情不愿的跟着那些所谓的海盗法则。
而脚下伦纳德号的颠簸，加上岔开腿跳着走的动作，差点让他们忍不住吐出来，脑海里浮现出他们第一次出海的样子……就像是刚出海的雏儿。
“二副，时间差不多了，要不要让他们回去休息？”
罗南看了看一旁的座钟，点头道：“通知他们吧。”
海盗连忙跑出去，呼喊着返回船舱。
不一会儿，甲板上再次变得空旷起来，只有那座象征着黎明教会伟大神明的船首像依旧闪烁着淡淡的光辉。
“老大一天都没出来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两名海盗没有休息，而是守在船长室，等待着罗南可能的吩咐。
“船长大人的事情，是你能参与的吗？有这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下一次登岛的时候，去哪个酒馆玩耍……”
“你想了？哈哈哈，比恩德塔，上次在达克曼岛没尽兴吧？”
“吓都吓死了，怎么尽兴？哎，不过说到达克曼岛，我就想起威伦老大，可惜了……”
“别说，如果威伦老大看到咱们换成这样的新船，估计会激动的跳起来！”
“赞美狗娘养的红月！”
“赞美个屁！”
这时，罗南看着前方隐约出现的轮廓，喊道：“拿望远镜看看左前方，那里是不是有艘船过来？”
“嗯？”
比恩德塔连忙拿起望远镜朝罗南所说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远处的海面，一艘涂抹成金黄色的三桅帆船正随着波涛起伏缓缓向这边驶来。
“二副！是金兰花号！”
金兰花？
罗南脸色微变，“去舱底，通知船长！”
黄金迪斯号的人，还是找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