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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离火炼道体 125,天魔幻境

    125,天魔幻境

    王奇历遍天魔幻境,那青铜镜上早已光华莹满,他每日振动镜面,以灵华散雨滋润神海,灵山星海皆是凝炼非常,与真物无异,山上那混元金钟投影也变的越发古朴沉重,钟声悠远,苍茫若古。

    此声一出,养练神魂,肉身也有震动,外景金身之光层层密密,隐有纹路浮现其上。

    胸中二十一口正清灵气盈满旋动,如今只要此气浮于周身,那外界天魔亦是进之不得,此气正明浩荡,可辟万魔,便是入了神海的天魔,经此气卷杀,亦是消散一空,就算是没有了青铜镜,天魔也不能再对他造成伤害。

    只是经过此气围杀,那天魔灵念消散一空,未有魂念至镜中,实是浪费。

    这五年间他所经幻境数万次,心神转运之速可比外界数倍,有时候一天便是十余幻境,斩道之剑以此幻境作粮,进境快速,他又自白晓处学来天狐万相真录,与天魔幻境相互对比借鉴,深窥幻真之妙法,五载时光,有心镜空间的悟性加持,他已登堂入室。

    斩道杀剑,需要极为强大的精神修为与深厚的法力,此二者只是基础,最为关键的,还是自身的幻真之术,经历越多,幻境才能越真,看人才能越准,施展幻法因人而异,寻其破绽,才可一剑斩道。

    他现在神念还称不上极强,只能算是比较凝炼罢了,以现在的神念施展斩道杀剑,还是稍有不足,但他别出机杼,以天狐神引渡真法为引,剑出之际,便是幻生之时,此幻乃是真境,是已之所欲,若是破幻,亦是破道也,道消人亡,若是不破,永沉幻境,魂飞魄散,真乃是杀道之剑。

    气海中那块新生土之气息,在木火之引培养下,也越发精纯莹满,只待取得同类天地灵精,以增其长。气海上空,演化山海大磨盘,把所有法力投入其中,日夜凝炼,已若大半化做微尘,只待机缘到来,便可炼尘为晶,进阶炼气后期。

    他本来想要再扩气海以打基础,可现在道脉已近满盈,若无珍贵天地灵精,实是再无可进,师尊也曾说过,既使进阶到后期,亦可再炼气海,不必太过在意。

    他心想也是此理,机缘一事,可遇而不可求,无论是再炼土属道体,或是进阶炼气后期,只要缘法到了,二者皆可先行。

    这一日,他又如往常,要去万幻真空境去找天魔,五年来他越向前行,如今距那黑洞仅二百里不到了,面前一片漆黑的浑洞,给他以绝大的压力,这等百里方圆的黑洞,内中空空,寒意无尽,也不知通往何处,叫人观之悚然。

    寻得一地,放开周身清气守护,欲要接引天魔入神海,他先把神念藏好,若是平常,正清灵气一开,便有道道黑气入得神海,化做幻境种种,但今日又有不同,他待了片刻,却无一个天魔进来,正在沉思是何原由之时,神海中突然大变。

    只见内里风起云涌,气流旋动,于神海之中凝化人形,竟然现出一位散发着金光的女子,她瞳仁漆黑,身覆暗甲,背上红绸展动,脚下风云聚集。

    她面无表情,只是冷冷的观察周围一切,待看到端坐于镜面之上的王奇,冷然一笑:“便是你在接引我天魔众,屠杀欲魔吗?”

    王奇神色一惊,这天魔竟然口出人言,他沉静如山,回道:“不知何谓欲魔?”

    “真是年少不知天高,小小炼气士竟也敢妄动天魔,那欲魔只知人间之所求,才让你偷了空隙,哼!”那女子言至此处,眼中黑光闪动,伸手一指,便看一道金红之气旋转变换,呼啸而来。

    此气一现,煞气盈满整个神海,一道极厉杀机罩定了王奇,他只觉得自身寒意如潮,毛发皆悚然而起,一时之间竟然动弹不能。

    王奇神念大震,他努力欲动神意,但却不能有所动作,眼睁睁的看着那金红之气杀入心中,蓦然间,他心中火气大盛,杀机冲天,只觉得眼前之人,是自己此生必杀之人,乃一生之敌。

    他自镜面站起,目射寒光,无相灵剑显化掌中,跃跃欲试,他向前一步,就要步出镜面。

    正于此时,那女子身躯晃动,肩上红绸流光四散,竟是化成了无数煞灵,争相嚎叫,天魔之音响彻神海,灵山震动,星海翻滚。

    王奇被这煞意一冲,脸色却又恢复平静,他收回欲要前行的脚步,放眼四望,这天魔音虽然刺耳难听,却解了他的杀意冲心,刚才却有那么一息之间,杀意盈心,险些要冲出去与那女子拼命。

    他心中凛然,这女天魔倒是有些本事,他再退一步,直至镜面中心。

    漫天煞灵冲杀而来,此类天魔称为煞魔,以天地煞意养炼而成,这女子念动之间,便有无数煞灵,想来在那天魔界域也是个人物。

    王奇以青铜镜护住神念,杀气入得其中,只激起他之感应,并未去了神智,若是自己飞身与那无尽煞灵缠斗,才是愚蠢,就见他站在镜面之上,振动手中灵剑,朗声说道:“炼气士又如何,显看我这一式天剑。”

    话音未落,胸中正清灵气随念而动,法力涌入剑身,又引离火,剑上光华大盛,攸然之间便冒出三尺剑光,一抹玄黄之色起于无名之处,闪耀跃动。

    蓦然间,灵剑之上光明大作,似是大日凌空,遍照环宇,这神海空间尽被此光所照,天地失色,只有其白。

    这白光一现,把那天空数万煞灵红光尽消,似是进了油锅一般,冒出阵阵轻烟,惨嚎嘶叫不止,白光之后,又有青红二色随之显化,青色如流光,赤色若火焰,流光漫漫如清风,此风轻拂,吹之蚀骨,那煞灵身上红光如沙,不断落下,赤火燃烬做南明,此火赤中有白,那煞灵被正清灵气已快消融一空,又遭此火,立成灰烬。

    那女子面出惊容,那是什么光?什么火!!

    便是她的千年煞灵都难以抵挡,虽然这神海空间内,只是她跨界而来的一个念头,但天魔之道便是侵人神海,也算是主场作战,如今竟然被人杀光了煞魔,让她情何以堪。

    只是此地不知为何,对她的神念亦有所压制,未能尽展真正天魔神通。

    她眉目皱起,伸手间便放出金光,抵御那道天剑之白光,二者相遇,爆出无尽光华,她冷哼一声,金光变动散射万道毫光,终把天剑白光渐渐消去。但她还没喘口气,正清灵气又来侵袭,此气最善对抗魔功,与她那金光一撞,如是水火相遇,轰然爆响。

    她惊叫一声:“正清灵气!!”此气与她魔功正好相对,如阴阳两面,天生相克,她身形后退,转功换法之间,又出一道黑色水波,此水凝液成盾,把正清灵气挡在前方。

    王奇见状暗道:她这功法真是奇特,那金光散射如玄门正法,却被正清灵气所克,而这黑水漫漫如魔功,却把那正气拒之门外,他见正清灵气无功,便收之而回,又动法力,离火再现。

    火浪如潮,涌向那黑水之间,这一下可真是水相不容,当空之间声响大作,那女子又是面现惊容,脱口而出:“南明离火!!”

    她有多长时间未做此惊慌之色了,没想今日竟然见得两大神功。她功法变幻,又生金光以消耗离火,但此火韧性奇高,虽然还有些弱小,但有王奇的破法神通加持,在这神海之中也够用了,不过片刻,便把金光消融一空。

    那女子运起身法,飘来荡去,闪烁不定,那漫天离火竟不能沾她衣角。

    她心中暗道,这少年身有正清灵气和南明离火,便是自己也无可奈何,她乃是月主座下侍女,已是真煞天魔,相当于金丹期真人,可来此界的只是她的一个念头而以,到了此处不知为何还有神念压制,让她不能尽展其功。

    她心中恨恨,却毫无办法,这少年神海坚固,山海威巍,她便是想搅乱一番,也没有机会,暗叹一声只得如实禀告了,身躯一动,向上飞去。

    王奇见她动作,要逃出神海,冷笑一声:“想来就来,想走便走,岂能如你之意。”他神念一动,那灵山之上蓦然钟声大作,道器之威尽显于此,金钟一响,震杀万物。

    那女子闻得钟声,身躯大震,只感觉浑身上下皆是震动不止,再也无法动弹念想,她大惊失色,看向那灵山之上的金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器....混元金钟?!”这怎么可能,这小小炼气士,有何德何能,敢映照道器入神海,也不怕死了干净?!

    便是在真界之中,这混元金钟的名头也是威震界宇,若按万界道器排名,此钟亦可入得前十,便是她们的勾魂天魔镜,在攻防一道,亦不如也。

    这少年到底是何来头,正清灵气倒也罢了,那南明离火又岂是他能炼化,那道器混元金钟便是金丹真人也映照不得,她心中震惊的无以加复。

    正在这时,一束光华有如煌煌之天威,照定在她身上,她凝目而望,正见那少年手持一面青铜宝镜,射出无尽华光,此光触身无有疼痛,却让她眼神为之迷离,她看到此物,心念狂震,竟也是道器吗,但随即心中再不起一丝波澜,只觉得如此罢了,她只想...什么也不想,一念不起,刹那破灭。

    镜面光束一收,那女子便化便流光,投入了镜中。

    现世之中,王奇立刻睁开双眼,他以清气护身,向后飞身而去,今日似乎是杀了一个不一样的天魔,此女竟会人言,可使煞魔,应是高等天魔,没成想到在那般界域,也有阶级高低之分。

    片刻之后,他到了后山阵法之中,才长出一口气,见到白晓端茶迎上,他坐下接过,一饮而尽,对她说道:“你猜我今日见得了什么天魔。”

    白晓哪能猜得到,她看公子兴趣颇高,便也接话说道:“莫不是无上天魔,公子竟然回来了?”只见她猛然跳走一边,大惊道:“何方天魔,还不快快显身,否则叫你来得去不得,化做灰灰。”说完之后咯咯直笑,真是个花枝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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