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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离火炼道体 124,道器:勾魂天魔镜

    王奇每日行功凝炼正清灵气,心镜空间更是日夜练剑,那新的五杀道剑:斩道,此剑幻象万千,直问道心,他虽然看了明白,但却怎么也用之不出,概因他对幻法一道知之甚少,要想再用出此剑,此幻道也要研习一番。

    而如今,这万幻真空,不正是幻化万千的天魔众吗,可一边学习天魔幻道,一边与斩道之剑相互印证!

    他气海之中所蕴的南明离火,经过这些时日的真功演化,已然有了几分心得,今日才可显于身外,正可重炼无相,此剑经过一次火炼之后,已然是几分凝炼,只是那木中火毕竟是外火,不是自身灵火,师尊曾言,以自身之火炼剑,才是正道。

    而今便要以离火重炼此剑,当可再让其紧密三分,并且这火与他心意相通,应会更加趁手,他心念一动,无相已出。

    这颗圆球晶莹辉亮,闪闪点点,莫看只有鸡蛋大小,却重逾千钧,他可是费了不少好东西,自修行以来,所得宝物矿材,全数投入其中,这护道之宝,乃是除自身修行之外,第一重事。

    他引动法力,挥手间便把此剑解离,化作一片微尘流质,掌中离火绽放,覆于其上,此火不愧是天地名火,比木中火强上太多,仅是瞬间,便把剑中杂质焚烧一空,他连忙把心神沉入其中,引导此火,仔细凝炼......

    七日之后。

    他睁开双眼,略带一丝疲惫,南明离火果然不好控制,别看仅是初生的幼苗,却极为耗费心神,不过还好,毕竟是自身之物,再有赤炎万化功辅助,倒也能勉强使用,伸出手掌,把仍在不断燃放的离火收回。

    无相幻化灵剑,眼前赤色大盛。

    剑身之上仿佛有火光流动一般,却是王奇心有灵犀,以炼器之法引火入剑,此后这剑气之上亦含了离火之息,可再添威力,重炼之后的无相灵剑,所纳法力已然到了五成,与通明剑不相上下。

    王奇暗暗点头,师父所言为真,此物或可成护道之宝!

    静休几日,神海已复,他抖擞精神,嘱咐了一番白晓,又去了万幻真空境,不过二个时辰,便飞退而回,入到阵中入定调息,他浑身颤抖,嘴唇都哆嗦,过了好大一会,才从剧痛之中恢复过来。

    白晓在一旁看的心疼无比,她拿出茶具,倒出几片定神之茶,引山泉入来,以法力慢慢化散,待到王奇醒来,侍立一边:“公子,快饮一杯安神茶吧。”她暗道公子真是厉害,能忍得住这般痛苦,她便是在一边看着,心里都在打颤,那可是天魔之音啊。

    王奇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端过茶水一饮而尽,再度入定,进得神海之中擦查异情。青铜镜光华洒落,遍照神海,清理残留天魔阴影,再有华光若雨,滋养山海神意,凝炼念头,金钟彻响,山海齐震。

    他看着那镜面之上光华渐满,真是痛并快乐者。

    ......

    虚空深处。

    有一不知名地域,此处浑浑沌沌,无天无地,仿若闭目之终幻,又似未开之暗界。

    有黑色烟波偶尔晃动,波动之间,可见此波长有万万里,然未可见此波之尽头也,其中有亿万点微尘在波光中偶尔闪烁,幻丽无双。

    自此处再往前去,经过数十道波纹,前方却是一片多彩烟霞之地,其中星光点点,繁华升异色,烟渺若流云,呈无量极之数,近上前看,那流彩之地竟然是一片水域,其上波光粼粼,有无数莹光明灭不定。

    又复前行,那水域忽然变的无边无际,其液如墨,之上星星点点却是一座座宫殿,皆为黑石所造,古朴苍桑,各呈异相,不一而足,偶有黑水晃动,波纹自生,星光繁乱,其上宫殿也随之飘摇,瑰丽万分。

    在此水域深处,有一混沌未分之地,竟有月华照耀,其光蒙蒙莹莹,看不真切,那光华下方,却有一座宫殿。

    此殿高有数十丈,巨大黑石犹如刀刻一般,宫殿周围有无数尖刺突起,凌厉峥嵘,四角有道道流苏垂下,无风自动,飘摇若烟,那殿顶平直,其上悬浮着一弯新月,散出微微银光。

    殿上有书:天心正殿。

    此时,一道黑影自虚空而来,落到此地,入殿化形,变成人相,却是一名眉目冷秀的女子,她眼中尽是漆黑之色,身着黑甲,肩披红绸,那红绸如一道流水,不断的往下滴落,却又在空中消失不见。

    她进殿之后,单膝跪拜说道:“启禀月主,勾魂天魔镜下界投影又有变化,在一处界域只进不出,已有五载,此地名为琼华界!”

    大殿正中,却是一弯新月宝座,四周皆暗,唯有那新月散出朦胧华光,宝座之上,侧卧一位身着黑纱莲甲的女子,她身姿风采若隐若现,四肢莹莹如玉之柔润。

    听闻此言之后,转头看了过来,她缓缓睁开双眸,眼中似蕴有无尽色彩,眨动之间便如生死幻灭。

    ......

    日升月落,时光若水。

    王奇便在这痛并快乐着,他过的十分充实,没有一刻不在修炼,此州元气充沛,更有时光流速之差,正适合修炼功法,每日行功不缀,又有白晓伴在身边,也不寂寞。

    现在他引来天魔进入神海后,第一时间并不清理,而是引动神念,勾连魔念,这些天魔便会演化万般幻境,让他的神意一次次的经历各种幻法,诡奇之处简直是异想天开,这天魔乃是万界之念,所经所历无不精彩万分,让他大开眼界。

    其中有人间红尘之悲欢,爱恨情仇之念动,亦有生死离别之哀思,有欲求不得之大无奈,有尽受欺辱之无声怒,又有断灭恩怨之杀生意,拨剑处,心意茫然,再回头,震震无言。

    其间又有仙尘路途,艰辛苦痛唯自感之,道心破灭唯自明之,魔念搅神唯自醒之,安忍隐世唯自知之,然大道唯争才可通天路,长生不死也未必是仙福,其中万象,险之又险,乱之又乱。

    他紧守神念,端坐于青铜镜面之上,任那无边幻境卷袭,自是岿然不动。

    两世为人,遍观人间百态,前世之时,信息爆炸的时代,各等奇闻怪事多不胜数,又有书报电影传播新闻,那时他只是旁听观看,虽也略有些许感叹,但未经他人事,不知他人苦,所看所听,也仅是其中片面罢了。

    如今他身入幻境,才知这世事之残酷,更胜故事之百倍。

    王奇沉下心念,静悟幻境玄理,他神念有青铜镜光华所罩,无有彻底沉沦之危,可一探天魔幻境,但白晓曾对他说道,即使有心火相护,此等幻境,也需要量力而为。

    因为有些事情,虽是幻化而出,但也等若自己亲身经历,虽不会对神念造成伤害,但这种经历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王奇对此言深感赞同,经历本是就是一种伤害,在经过多次幻境之后,他突然觉得心态有些变化,虽和以前差之毫厘,但他也有所感,这种感悟是心境成长的一种表现,此成长未必是好事。

    因为,这不是他自己的成长,借助别人的经历而成长,难说坏处,但也没什么好处。自己的道,自己的路,终究要自己走!

    他在那幻境之中杀人盈野,在那幻境之中困苦终生,在那幻境之中结婚生子享天伦,这些都是别的人经历,但他以身代之,便是身同心受,性格心态都受其影响,虽然微乎其微,但若长久下去,人格必有瑕疵。

    在听闻白晓之言后,他便放弃了以身代之,只是遍观幻境,就像是看电影,听故事一般,仅有所知,其我所想。

    若是自己不喜之幻境,他直接振动光华,看也不看便灭杀收灵,我心即我道,若是不喜,便直接灭掉,修真之人,自有法力神通,若是不能率真而为,又怎能念头通达。

    起初那天魔之音惨厉喧刺,他闻之头痛魂裂,待到一年之后,便可泰然处之,他有时在万幻真空处一呆便是几个月,再回去与白晓互证幻境所得。

    这白晓所修习的是天狐一脉的万相真录,神引渡真法,以幻作真。

    当王奇让她施展幻术时,她脸色有些怪异,说道:“公子真要受小晓的幻术吗?”

    王奇一边喝茶,一边笑道:“莫要废话,让我看看天狐幻境个是什么样子。”他一年来所经颇多,有些心得,正要看看那万相真录。

    白晓身姿一转,便见她已幻化成了狐仙子的相貌,她狐耳微颤,眼若媚丝,步做金摇,身上白甲已落,仅得一件丝纱覆身,她赤足轻移,脚脖儿上铃铛叮咚,脸上怯怯,如天边红霞色,身姿紧致,素手拢纤腰,她似有所欲,欲有所言,天籁即响:“公子,这般可是好看吗?”

    王奇正在饮茶,就是在那万千幻境之中,也没见过这等诱人的小狐狸,此时见白晓幻化如斯,他口中茶水喷出,喝道:“你在做些什么,让你出幻境,弄这般姿色作甚。”

    他这一说话,眼前景色又变,却是白晓还是站在原地未动,连模样也未有改变,只见她瞪大眼睛,似有疑问:“公子,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原来她刚才已转动法力,施展天狐万相真录,以神引渡,以思幻真,别人所见她不知道,但她这幻术出发于心,以真作幻,虽假亦真。

    王奇一愣,难道刚才所见即是幻境,他眼见之景,与神念知感,皆是不假,狐仙子那完美身躯仍在脑中回荡,甚至那怯容天音,皆在耳边,他看向白晓,心生异样,说道:“你刚才施展的是哪般幻术,有何说法?”

    “正是天狐万相之法,以已心引真神,再以他人之思做幻真,公子是看到了什么,这般大惊小怪?”白晓心中纳纳。

    她忽然似有所感,便是从公子口中那“这般姿色”四字,便能猜测一二,莫非是....思及此处,她脸颊飞出一片红云,低垂螓首,看着脚尖之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呃...”王奇闻立也略微尴尬,他怎能告诉白晓,自己乃是看到她狐仙子的魅惑之态,真是奇也怪也,莫非自己真是思及情事,他暗自思量,过得半响才道:“这幻术当真神奇,刚才你话音未落,我眼前便出现你那狐妖仙之身相,风姿绰约,才会出言喝诉。”

    白晓闻言心生喜悦,公子竟然还记得她那狐仙样貌,还夸奖风姿绰约,她嫣然一笑,突然摇身变幻,竟然真变了狐仙子出来,手提白裙转个圈儿,说道:“公子,这般可是好看吗?”

    王奇一愣,刚刚这话儿还在耳边回荡,此言一出,如同天籁回响一般,他细看白晓,正和刚才一模一样,只是未带魅惑之色,稍欠风情,他笑喝道:“还不现了原形,去练习山海劲。”

    白晓闻言嘻嘻一笑,身躯一显竟然变做了银狐,毛发飘逸柔顺,她才不去练功,而是身躯一动,就到了王奇身边,卧坐在他的脚下,蹭了蹭王奇的腿脚,便依偎不动。

    王奇哑然失笑,抻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沉默不言。

    如此时光,一晃便是五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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