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么主动的吗？
海瑟设想过要以拳头服人，也设想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用长篇大论来说服对方，但千算万算都没算到龙王普拉顿桑克斯会主动要求自己带她走。
而且不是她自己，而是带上整个古龙一族。
想想看，这可是9级‘界狱级’艾尔登法环世界当中最强大且最稀少的岩石古龙一族，任何一条岩石古龙放到6级以下的世界当中都可以纵横碾压，龙王本人更是足以达到单枪匹马毁灭整个7级世界的程度。
掌握着时空之力就是这么霸道。
幸福来得太突然，海瑟反而有些犹豫有点纠结，思考了几秒后才开口问道：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会主动要求跟我走吗？
我的意思是，这片交界地是你的故乡，也曾是你所统领的世界。你完全可以凭借着恢复健康后的强大实力与失去永恒女王玛丽卡的黄金律法抗衡，甚至夺回交界地。
而且听你的语气，似乎知道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
“我知道你有疑虑，但请放心，这些问题我都会为你解答。”
龙王普拉顿桑克斯双臂抱在身前，衬托得那完全无法被黑金长裙遮掩的伟大愈发伟大：
“我想要带领古龙一族追随你离开这个世界的决定并非虚假或是一时冲动。
事实上，我早已放弃了与黄金律法争夺交界地的想法。
之所以会有古龙战争，是因为古兰桑克斯那孩子了解我的愿景，所以才有了大古龙闯入王城罗德尔并引发古龙战争的事件。”
“愿景？”
“我的愿景，就是等待神的归来。我一直坚信，神的不辞而别是有缘由的，他一定是有着迫不得已的理由。
我想要让这片交界地不要改变太多，至少等神归来时不会感到陌生。
但时至今日，我发现交界地已经不再适合岩石古龙一族生存了。
人们视古龙为怪物，愚昧者甚至将古龙与飞龙混为一谈。真是可笑，飞龙明明是我按照贝勒那副凄惨的模样而贬低的低等物种，时过境迁人们居然会认为古龙与飞龙是同一物种。”
普拉顿桑克斯的笑声即使充满讥讽但依然悦耳且优雅，
“至于你，既然你宣称自己不是我所等待的那位神明，我也不会就此否认你的话语。
但我知道，你并非此方世界的人。”
“你觉得我跟双指一样？”海瑟已经知道双指是无上意志派来的使者，而无上意志很有可能是存在于宇宙之中的强大外神。
龙王摇摇头：
“双指的来历我很清楚，它们是指头之母所诞下的孩子。
那一天，黄金的流星与野兽一起降落到交界地，想必是无上意志的杰作。
野兽化作了艾尔登法环，成为了黄金律法的规则。
流星则是无上意志最耀眼的女儿，她是所有双指和指虫的母亲，是无上意志的最高代言人。
而我的神，不是从宇宙中降临到交界地的外神，也不是存在于别的世界与位面的邪神。
他亲口告诉过我，他来自于世界之外的其他世界。
而你也跟他一样，没错吧？”
啥意思？你的太阳神也是外乡人？这说不通啊，外乡人进入过又离开的世界会被完全封锁起来，这是外乡人游戏绝对无法逾越的核心规则。
还是说，龙王所说的太阳神来自于交界地宇宙之外的其他泡泡宇宙？按照之前的9级世界‘机战世界’来看，9级世界应该是有无数泡泡宇宙支撑，相当于小型时空海，那个渣男太阳神很有可能来自其他泡泡宇宙。
不过龙王刚才透露了不少重磅信息，首先海瑟终于知道所谓的艾尔登法环是个什么玩意了，它居然是黄金律法的规则本身。
那就好理解了，王城罗德尔背后的黄金树被玛丽卡女王当做是黄金律法的核心载体，现在这棵树被无数拒绝的刺包裹住，想必碎裂的法环以及失踪的玛丽卡女王和拉达冈都在黄金树里面。
然后，双指这帮玩意的幕后黑手居然是跟艾尔登法环一起降落交界地的指头之母。虽然被称作无上意志最耀眼的女儿，但考虑到宫崎英高的恶趣味以及血缘里宇宙之女的造型，海瑟估计这个指头之母的形象只会更掉SAN。
如果找到这个指头之母，是不是就能通过她来链接到无上意志？海瑟可是有超~~~多的话想要跟这位无上意志好好聊一聊呢。
“我在你的帮助下恢复了健康，也得到了巅峰时期的力量，但这不过是虚幻泡影。
如果你离开交界地，那么古龙一族依然会因为太阳的离去而日渐衰落。
交界地已经不再适合古龙一族生存下去了，古龙一族注定要在交界地衰亡，直至灭绝。”
龙王的声音带着哀愁。
海瑟好奇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试着跟玛丽卡抢夺艾尔登法环呢？夺下法环，自己创造属于古龙一族的律法不是更好？”
龙王看着海瑟的目光就像看一个傻傻的小奶狗：
“交界地有它自己的规则，从无变为一，从一变为万物，万物从熔炉百相之中诞生，那时的生命不分彼此不分形态部不分高低贵贱。
然后，太阳诞生了，岩石古龙一族作为被选中的一族开始崛起，生命之间开始变得泾渭分明。
那是属于古龙一族的时代，那是太阳律法的时代。
但是太阳终究会离去，古龙衰落的同时天空降下了流星和野兽，黄金律法开始崛起。
海瑟，交界地的律法是不可重复的，也是无法回头的。
太阳律法的时代已经结束，古龙是注定被淘汰并最终走向灭亡的种群。”
“你是说，即使我夺得艾尔登法环，也没办法用它重铸太阳时代的律法？”海瑟微微皱起眉头。
“是的，时间长河就像一条大河，或许水流会减缓甚至偶尔会结冰停滞，但这条大河绝对不会回头。
即使是我，也只能在权限能力下将某一部分的区域或事物的时空停滞或回溯一部分，就像是水波溅起的小小涟漪。”
龙王认真地解释道：
“当太阳律法被淘汰进入‘过去’，就意味着它已经成为不可复现的律法。
而现如今的艾尔登法环虽然已经破碎，但还有修复的可能性，所以黄金律法还有存续下去的希望。”
“等会，你该不会恰好知道艾尔登法环破碎的真相吧？”海瑟赶忙问道。
“我也不清楚。但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
龙王看向远方的天空，仿佛在看向那颗巨大的黄金树：
“只有永恒女王玛丽卡，才有砸碎艾尔登法环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