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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日久生情?

    六战六胜……

    当日,周军雄赳赳气昂昂凯旋返回周营,作为打了胜仗的庆贺,谢安吩咐伙夫为三军将士添菜,当那一尾尾鲜鱼被熬成一桶桶的鱼汤摆至各营房面前时,数万大梁军士卒怪叫一声,争先恐后地围了上去。

    “咕嘟,咕嘟,咕嘟……”迫不及待地将一碗鲜鱼汤灌下腹中,一名大梁军满脸惊喜地咂了咂嘴,惊愕莫名地询问着伙夫道,“喂,兄弟,营内何来如此鲜美的鱼汤?”

    “怎么?你不晓得?”那伙夫嘿嘿一笑,解释道,“在你等上阵与太平贼军厮杀的时候,我等后营可也未闲着,按照大人吩咐,在北营湖口的河畔结网捕鱼,大人说了,我军将士连日来辛苦,叫我等摸鱼熬汤,叫将士们打打牙祭!”

    “诶?”营房外众大梁军士卒惊喜莫名,他们万万想不到,他们大帅在苦思战胜大梁军的计策之余,竟然还有工夫考虑他们的伙食问题,这着实让他们感动非凡。

    而这时,营房处由十余名士卒推过来一辆板车,车上站着一名伙夫,一手持铁勺,一手持铁锅,“铛铛铛”敲个不停,待吸引到附近大梁军将士的注意力后,他笑嘻嘻说道,“大人吩咐了,每个人只有半壶哦!”

    什么东西每个人只有半壶?

    无数大梁军士卒面面相觑,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似方才那般鲜美的鱼汤,伙夫也说过管够。

    忽然,一名士卒用鼻子嗅了嗅,继而脸上泛起几分红晕,喜不胜喜地怪叫道,“酒?”

    一时间。仿佛是在沸腾的油锅中滴入了几滴凉水,使得整个营寨顿时人声炸响,无数大梁军士卒涌向那些酒桶,取出备用的水壶。

    “铛铛铛!”那站在板车上的士卒见此又敲了几记,很是严肃地说道,“先传达一下大人的命令!——此酒乃为庆贺我军将士连日来辛苦,每人只有半壶,多了没有,谁若是醉酒误事。军法……”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众迫不及待的大梁军士卒给打断了。

    “行了行了,咱大梁军的弟兄谁不知军中规定不得因酒误事?”

    “二李,都是一个军营出来的,你看哥几个何事醉酒误事过?快快快。自打离了金陵后,哥几个就不知酒水究竟是什么味了……”

    “你们这帮家伙……”那个站在板车上被称为二李的士卒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没好气说道,“行,那就分酒,挤什么挤?都排好队!”

    “二李,你小子……”

    “老子可是跟你一个营房的。臭小子!”

    “看来大人赏赐酒水的份上,不跟你这个臭小子计较!”

    骂骂咧咧的,众大梁军士卒无可奈何地拍好了长队,有的站着。有的蹲着,有的大口吃着碗里的腌肉,有的则看着旁人吃肉咂咂嘴,有些舍不得自己碗里的肉。想等着待会领了那半壶酒水再好好享受一番。

    不得不说,此刻营内大梁军的热情更是高涨。丝毫不亚于方才与太平贼军厮杀。

    而在谢安主帅帐内,众大梁军将领与东岭众、金陵众的几人正在参加谢安所召开的小庆功宴,权当是酬劳众大梁军将士这连日来的战事。

    除了东岭众的漠飞因为性格问题不喜人多而向谢安请辞外,其余人满坐满,毕竟六场仗皆大胜太平军,这可是一个莫大的军功,毫不怀疑此刻帐内的军官人人都可以提升一级。

    啊,是似梁乘、王淮这等大梁军的军官,毕竟像东岭众与金陵众这等谍报机构,则不在其中,毕竟他们的权柄已经是相当大,再者,他们跟军方不是一个系统,并没有所谓的升官这个概念。

    但是话说回来,有白喝的酒水,谁不乐意来?数来数去,恐怕也只有性格比较乖僻、无法忍受人多的漠飞才会推辞谢安的好意。

    “此杯,先敬我军这连日来的功臣!”

    在帅帐之内,身为主帅的谢安亲自举杯,向梁乘、王淮等大梁军将士敬第一杯酒,不得不说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岂敢当大人这般夸赞?皆赖大人运筹帷幄,此战首功当属大人才对!”帐内二十余名大梁军将领受宠若惊地站了起来,主将梁乘更是连连摆手,口称不敢当。

    “呵呵,你等也莫要推辞了。”笑着拍了拍梁乘肩膀,在后者满脸喜色中与他互饮一杯,谢安笑着说道,“六战皆胜,全仰仗大梁军将士用命,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大人所言极是!”在帐内角落,萧离埋着头大快朵颐,时而向嘴里猛灌美酒,这份丢人的吃相,让旁边丁邱羞愧地有些抬不起头来。

    瞥了一眼角落里那个莽夫,谢安暗自摇了摇头,与梁乘身旁的王淮碰了碰酒盏,让有些受宠若惊的后者喜地眉开眼笑,一口灌下杯中酒水,险些被呛到。

    六战皆胜的最大功劳,谢安毫不徇私地给了大梁军,其余便是东岭众与金陵众,至于他自己,在战报上甚至从未提起。

    倒不是说谢安为了拉拢人心,关键在于他如今已是刑部尚书,百官之中只在丞相李贤之下,与其余包括他老师阮少舟在内的五部尚书平起平坐,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官做到他这份上,已是升无可升了,难不成他还能去夺了李贤的丞相之位不成?

    于公于私,谢安都不打算这么做,一来是李贤确实是此间大才,比他谢安更合适这个位置,二来嘛,眼下刑部尚书这个职位的公务,就足以令谢安头疼的了,毕竟身为刑部本署最高长官的他,不可不对大周境内各州、郡的刑事负责,这份工作量已令他几乎没工夫多陪陪府上的娇妻,更何况是丞相,这个得负责大周所有军务、民生、政策的百官之首?

    既然官职已升无可升,那将功劳给了大梁军将士又何妨?反正无论如何。身为此军主帅的他,战后必定可以得到一柄丰厚的赏赐,比如说,银子、银子、银子。

    为了替[蜃姬]秦可儿赎身,谢大人如今可谓是两袖清风啊。

    酒过三巡,帐内的热情渐渐消退下来,毕竟坐在帐内的,除了某个埋头大快朵颐的家伙外,皆是以大局为重的人。自然清楚何为当务之急。

    “大人,算算日子,冯何将军已烧毁太平贼军在鄱阳湖东岸山林的囤粮之地了吧?”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梁乘问道。

    “唔。”谢安点了点头,说道。“前日冯何将军便派了几名骑兵到营中禀报,说是顺利地烧毁了太平军的粮草……”

    梁乘奇怪地望着谢安,疑惑问道,“这是好事啊,何以大人满脸愁容?”

    谢安闻言淡淡一笑,提醒诸将道,“可别忘了。太平军那个囤粮之地,可是一度被烧毁的……换句话说,冯何将军所烧毁的,那是太平军早该被烧毁的粮仓!”

    “豫章知府孔焉?”梁乘面色微微一变。双目一眯,沉声说道,“大人的意思是……”

    “不得不防啊!”目视了一眼帐内众人,谢安沉声说道。“彭泽郡知府于沥绝非是第一个依附太平军的人,也绝非是最后一个。就算我军能够战胜刘晴,顺利攻至荆州,亦不可有丝毫懈怠,从于沥那厮暗助太平军那日起,我军要警惕的,就绝非只是太平军了……”

    “还有披着大周地方官员外皮的太平军内细!”苟贡平静地说出了谢安未说完的话。

    帐内众将暗暗点头,毕竟在明的敌人,可要比在暗的敌人好对付地多,被看似友军的家伙在背后捅刀子,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说起来,刘晴那个营寨,大人何时下令攻打?”大梁军将领王淮问道。

    “这个嘛……”皱了皱眉,谢安摇了摇头,看样子似乎还没做最后打算。

    见此,梁乘好奇说道,“大人,末将以为,贼军六战六败,斗志全无,兼之我军冯何将军又顺利烧毁了其囤粮之地,正好一鼓作气将其歼灭!”

    “话是这么说,可刘晴未尝没有反扑之力!——别忘了,她手底下至少还有三万五千太平军,可不是轻易能够一口将其吃掉的!——还是稳妥一些,刘晴粮尽,自然要撤兵,到那时我军随后掩杀,便可以将损失减低最低!”

    “若是她不撤呢?”王淮下意识问道,结果话刚说出,他自己都乐了,不等谢安回答,他自己笑着说道,“瞧末将问的这是什么傻事,她若是不撤,那就只好饿死在这里了,连带着她三万五千太平军!”

    “正是如此!”微微一笑,谢安正色说道,“刘晴一定会撤,问题在于,这个女人做事很仔细,行事亦相当谨慎,她若是要撤军,自然不会大张旗鼓,是故,本府并未召回冯何将军那九千骑兵,继续让他领兵在外,若是我军步卒追赶不及的话,那就只能靠冯何将军咬住敌军尾巴,替我军拖延时间了!”

    “原来大人早有算计!”众将闻言哈哈一笑,倒也不再细说此事,只顾着与谢安敬酒。

    而与此同时,在帅帐旁边的小帐篷,[蜃姬]秦可儿正低头抚着琴,看得出来,她此刻心情似乎有些低落。

    还是做了吗……

    将那个男人的谋划,泄露给了[天上姬]刘晴,泄露给了他此战的敌人……

    唉!

    秦可儿微微叹了口气。

    “……”在秦可儿不远的位置,小丫头王馨满脸不满地瞪着秦可儿,不悦说道,“从方才起,你叹什么气呢?”

    “什么?”可能是被小丫头的话打断了思绪,秦可儿抬起头来问道。

    “我是说,你从方才起叹什么气呢!——问你好几遍了,野狐狸!”双手叉腰,小丫头摆出一副泼妇般的架势,怒视着秦可儿。

    这丫头当真是欠管教啊……

    饶是这会儿秦可儿没心情跟这个小丫头吵嘴,却也被气地肝火上涌。

    那家伙也真是的,这般惯着这丫头,这不学好的丫头日后还不无法无天?

    换做是我秦可儿的女儿,我非得好好……

    想到这里。秦可儿忽然愣住了,神色复杂地望着歪着头打量着她的小丫头。

    怎么会想到这个呢?

    “……”秦可儿无言地张了张嘴,看上去竟有些惊慌。

    “莫名其妙!”小丫头嘀咕一句,见秦可儿丝毫没有反应,提高声音又说道,“喂,我说你莫名其妙!”

    “我听到了!——新学到的?”秦可儿无可奈何地望了一眼小丫头,对小丫头每次学到一个新的词就喜欢在她或者谢安面前卖弄感到有些好气与好笑。

    “谁……谁说的,我早就会了!”小丫头有些心虚。下意识地撇开了秦可儿的眼睛,继而好似想到了什么,气呼呼说道,“才不跟你呆在这里,我要去旁边帐篷跟哥一道喝酒去……”

    “他不是不叫喝酒才把你赶出来的么?”秦可儿秀目一翻。没好气说道,“小小年纪喝什么酒?”

    “谁……谁小了?!”小丫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似的,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怒视着秦可儿骂道,“你才小呢,野狐狸,狐狸精!”

    “哦?”秦可儿深吸一口气。炫耀般挺起饱满的胸部,笑吟吟地望着小丫头说道,“你方才说什么?”

    “……”小丫头气地双肩微颤,眼眶一红。跺跺脚怒声骂道,“你就在帐内叹气到死好了!——我找哥去!”说着,她蹬蹬跑了出去。

    片刻之后,小丫头又探头进来。笑嘻嘻说道,“嘿嘿。我不喝酒,我给哥斟酒去!——哥没叫你吧?嘻嘻!”说着,她得意地跑到旁边帅帐去了。

    “……”望着那摇曳不止的帐幕,秦可儿不由摇了摇头。

    这个蠢丫头,我不旁边帅帐,就以为是我失宠了么?

    回想起小丫头方才那得意的笑容,秦可儿有些哭笑不得,继而,她长叹一声,喃喃说道,“是啊,为何呢?”

    为何要借口身体不适离开,独自在这边叹息呢?

    是因为做了对不起他的事而感到愧疚,不敢面对他么?

    不!不是!

    是他不好,先是强行玷污了自己的清白,随后又想染指另外一个女人,将自己弃之不顾……唔,虽然他还没那么做,但是他会的,似那等无耻好色的家伙!

    秦可儿拍了拍脸颊,有些慌张地安慰着自己,强迫自己将那份扰乱她心神的烦恼抛之脑后。

    而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了侍卫的通报。

    “秦小姐,墨言先生求见!”

    墨言?

    秦可儿愣了愣,有些不明白那个谢安用五千两酬劳雇佣的广陵书生这会儿来见自己做什么,毕竟虽说同为广陵人,可她与那书生之间并未有什么交集。

    “请他进来!”秦可儿轻声说道。

    “是!”

    片刻之后,书生墨言撩帘走出帐内,轻笑着望了一眼正在帐内抚琴的秦可儿,说道,“秦小姐何以独自在此?”

    深深望了一眼墨言,秦可儿总觉得这个家伙话中有话,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墨先生不也独自一人么?怎么?我家老爷不曾邀请先生么?”

    “那倒不是,”墨言笑了笑,说道“主上待人热情真诚,哪怕是在下这等乡下穷酸,只不过,在下觉得无寸功在身,实在不好厚颜呆在帅帐喝酒,因此借故出来……偶然听闻秦小姐在此抚琴,是故斗胆前来拜会!”

    抚琴?我方才何曾抚琴?

    微微皱了皱,秦可儿淡淡说道,“墨先生听错了吧?妾身方才何曾抚琴?”

    “啊?”墨言脸上露出几分惊讶,继而恍然大悟般说道,“哦哦,对对对,是在下记错了,可能是秦小姐今日在战场时美妙琴曲,依然在在下耳边回荡吧!——在下从未听到过那般慷慨激昂的曲目,不免叫人热血沸腾,不知那曲目为何?”

    “《四面楚歌》!”秦可儿皱眉说道。

    “四面楚歌啊……”墨言恍然般点了点头,忽然望了一眼秦可儿,似笑非笑说道,“不止吧?”

    “……”秦可儿心中猛地一惊,只感觉抚摸着琴弦的十指有些发凉,故作平静地说道。“莫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小姐莫急,在下只是觉得,以秦小姐在琴艺上的造诣,不至于会弹错曲目吧?还是说,那是秦小姐有意为之?”

    糟了……

    难道被这家伙听出来了?

    秦可儿暗暗心惊,不动声色说道,“妾身不明白墨先生在说什么!”

    “不!秦小姐心中很明白,很清楚!”

    深深望了一眼墨言,秦可儿难免有些心虚。勉强笑道,“或许是久不弹奏,妾身弹错了呢……”

    “弹错了啊?——再怎么错,也不至于在《四面楚歌》曲目中奏出《晋曲:草木皆兵》与《空城计》吧?”墨言压低声音说道。

    “叮……”秦可儿心中一慌,手中琴弦顿时断了一根。

    这家伙……听出来了?

    一个在广陵毫无名气的穷酸书生。竟然听出来了?!

    连谢安都未曾听出来的破绽,竟被此人一口道破?!

    或许是看穿了秦可儿心中的震惊,墨言微微一笑,说道,“以往在广陵时,在下很闲呐,是故闲来没事亦抚抚琴。瞻仰一下诸位先贤的名作……”

    “……”深深地望着墨言脸上的笑容半响,秦可儿的面色逐渐沉了下来,压低声音说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唔?”

    “妾身问你究竟想要什么?银子?听他说过。你很喜欢银子吧?你要多少?十万两?二十万两?”

    “啊?呵呵呵!”墨言轻笑着摇了摇头,淡淡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够用就行……”说着。他深深望了一眼秦可儿。

    秦可儿面色微变,下意识地伸手掩住了胸口那几寸裸露在外的白净肌肉。咬咬牙寒声说道,“墨言,你可莫要欺人太甚!——若是妾身在此尖叫一声,你猜会是何等结果?”

    “啊?”墨言愣了愣,继而连连摆手说道,“不不不,秦小姐误会了,在下对秦小姐绝无丝毫非分之想……秦小姐乃谢大人的女人,换而言之亦是在下主母,在下岂敢以下犯上?”

    “那你这是……”秦可儿有些纳闷了,她起初还真以为墨言想借此事威胁她,意图染指她身体,这是她所无法忍受的,毕竟她已被谢安强迫过一回。

    “在下只是想提醒秦小姐一句。”在秦可儿愕然的目光下,墨言脸上露出几分严肃,正色说道,“莫要自误!——虽说那位谢大人确实有强迫秦小姐的意思,但是秦小姐无法否认,谢大人待秦小姐确实很好,不是么?”

    “……”回想起自己曾假装不适,让谢安心甘情愿地给自己倒水,还安慰自己,秦可儿沉默了,良久低声说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只见墨言长长叹了口气,喃喃说道,“人呐,总是难免着眼于自己没有的东西,而忽略了眼下所拥有的美好事物,甚至对此蹉跎一生……何苦呢?”

    “你指的是妾身?”

    “不!”微微一笑,墨言笑着说道,“只是想到了某个人罢了,不过……”说着,他望了一眼秦可儿,意有所指地说道,“这句话用在秦小姐身上也合适……莫要太执着于往事,也莫要太执着于仇恨,放下所有一切的烦恼,就能活得很自在……”

    “……”

    “迎春楼的当家名姬,虽美名远扬,总归也不是很好听,可比不上谢府的五夫人……看在也算是同郡之人,在下此番来提醒你一句,莫要自误,秦玉书!——眼下深受那位谢大人看重的你,没有必要为太平军毁了一生!”说着,墨言用告诫的眼神望了一眼秦可儿,转身走出帐外。

    “什么意思?”秦可儿皱眉说道。

    听闻秦可儿问话,已走到帐门口处的墨言长长叹了口气,也不转头,语气中饱含着几分苦涩,喃喃说道,“太平军,那是不该出现的,旧时代的遗物,让它还有它所追逐的目标,随着岁月埋没于青史就好……在下告辞!”

    眼瞅着墨言离开后那摇摆不定的帐幕,秦可儿张了张嘴,竟是无言以对。

    进来对自己说教一番,随后自顾自就走了?

    这家伙究竟搞什么鬼?

    我秦可儿跟他的事,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来管!

    秦可儿气愤地暗骂一句,但是在心中,不可否认墨言的话深深触动了她。

    莫要拘泥于不切实际的幻想,而设计着眼于时下所拥有的……么?

    “可儿?可儿?”

    “咦?”回过神来,秦可儿惊讶地发现,谢安不知何时已来到了她身边,还为她披上了一件外衣。

    心中微微升起几分暖意,秦可儿微笑说道,“庆功宴结束了吗?”

    “是啊,总归是在打仗期间,可不能像往常那样饮酒至醉呢,庆祝一下就得了,倒是你……怎么了,可儿?一个人在这里发呆?果然是身体不适么?”

    “啊?我……”望着谢安关切的目光张了张嘴,秦可儿勉强笑道,“是、是呢……可能是今日有点累了吧?”

    “你看你,老爷我那时怎么说来着,叫你莫要弹完通篇,那得多累啊……算了算了,要不今日你在此歇息?”

    “咦?”秦可儿愣了愣,带着几分羞涩试探问道,“老爷今日不打算叫小奴侍寝么?”

    “这个嘛……”谢安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讪讪说道,“想倒是想,不过……算了吧,总归你今日身体不适,老爷我怎么说也算是怜香惜玉的,对吧?”说着,他朝着秦可儿眨了眨眼。

    秦可儿掩唇嗤嗤一笑,一双美眸深深望着面前的男人,忽而半依在谢安身上,香舌轻轻一添谢安的耳垂,娇羞万分地说道,“可是,小奴却想呢……”

    “诶?”谢安吃惊地望着怀中主动的美人,有些醉意的眼眸略显茫然,尚且来不及开口,嘴便被怀中的美人用嘴堵上了。

    是的,不知为何,在听到了书生墨言的那番话后,秦可儿殷切希望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能陪在她身边。

    尽管她对他尚没有几分爱意……

    尽管她今日刚刚做了一件有愧于他的事……

    真的错了吗?自己……

    感受着谢安在自己身体中的那份莫名的快感,秦可儿有些失神地望着帐篷的顶端。

    “老爷……”

    “唔?”

    “莫要小瞧那刘晴,那个女人总归是与小奴齐名的奇女子,素来才智出众,或许……或许她已看穿了老爷对她所使的诡计,正准备着着手报复也说不定!”不知出于何等目的,秦可儿很隐晦地提醒着谢安。

    只可惜,眼下正细细品味她娇躯滋味的谢安似乎并没有那个心思去考虑战事。

    “老爷定要警惕……唔……唔……要警惕哦……太平军没有粮,就势必……势必要退……啊……老爷只要步步紧逼,太平军自然不战……唔,不战而溃……老爷有大周……大周朝廷作为后盾,太……太平军却……却没有……”

    “嗯嗯!”谢安连连点头,不过看他此刻的模样,实在不难猜想秦可儿的隐晦的提醒他究竟听进了多少。

    眼瞅着身上的男人像婴孩般吮吸着自己的胸部,秦可儿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不知为何,她心中却有种莫名的满足,有些动情地伸展双臂,她紧紧搂住了他。

    啊,不希望他赢,但是,也不希望他输呢……

    这样就好,维持着他与刘晴不败不胜的局面……

    这样,自己就能一直在他身边,不会有任何一个女人来跟自己抢夺……

    无论是[天上姬]刘晴,还是他原先的那几位夫人……

    这样就好……

    所谓[日久生情],不是没有道理的,唔,无论是哪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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