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乐凭栏猛地睁开双眼,神色中竟夹杂着一丝惊恐与惶急,原来他日有所思,也有所梦——惊醒前的一刹那,正被一名提着明晃晃宝剑的老女人追砍,那是孙不二,而且武功暴涨。
用过早晚,他正在房内看书,郭芙找上门来,雀跃道:“乐哥哥,陪我到外面走走吧,我都不知道你这些年来具体都怎样过的?”
乐凭栏微微皱眉,柔声道:“我还要读书,你看,来日方长,改天好不好?”
“读书做什么?”郭芙小嘴一撅,嗔道:“也不差这么一天半天,难道乐哥哥还想去考状元不成?”
“确有这个打算。”乐凭栏正色道:“小丫头,你对自己将来有什么打算?”
“我?”郭芙皱起可爱小鼻子,白白嫩嫩的手指捻着一缕发梢,貌似第一次思索起这个严肃问题,有点不知所措,大概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儿倏地一红。稍臾,少女一跺小蛮足,不依道:“我才一十四岁,想这个还早。乐哥哥,你到底肯不肯陪我?”
乐凭栏见她这一颦一嗔,小女儿情怀尽显,不由得哑然失笑。少女明艳照人的娇颜,白里透红的丽靥,再配上饱含娇痴渴望的盈盈眼波,若是寻常少年,怕早就意乱情迷,心甘情愿的任其予取予求了。
“芙儿,你是小姑娘,家世又好,自然不须急着去想这些。小师叔不一样,有很多事,都得尽早去做,时间可是不会等人,改天有了空闲,我再陪你去玩。”
郭芙平时摆布的武家兄弟团团转,早就习惯成自然,被同龄男性当面拒绝,这还是第一次。尤其对方拿出长辈的身份,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却又真实存在的疏远与隔膜,更令她感到难过。一时间只觉满腹委屈与幽怨,泪珠儿在眼眶内滚来滚去,就欲泫然泣下。
“不陪就不陪,我好稀罕么!”郭大小姐省过味来,说出一句气话,哭着跑了。乐凭栏暗自摇头,儿时那半年多时间,只激起一点点浪花,转眼就消失不见,基本上没造成任何影响。挺美丽可爱的小姑娘,奈何生生宠坏了。
“乐......乐师叔,师母请你去西面山坳说话。”门外传来武修文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异样。
“就来!”乐凭栏步出门外,当先便行,同时说道:“走吧!”
武修文偷偷的狠瞪一眼,目光里全是恼火。刚刚他见到郭芙哭着跑出去,心里面早生愠怒,想要当场质问,某男在他脑海中长久以来的强大巍然屹立,最终只得暗气暗憋,气哼哼的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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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蓉与鲁有脚并肩而行,两人手中各提着一根竹棒,见到乐凭栏立在那儿等候,笑道:“修文办事倒是利索,却要师弟好等!”
三人来到山坳深处的一株大树下,黄蓉将竹棒递给乐凭栏,说道:“师弟,师父说你已经学全了三十六路打狗棒法,跟鲁长老切磋一番怎么样?看看到底是我教的厉害,还是师父他老人家厉害?”说完深深望过一眼,目光中隐含深意。
乐凭栏向鲁有脚拱手为礼,脑海中犹自浮现黄蓉那特别的眼波,里面除了正常的期待外,似乎还隐藏着什么?
动念间,蓦地豁然而悟。黄蓉见他嘴角逸出笑容,也自欢喜,心道:小师弟也聪明紧,难怪爹爹一直都对他格外看重。
“鲁长老,请了!”说过场面话,乐凭栏一招“棒打双犬”,倏地点出。鲁有脚也挥起竹棒,以打狗棒法还招应敌。
两人同使一路武功,打起来那叫一个激烈好看。共计三十六路棒法,每一路六般变化,其中又分绊、劈、缠、戳、挑、引、封、转八诀,无一不是精妙纷呈,似拙实巧。
黄蓉坐在石上,看的暗暗点头: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小师弟就能发挥出这套绝学的六、七成威力出来,天资悟性已是很不错了。这还不算他分心修习降龙十八掌所花去的时间心力,反观鲁长老,招式生涩,出手方位不当,临机转换也不流畅,唉......同样是月余时间,没日没夜的勤学苦练,却连五成威力都使不出。
咦,这小子,竟然一让再让,明明晓得了我是什么意思,还敢当着面阳奉阴违,他打的是什么算盘?
再怎么容让,总得有个尽头,打狗棒法在鲁有脚手中使出,实在明珠暗投,威力全无。两人交手到第四十七招,乐凭栏将竹棒在对方肋下轻轻一点,旋即抽身飘退,说道:“鲁长老,承认!”
鲁有脚满脸愧疚,垂首不语,花白的脑袋不住摇动,似乎心中有着什么难题,久久难以下定决心。沉默了好半晌,突然又抬起头来,向黄蓉道:“帮主,乐小兄弟武功修为和上升潜力都要高我太多,老朽不才,愿像当年辅佐帮主一般,忠心辅助乐小兄弟继任我丐帮第二十代帮主。”
黄蓉登时大喜,昨晚她与洪七公计议多时,在不折损鲁有脚面子的前提下,惟有让两人私下里比试,才最行之有效。如今看来一切顺利,都在意料之中。
岂知,乐凭栏忽道:“鲁长老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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