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霜在楼上冷冷看着,底下那群青衣仆人在围殴她的“奸夫”,看样子他们准备在她面前活活把他打死。这些镇北王府的人是真把她当软柿子来捏。
月如霜从楼上轻轻跃到楼下,轻巧的如同一朵花随风飘落,手中秋水剑一摆,那群青衣仆人就被一股无形之力推倒,想爬也爬不起来。
她正面对上了周国夫人杜婉,周国夫人杜婉看到一张很熟悉却又很陌生的脸,她再次感到困惑了,月如霜的表情是如此的平静,如此的冷漠,如此的陌生,难道四年过去,就足以让一个人发生这么大的变化,难道她真的是自己那出轨的前儿媳?
月如霜仔细观察着周国夫人杜婉,这女人保养甚好,皮肤仍然白嫩,脸上的细纹也很少,只是她的眼神不似一个贵妇人,而是让月如霜想起一种既残忍又执著的动物,野狼。月如霜出芙蓉岛后在江湖上行走,曾经在荒野里看过群狼追逐猎物,那带头的狼王就是这种眼神。
月霜只觉得有趣,她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用自己最温柔的语调说道:“周国夫人,你就让他们在我面前把人活活打死,未免太过残忍了吧!”
周国夫人冷冷盯着月如霜,问道:“你何时学的武功?”
徐显文被月如霜打伤这件事,并未告知周国夫人,他先前贸然揭破月如霜的身份,又被月如霜打伤,已经后悔自己先前太过冲动。月如霜何时习的武功,拜的师门又是哪个,她的师门可还有其他更厉害的高手,这些都搞清楚,徐显文才能决定下一步如何走。
周国夫人杜婉是从身边近侍口中得知,月如霜已经到了永宁城,被紫衣侯聂明收留在紫衣侯府,紫衣侯聂明居然向皇上进言,要大梁收留这位亡国公主,以借此招揽东夏旧臣,幸好这荒唐之举被太傅阻止,说道大梁要是留下这位不守妇德的公主,断不能有什么忠贞之臣来投,只能招揽一些无耻小人。
周国夫人暗暗高兴,只等皇上下令把月如霜逐出大梁,料她一个美貌如花的亡国公主被赶出大梁后,所遭受的境遇只会生不如死。
可是就在今日,镇北王府的几位侍卫被打伤,被人抬了回来,周国夫人杜婉这才知道那位她痛恨之极的亡国公主竟然出了紫衣侯府,还动手打伤了镇北王府的人。
周国夫人大为光火,带着大批家仆侍卫,带着从地牢里提出来的闻忠,要亲自找月如霜算账,徐显文带着伤前来阻止,可是周国夫人已经下定了决心,没理会徐显文的劝谏。
周国夫人脑中的月如霜,还是四年前那副哭哭啼啼的模样,直到月如霜亲自楼上跳下,在她眼前打趴了所有青衣家仆,周国夫人才理解了,徐显文口中的月如霜武功高绝是什么意思,明明四年前,月如霜还是一个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的柔弱女子,怎么变的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月如霜被周国夫人问及武功何时所练,才想起月如雪不会武功,四年时间,从一个不会武功之人变成武林高手实在说不通,但是无妨,她竟然决定把妹妹干出的这些的荒唐事揽在身上,那么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不会承认自己不是那出轨的前镇北王妃。
月如霜正待想个说法搪塞过去,却觉后方有异,轻轻闪过,却见那个被打的头青脸肿,鼻血横流的“奸夫”向自己扑来,正好被她躲过。
那个“奸夫”重重扑在地上,却不顾疼痛,睁大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紧紧着盯月如霜,他的眼神一开始还充满热诚,后面慢慢变了,月如霜虽然和他的王妃长的很像,但是她不是他的王妃。他慢慢向月如霜的方向爬来,想要离月如霜更近一些,看的更清楚一些。
月如霜不由往后退了几步,“奸夫”闻忠痛苦之极的眼神让她难以承受。
闻忠并不傻,虽然月如霜从天而降救了他,可是他的心痛的难以呼吸,因为他终于明白眼前的女子,并不是四年前那个扑在自己怀里哭泣的女子,即使她们长的一模一样。
闻忠紧紧盯着月如霜,她的动作,她的表情,她的眼神,她的……
闻忠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谁?”
月如霜无言以对,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她不希望质疑自己身份的人出现,那可能会伤害到自己的妹妹月如雪,正好那“奸夫”又向自己扑了过来,月如霜便轻轻递出一剑,一剑穿心,雪亮的剑尖从“奸夫”的心脏要害穿过。
闻忠被囚四年,武功已废,又吃了青衣仆人的一通毒打,早已是强弩之末,此时受了月如霜致命一剑,软软倒在地上,他眼前的世界渐渐黑了下来,但他仍然执意盯着那个酷似王妃的神秘女子,他有许多话想要问,“你是谁?”“你为何假冒王妃?”“真正的王妃在哪里?”,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月如霜从闻忠身上抽回秋水剑,抖了抖剑身上的血,那个被她亲自杀死的“奸夫”仰面躺在地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依然睁的大大的,他死不瞑目,而月如霜到现在也未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只是怜他对自己妹妹的一腔痴心,才给了他个痛快。
月如霜就提着带血的秋水剑一步一步向周国夫人走了过去,周国夫人杜婉不由感到头皮发麻,感到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随时可能被眼前的女子一剑抹杀。
周国夫人随行的贴身丫头连忙喊道:“来人啊!”,把外面那些身穿铠甲的侍卫们都叫了进来,那些身穿沉重铠甲的侍卫们行动本就笨拙,被月如霜轻轻闪过,眼睁睁看着她闪到周国夫人面前,只要她手中秋水剑一摆,那么周国夫人的一条贵命就此休矣。
周国夫人杜婉应该逃跑的,可是她被月如霜的杀意所摄,什么动作也不敢做,就像一只在虎口下瑟瑟发抖的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