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瞎子要被血雾吞没,他做了一件让李文焕瞠目结舌的事情。瞎子的眼睛,睁开了。
果然是毛得噜的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啊,这一刹那一个绝世美男诞生了,怪不得这厮说自己貌胜潘安,果然有料。
眼睛睁开的一刹那,他的周围的身体遮挡了一层薄薄的水幕,薄的几乎肉眼不能分辨,上面浮现个他和所有人打交道时候的画面,有抓鱼放鱼的,有讨价还价的,有治疗动物的,有给人算命的,甚至还有最后一个月在青楼里的香艳场面。
“浮世水幕。”
所有的血雾落在水幕上非但没有被污染,血雾自己反而被净化了,成了水幕的一部分。
“师弟,你睁开双眼,撑起这个水幕,要付出多少年阳寿的代价你知道吗?即便你赢了恐怕也命不久矣了吧。”
古道士泛起一股无力感,他的道行是没法攻破这天机一脉的最高防御神通的,只有召回那块邪恶的骨头,摇头叹息。
卢康笑了,有了毛得噜忽闪忽闪大眼睛的他笑起来越发的英俊。
“本来我也没想活下去,你也知道我的神通,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我死的时候。”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我们都没有存在这个世上的必要了,包括天机术和天机门人。”
“你就不怕断天机之劫永世不能轮回?”
“无所谓了,反正有你垫背。”
“你…………”
古道士真是气的一佛跳脚,二佛升天,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后面的话。
“师兄,你这些邪恶的神通是从哪学来的?”
“是黑巫一脉的功法,也是一次意外偶得的,十分强大,只不过我只学了一点皮毛。”
两个人席地而坐又好像开始聊家常了,好像刚才的殊死相搏完全没发生过一样。
“其实,我总觉得怪怪的。”
“嗯?”
“好像有什么在诱导我们一样。可惜我占了无数次还是看不破。”
“不就是什么天机,命运吗,你和付老鬼一样。”
古道士很不屑的回了一句。
“不是这样的,或许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吧。”
“如何知道答案。”
“师兄死的时候。”
瞎子这句话刚落,李文焕扔出了最后一个灵签,轮回。
这个灵签直接落在了两个人中间,开始迅速的旋转,而它停下来那头部指着谁,谁便会当场轮回,古道士的脸一下子变的难看之极。
“师弟,你这是真敢赌,这个签被历代掌教封印了无数年,从来都没人用过。”
卢康道:“所以我要用一用,从今天以后,天机派将成为历史。”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静静的看着那个轮回的灵签转的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这是一场生命的豪赌,一次命运的宣判!
他赢了!
箭头出赫然指着古道士。
古道士的身体一下子垮了下去,他死了,就这样无声无息没有任何反应没有任何抗拒的死了。
李文焕的震惊,无以复加,这,这也太离谱了吧。
此刻他已经现身出来了,卢康看着他吃惊的样子,说道:“这个灵签你收走吧,一个人一生只能用一次,用它的时候不管对方神通如何都被轮回天道所束缚,除了等待结果没别的选择,或许将来有一天可以救你的命。”
说实话,李文焕原来不觉得这三个签如何,现在真害怕了,凶和大凶两个签已经作废了,他小心翼翼的收起了轮回之签,放进了灵隐戒中。他希望以后永远没机会再用到它。
这时候,古道士的身体才慢慢的尘化,凝结后变成了那小小的黑珠。
卢康看着这黑珠忽然愣住了,李文焕看他反应很大,也就没把那个珠子收起来。
卢康把这个闪着黑色光泽的小珠子拿在手里久久观瞧,他看李文焕表情如常,问道:“你以前见过这样的珠子是不是?”
李文焕回道:“的确,这是第四个了。”
“能把那些都拿给我看看么?”
李文焕把其余的三颗黑珠子拿了出来,递给了卢康。
卢康把这四颗珠子拿在手里,怔怔的看着,整个人好像一瞬间傻掉了,李文焕发现这些珠子忽然冒着黑光,从卢康身上拼命的吸收什么,卢康那光泽的皮肤立刻暗了下去,一条条皱纹迅速爬过。
“这,这,瞎师兄?”
卢康整个人枯萎了许多,但是他的形象越来越符合落雪城见面的七个师兄弟之一的瞎子师兄,而他正好是卜算一脉的传人。
原来如此!
等卢康完全定型了之后再一看,那不是瞎师兄还有谁来。
“风师弟?”
“啊,瞎子师兄,你记起我了?”
卢康怅然的点了点头,对李文焕说道:“风师弟,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五天后,李文焕出现在一个小村落间的羊肠小道上,现在的他,已经能被称做李药师了。
原来,天机术里有一种秘术,可以用牺牲掉生命为代价帮别人突破境界,瞎子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引发了此术,让李文焕自然而然的一瞬间就进入了采药境。
身体里丹田出凝结了小药丹,所有的元气都化为了元炁,滋养这个小药,进入了采药境逆推一下就会发现,把元气转化为元炁是如此的简单,当然,这个世界上大多事情有了结果之后逆向推论过程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现在的李文焕每天吸收五十块灵石都不会感觉小药有什么变化,看来要积累小药让它变成大药是个相对漫长的过程了,中间还有过调剂龙虎一关,不过李文焕相信已自己的天赋,这种小境界之间的瓶颈是绝对难不倒他的。
瞎子死后又凝聚了一颗黑珠,现在李文焕手里已经集齐了五颗了,他现在就要去这个梦境的重点,和它的主人好好的谈一谈了。
而这个人,也是李文焕的熟人。
村里的农夫们发现陌生的人到来都很好客。冬天了大家没什么活干,就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闲聊。
“小伙子,打哪来啊。”
“大叔,我想打听一下,沈家在哪里啊。”
“哈哈哈哈,小伙子,这里是沈家庄啊,我们都姓沈。”
李文焕挠了挠脑袋尴尬的笑了笑,继续问道:“那你们知道一个叫沈锄禾的女子吗?”
一个年纪很老的老人拿着烟袋,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有这么一个人,周围的几个也不清楚。
忽然一个中年人说道:“是不是禾妞啊,沈富有他们家的姑娘。”
“对对,应该就是禾妞了,小伙子,人家禾妞可是和大牛都好上了。”
“老丈,你误会了,我是她的朋友,找她有点事情。”
“顺着那根拢向前走,走不远就看见四间茅屋和一颗李树,那就是她家了。
“谢谢老丈。”
在众人的起哄中,李文焕按照老丈所指的方向一路走了过去,不一会,四间低矮的茅草屋出现在李文焕的眼里。
院子里两头牛还在哞哞的叫,简单的小草屋矗立在乡间也蛮有生气,尤其是在这并不寒冷的冬季。
生于豪门的李文焕还是第一次来到乡下,看到那些无事聚在一起或者赌钱或者闲聊的农夫们,他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有趣的,当然,这是有钱人的想法,让他们偶尔吃点苦吃点素是情调,如果天天这样……打死他们也不干。
“请问是沈富有家吗?”
李文焕站在院子外面询问,不一会,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又黑又壮的中年男子。
“我就是,有事吗?”
他的中气很足,嗓音很响亮,不过眼神里却有了一点胆怯。这大概是因为李文焕的打扮一看就是城里人的缘故。农夫们对城里的老爷们第一反应就是害怕,然后是反感,最后是嫉妒。
“你好,我想见见你的女儿沈锄禾,请问她在家么?”
“哦,你找禾妞啊,她去大牛家了,你是哪位啊?”
“我叫风四有,是你女儿的朋友,你说我的名字她就知道了。”
中年人狐疑的看了看李文焕,他有点奇怪,自家女儿很少进城啊,怎么可能认识眼前这个衣着看起来比较华贵的年轻人呢?
不过他也不好再问,连忙把李文焕请到屋里,倒了一杯白水,然后便到大牛家找他的女儿去了。
这时候沈锄禾正在大牛家的院子里陪大牛喂鸡,喂鸭,大牛看起来虽然是个憨直的人,但是对着自家的小动物,话还是挺多的,看的锄禾在旁边呵呵直笑。
“小花,不要抢,你看你,小黄,你最近是不是病了,老是没精打采的。”
大牛正在喂的来劲,忽然锄禾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襟,问道:
“大牛哥哥,如果坏人来抓我,你会保护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