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芷汐看了他手中的地图一眼,发现这张地图十分详细,不但把上山的每一条路线都标注出来了,还在沿途几个险要的地方做了记号,而他们现在所走的这条路确实绕远了。
既然南宫玦不是一路跟着她来的,而是他自己想来的,那么他手上的这张地图应该不是假的,也不是拿来骗她的,这么说她手里的地图才是假的,她被老阿婆和她儿子骗了!
他们为什么要骗她?是受人指使?还是因为看中了她的马,故意给她指了错误的路线,好让她下不了山,然后他们就可以把她的马据为己有?
沐芷汐能想到的只有这两种可能了,要是是受人指使,要么是贪图钱财,不然他们还能有什么原因?
南宫玦收起了地图,脸上不再是笑嘻嘻的表情,而是一脸严肃道:“近日上山的人不少,有人为了防止后来的人上山跟他们争抢玉雪莲,便会买通山下的农户,让他们故意给要上山的人错误的路线……”
沐芷汐眼中闪过了然,果然是受人指使,怪不得那位老阿婆主动让她儿子给她画了地图,没想到自己心急之下连警惕性也降低了,竟然一点也没察觉自己被人骗了。
“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么?怎么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真是有够蠢的!”南宫玦终于逮到了反击她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当即鄙夷道。
沐芷汐默然无语,这次确实是她疏忽大意了,如果今天没有遇到南宫玦,那她真的连自己走错路了都不知道。
南宫玦本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毫不犹豫地反击他,没想到她竟然一句话都没有反驳,反而垂着头,一副“懊恼不已”的样子,心竟然软了软,又想到她今天心情貌似不是很好,便也没有继续“鄙夷”她了,轻咳了一声说道:“现在改正路线还来得及……”
说完当先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沐芷汐想了想,抬脚跟了上去,既然他手里的地图是对的,那她只能跟着他走了,东方逸的情况一刻都拖不得,她不想浪费时间。
两人沿着另一条路线,果然比刚才快多了,脚下的积雪越来越厚,气温也越来越低,呼出的气息都成了一团白汽,沐芷汐和南宫玦都有内力护体,因此倒没有觉得有多冷。
不过南宫玦是有备而来的,自然准备周全,从背后的包袱里拿出了件狐裘,递给了沐芷汐:“山上冷,穿上衣服能省些内力。”
靠着内力护体终究只是一时的,到了山顶之后才是真正的严寒,她是女人,身体自然没有他强壮。
沐芷汐愣了愣,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衣服,却没有接,这件衣服是他为他自己准备的,而她本来就想跟他划清界限,怎么能欠他的人情?
“多谢九王爷好意,我还不觉得冷。”沐芷汐婉言谢绝道,经过了被老阿婆欺骗的事,她已经冷静了许多了,心情烦乱只会自乱阵脚。
南宫玦眼中一恼,似乎对她刻意的疏离十分不满意,不由分说便把狐裘披在了她肩上,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本王生分吗?还是你想被冻死?”
沐芷汐愣愣看着他给自己系上狐裘的扣子,看向他的目光中满是不解,他向来油嘴滑舌,各种甜言蜜语信手拈来,她从未当真过,可是他此刻的举动却让她困惑了,他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接触到沐芷汐探究的目光,南宫玦连忙转移了视线,嘀咕了一句道:“你是女人,本王是男人,若是让别人看到你穿得这么单薄,本王却穿狐裘,肯定会笑话本王连女人都不如……”
南宫玦说着转身继续往前走了,转身的瞬间眼中闪过几分懊恼,觉得自己刚才的理由真是太烂了,还有,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怜香惜玉的人了?
沐芷汐看着他的背影,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把狐裘让给她,是怕别人笑话他啊,眼角不禁抽了抽,想不到这男人爱面子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当下也没有多想,提脚跟了上去。
有了南宫玦的狐裘后,沐芷汐果然感觉全身都暖和了许多,也不用消耗太多内力来御寒了。
不得不说南宫玦这样身娇肉贵的人,吃穿用度都是上品,这件狐裘竟然是用极其少见的雪狐品种的皮毛做成的,不但穿起来暖和,还十分轻盈,这么大件的衣服穿在身上也不觉得累赘。
两人继续往前走,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月亮从云层后露出大圆脸来,皎洁的月华照在地面皑皑的冰雪上,反射出淡淡的冷光,周围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沉寂得可怕。
好在越往上走,植被越少,视野也越开阔,两人都是习武之人,目力极好,又有月亮的光芒照着,因此倒也没觉得有多黑暗,继续往前走了。
南宫玦本来走在前面的,但走着走着,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突然放慢了速度,等着沐芷汐跟上来,与她并肩走在了一起。
“你怎么会突然想要自己亲自来摘玉雪莲?”沉闷的空气终于被打破,南宫玦开口问道。
玉雪莲虽然是世间至宝,但要以身犯险,还是得稍微衡量一下的,她无疑是个聪明的女人,若是想要玉雪莲,派人来摘就好了,何必自己来?况且东方逸也不会让她来的吧?
沐芷汐眼中立即露出了警惕,反问道:“九王爷不也亲自来了?”
东方逸生命垂危的事自然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只会更加危险,因此她采摘玉雪莲的目的自然也不能暴露。
“本王无聊啊……”南宫玦耸耸肩道,“这还不得怪你?不是说好了有空就约本王出去玩的吗?怎么这几天都不见你出门?”
沐芷汐想起上次和他一起逛完街后,她随口答应了有空就约他的事,眼角不禁抽了一抽,她早就把这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过他竟然因为无聊就跑到这险恶的雪峰山来瞎晃悠?看来他还真的是无聊得可以。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