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铮的举动,让旁边众人大吃一惊。
这种直接刚烈破尸探手开挖,视觉冲击力实在太大了,一些内脏碎肉,从他手臂隙间溢出。
三营的巡捕们,都忍不住瞳孔一缩,他们也与林昊相处过几天,虽然大家没有交谈太多。
但给他们感觉,挺平和的一个人,平时看起来,沉默寡言。
但现在,看向他的眼神,心里一颤,绝对是一狠人!
果然,听说他在员外府大闹一场,无法无天,看来是真的。
“小杨,你,又发现了什么?”
老李仵作上次经过焦尸案,对杨铮刮目相看,觉得他对尸检有特殊天赋。
很是欣赏!
刚才过来时,看到杨铮也在,还隐隐有点小期盼呢。
不知道,他这一次,会不会也有惊人表现?
现在,杨铮又出手了,所以,他马上就紧紧盯着!
没有让他失望。
杨铮的手,就在此时,拿了出来,在他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物。
一个脚拇指头大的正方体。
“这是什么?”老李猛然上前几步,瞳孔一下张大,死死地盯着杨铮手上的东西,“骰子?”
此物通体黑色,但四面却阴刻的小坑,且用白漆点着白点。
白点数目每一面都不同。
待看清物件,不只是老李,旁边所有人,都认得,不错,这就是赌场赌钱用的骰子,用来压大小的。
他们中有不少人,也玩过呢。
林昊目露冷光,可以当那些街头斗不是一回事,谁爱管谁管。
但是,这种惨无人道的虐杀案,他却不能视而不见。
赵捕头想引导到外来人口凶杀案?
那可不行。
定义这种无头凶案,无非是想把尸体带回去,能查就查,查不了,就找个人摸鱼,往上一顶。
便结案了事。
这种活,捕房营里可不少干。
但是,现在杨铮掏出这么一个骰子。
毫无疑问,这东西,必然和死者的死密切相关。
甚至,是一个关键性证据。
再想随便瞎结案,就没那么容易了。
果然,骰子一出,赵捕头脸色非常不好看,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杨铮。
其它巡捕眼神也凝重。
如果说死者死因与骰子有关,那这案子,就复杂了,第一嫌疑的线索,方向指向了赌场。
益都也有赌场,而且还有大型的。
问题是,这种地方,绝对是强大黑势力地盘,甚至,他们背后,会牵涉到非常复杂的背景。
这种案子,谁查,谁死!
此时,四周远远的许多平民,也都看到了杨铮手上的骰子。
“杨哥,你说,这人是不是赌钱输光,被赌钱杀了?”徐牧云在杨铮旁边小声说道。
这是一种最普通的推论。
但也可能是最合理的。
徐牧云声音虽小,但也有一些最近的巡捕听到。
他们脸色一变,微微退了几步,仿佛不说查案,听到这种猜测,都不敢听。
杨铮似乎随意地,将骰子在手心抛了几下。
忽地,他将骰子向徐牧云配刀一抛。
那只骰子轻轻地从徐牧云配刀旁飞过。
眼见就要掉向地上,但是,突然啪的一声,那颗骰子竟然牢牢吸附在配刀之上。
这一下,旁边一众人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每个人盯着这个作弊的骰子,似乎,在云里雾里,看到了一场精心设计,谋财害命,致人死的惊天阴谋。
“卧槽,这他妈的还是赌钱吗,是抢钱吧!”徐牧云失声大叫。
赵捕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徐牧云讪讪地闭上嘴。
这时,远远的围观之人,因为杨铮掏出了骰子,且呈现出磁性作弊,瞬间如同引爆了一个炸弹,疯狂议论起来。
老李将那骰子拿在手上,一会看着骰子,一会看着尸体,嘴里还喃喃道,“死者是个赌鬼,怎么这人感觉有点眼熟?”
“老李,你在唠叨着什么?”赵捕头对老李不满地说了一声,侧首对那两白役斥道:“还愣着干什么,把尸体带回去!”
“是,赵捕头!”两白役上前,欲将尸体包起来。
“等等!”老李忽然叫了一声。
他往前几步,在尸体边蹲下来。
伸开手掌,遮挡住尸体狰狞的眼眶,“这样可能还好辨认,你们看,他这个样子,有没有像一个人?”
他这么一说,其它人都凝神看了起来。
不错,先前死者脸部浮肿,再加之那两个没有眼珠子的眼眶,太狰狞太恶心了。
所以,众人只是扫了一眼,便潜意识闪避开来。
但现在,遮住脸的上半部分,反而变得清晰。
“咦,老李头,你这么一挡,我忽然也觉得有点眼熟!”一个巡捕眼神疑惑,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一时又抓不住。
“是不是,有点像孔秀才?”
“对,就是很像孔秀才,听说他也好赌如命!”李老头大声叫了起来。
“对哦,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像!”
“对,就是他,我前几天还见过他,下巴有点尖。”
“身材也有点像,高高瘦瘦!”
一时间,巡捕们议论纷纷。
这一下,赵捕头脸色可不好看,因为,刚才他提说过,这是一个外来者。
“我们把尸体带回去!”赵捕头忽然看向杨铮,“既然他们怀疑死者是孔秀才,那杨铮你们过去一趟,查一查。”
“是,赵捕头!”杨铮点点头。
不多会,赵捕头带着三营其它人回去了。
现场中,也就杨铮,徐牧云,高厉行三人。
“杨哥,那我们现在去查吗?”徐牧云问。
“当然,不过,你们知道孔秀才家在哪里吗?”
“我知道!”一直沉声不说话的老高说道。
“那你带路,我们先去看看。”
一路上,老高边走边说道,“其实,刚看到死者时,我就觉得有点像我们益都的孔秀才,但是,脸部变形太过严重了,我也不敢肯定。”
“啧啧,两只眼珠子,活生生被挖了出来,那得多大的仇,多狠的手,这事一起,只怕益都人心惶惶。”
“孔秀才好赌吗?”杨铮倒没听过此人。
也许,尽管小时候在益都出生,但后来离开了,近半年,杨汉超离开边军后,才带着原身回来。
所以,益都的事,原身同样比较陌生。
过了半个时辰,远远的,在城中街区不远,一座大宅子出现在杨铮等人眼前。
“看来,这位孔秀才,也挺有钱的嘛。”
“他祖上经商,听说挺成功的,积攒的家业确实不小,如果不是孔秀才一心科考,不务田不经商,家道才衰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