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见状,嘴角一咧道:“我家公子乃是江南知府的嫡子,宋泽业宋公子!”
言毕,两人脸上不自觉扬起一抹傲气。
期待着李云济听到主人名讳时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模样。
那名女子听闻此名,亦是浑身一颤,眼神恐惧地看向李云济,流露出一丝担忧。
“宋泽业?”李云济心中毫无波澜,看向十一,“就是那天奔丧的那个?”
十一为女子松完绑,淡淡点了点头。
黑白无常一头雾水。
这厮不仅没吓得屁滚尿流,还跟那小孩哥有说有笑。
显然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大胆!”白衣怒目而视,“竟敢诅咒公子?!”
“那又如何?”李云济脸色一沉,残剑寒气更甚,“按大乾律,强抢民女者,轻则流放,重则斩首。”
“谁说抢了?!”黑衣男子掏出卖身契,得瑟道:“买的!”
“看到了吗?!”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
李云济眼疾手快,一把夺过卖身契,撕了个稀碎。
“现在是抢了。”
二人面面相觑。
还能这样的?!
你特么不讲武德!
“至于你二人,私闯民宅,当判墨刑!”李云济严肃道。
言毕,挥舞残剑,划在黑衣左脸,留下一个贼字!
白衣男子见势不妙,刚想跑,却被十一堵住去路!
李云济瞬身上前,一脚踹断白衣右脚,“拒捕?罪加一等!”
话音落下,白衣右脸,另一个贼字赫然入目!
两人痛苦地捂住脸颊,疼的哇哇乱叫!
正准备狼狈逃离,却又被李云济叫住。
“站住!”
李云济转身看了看女子脸上红红的印子。
“公事了了,私事还没了。”
“这位姑娘脸上的这巴掌,怎么算?”
两人闻声,讷讷转身。
“贼”字伤口上的鲜血顺着指缝流出,滴落在地上。
两眼通红,看起来像是刚哭过。
打又打不过,走还走不了。
两人心如死灰。
“姑娘。”李云济淡淡开口,“扇他们。”
女子一愣,脸上透露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李云济轻笑道:“别怕。”
说着,捏起黑衣男子的脸蛋,“你看,多Q弹,手感肯定好。”
黑衣一动不敢动,任凭李云济蹂躏。
女子挪步上前,看着两人面露凶相,又怯生生后退半步。
“笑一个。”李云济拔剑出鞘,冷声道。
两人瞬间咧嘴笑了起来,憨态可掬。
“姑娘放心。”李云济温柔开口,“他们不敢还手。”
又恶狠狠看向黑白双煞,二人点头如捣蒜。
女子这才缓缓向前,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跃跃欲试。
并拢五指,举过头顶,身子微微前倾,用最大的弧度猛然挥下巴掌!
“啪——”
声音清脆响亮,扇碎了黑衣男子残存的自尊心。
“还有他。”李云济斜眼道。
白衣一脸蒙蔽。
关我什么事?!
“我没...”
来不及解释,巴掌便落在他脸上。
“啪——”又是一声脆响。
两人眼眶泛红,嘴角抽搐,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女子脸上浮起一丝笑意。
“爽吧?”李云济轻笑道。
女子点点头,方才的恐惧之色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大仇得报的愉悦。
“滚!”
见女子心满意足,李云济才肯放二人离开。
拾起桌上的二十两钱袋,扔给两人。
“再有下次,必杀!”
二人不敢应声,眼含热泪,一瘸一拐走出门去。
人走后,李云济轻舒一口气问女子道:“你没事吧。”
或许是方才积压情绪爆发,女子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
“多谢公子相救!”女子抽泣道:“方才若不是公子及时出手,小女子恐怕已经...”
李云济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有些手足无措。
“姑娘不必多礼。”李云济轻声道:“路见不平,岂能袖手旁观。”
女子放声大哭许久,才逐渐平复。
缓缓站起,向李云济行了个礼道:“奴家名唤张姝。”
“今日公子大恩大德,奴家无以为报。”
张姝说话间,从腰间取出一些铜钱。
似乎是觉着不够,又转身回屋,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将桌上铜钱装入木盒,一同递给李云济。
“父亲嗜赌,家中银钱早已挥霍殆尽。”张姝低声呢喃道:“这是奴家在伞铺做工攒下的银子。”
“也算是奴家的一点心意,还请公子务必收下。”
李云济愣在原地。
张姝翻箱倒柜半天,才寻出两贯钱。
身上单衣缝缝补补,看起来已经穿了好几年。
心中不免泛起涟漪。
张慎这个烂赌鬼,死有余辜!
“不必了。”李云济将木盒推了回去,轻笑道:“在下并非贪图钱财之人。”
“相反,今日是给姑娘送钱来的。”
言毕,向十一使了个眼色。
十一心领神会,从袖中掏出宋永年那讹来的七十两银票,置于木盒中。
张姝看见银票,倒吸一口凉气,瞳孔瞬间放大。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公子这是?”张姝满心疑惑道。
“感谢费!”李云济信口胡说道,“那个,姑娘有所不知。”
“昨日我刚入江南,谁料一不长眼的富家公子骑马横冲直撞!”
“险些将我撞倒!”
“若不是张老前辈拉我一把,在下断然要命丧黄泉啊!”
张姝眉头微皱,上下打量李云济。
又想起方才他出手时利落的身段。
“这...不合理吧?”
“我有人证!”李云济斩钉截铁道:“十一,你告诉张姑娘。”
十一心领神会道:“姑娘有所不知,当时情形十分险恶!”
“幸得张老前辈相助,才保住我家公子小命!”
张姝自然是心知肚明,但见二人一唱一和,也不好拆穿。
“难不成本公子的命,还不值区区七十两?”
李云济见张姝仍有为难,干脆一把将盒子关掉,放置一旁。
侧过身向着躺在冰凉木板上的张家老翁深鞠一躬,转移了话题,“张老前辈的事,我都听说了。”
“家门不幸,公子见笑了。”张姝应声道,语气有些低落。
李云济沉声道:“张慎弑父证据确凿,难逃一死。”
“不知姑娘日后,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