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日早晨,就如约好的一般,远野志贵的主力舰队离开了塞尔摩要塞,只留了一艘护卫舰远远地停在海面上监视。近海声纳显示附近的确已没有除了这艘护卫舰之外的奥维马斯军,也许战况真会象李静海计划的那样进行。
静唯率军离开要塞后,要塞的防务就交给了陈琪负责。因为有赌约的关系,她可谓兴致勃勃,万分专注,制定作战计划的那种勤奋劲头使我觉得回到了六十年代的雷隆多。一次她考虑着作战计划时,忽然对我说:“可惜现在不能进行核反应。”
我没回过神来,随口答道:“唔,有什么可惜的?”
陈琪容光焕发地说:“不然我驾驶气垫摩托趁夜接近,引导一颗核弹过去,那艘护卫舰也好,周围藏着什么虾兵蟹将也好,不全都给灭了?”
那艘护卫舰停在离海滩二十公里处,以至于它和要塞的岸防炮都只能象征性地用最远火力乱轰几下以示战争仍在进行。渡过这么远的海面去丢核弹,也只有陈琪想得出来吧,那可比当年我在雷隆多丢核弹危险几万倍,基本上是有去无回。难道一个赌约就值得那么冒险,起码是那么意淫么?就算我是个能够拿来赌博的奇货罢,现在又没在静唯手里,而是安安静静地呆在你身边,至于么?
这些话在我嘴边转了两圈,终究没说出来。
陈琪再次以Eva上校的身份接任塞尔摩要塞防御之后,每日勤奋督军,滩头堡垒各处阵地都要走遍,各级官兵对其好感均迅速提升,看来若发生作战倒真能有所作为。不料人算不如天算,一周过去了,要塞只是挨了几发那艘监视舰射来的黑炮,其外平安无事。
十月六日早晨,倒有一伙援军不请自来,虹雷动率领一四八独立旅的一部分人,搭乘司徒江海的陆基航空队飞到塞尔摩来了。他们在路上遇到了那艘在海上干耗的护卫舰——如果那护卫舰升了空,一艘能打掉这个缺乏战斗火力护航、呈长蛇阵队形排列的飞行队的全部,可从塞尔摩到西恩多姆的大海上空目前都被我军的防空火力所覆盖(大多继承于费里亚),它是万万不敢升起的,只得闷头挨了护航战斗机的几波扫射,又向南逃了四十公里。这样一来,塞尔摩要塞算是脱离战斗状态了。
得知来了支不请自来的援军后,陈琪的脸色难看得厉害——她的脸色是如此难看,以至于我看如果再刺激她两句,她说不定能昏了头指着虹雷动的鼻子骂“谁让你来的”那种昏话。于是我以坚守要塞数日过于辛劳之由劝她下去睡觉,接待之事就由大将军我亲自负责了。
到空港接机时有些意外的事:虹雷动告诉我说风萝也来了,据说有什么事要向我禀报。我有些意外,但顾不得那么多,对他说:“塞尔摩防务要紧,我们先交流交流。”
一同离开空港后,我立即问:“你怎么过来了,情况如何?”
“一四八独立旅已经整编到中部方面军去了。对了,辛巴元帅将原尼布楚方面军一划为二,成立了中部方面军和西部方面军,并将费里亚军编为东部方面军。这几天奥维马斯军的干扰很厉害,长距离通讯不畅,可能大将军还不知道?”
“嗯,他那么做自然是有道理的,江旭有个独立的集团编制也比较好。现在辛巴负责中部方面军,江旭负责西部,长恨天负责东部吗?”
虹雷动点头道:“基本上是这样,不过战场主要在中部一带和安基马,西部方面军实际上也已投入了中部作战。另外,按照长恨天统领的要求,辛巴元帅释放了被关押的费里亚大将哈塔莱。它已接手了费里亚的加克莱高原部队,目前正在向加克莱高原山口运动,可能会对小松山一带的奥维马斯军造成巨大威胁。”
我抚掌笑道:“很好的一步棋。哈塔莱不是‘浪战之王’吗?去年可让咱们吃够了苦头,现在就让奥维马斯军来尝尝他的厉害吧。”
“大将军好像什么都不担心?这些军制的巨大变动都没有经过你,这样也可以吗?”
我呵呵一笑,说:“你来援助塞尔摩也没经过我的允许啊。”
虹雷动也跟着笑了起来:“我的独立旅划到中部方面军后,统帅人选辛巴元帅另有安排,而且又打探到了远野志贵舰队攻击塞尔摩的一些内幕,于是便派末将来护卫大将军。这次带来了一千二百人,都是标配乙级装备的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应该能防备突发情况了。所以末将到这里来,可是奉了命令的。”
“哈哈,我们不说这些。行军作战我连你都不如,我只用知道大家都在按照自己的判断正确和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作用就好了。”
具体负责塞尔摩防务的陈琪在被窝里生闷气,第一时间就只有由我来向虹雷动介绍情况。我们并肩在塞尔摩海滩走了一圈,大约用了两个小时才走回南堡。情况介绍得差不多了,已聊了很久其他的闲话。看到南堡就在眼前,我忽然感慨道:“你和第九军长崎将军都跟这要塞颇有渊源,又都当过我的卫队长,真是巧合呀!”
虹雷动嘿嘿笑道:“在大将军身边做事,只要勤恳认真,总有出头的一天。末将承蒙大将军教诲良多哪。不过,长崎将军身份与末将不同,她为那时的大将军作保镖,倒真是屈就了,也亏得她仍能与大将军相处融洽,这也是大将军待人和善,容易相处的体现吧。”
我吃不准他这句话究竟是拍马屁还是什么,闷声不语。又走了几步,忽然想到他刚才话里的一处值得注意之处,随口问:“长崎将军的身份好像在军中传得并不是很开啊,我对你也未曾说过,你很久前就了解她的身份了吗?”
“大将军,虽然没有刻意宣传,但长崎将军的身份也不算什么秘密。”
“那倒也是。”
“何况,末将曾经在游学中见过她,几乎曾想向她挑战。如果当时那么做了,也许早就身死他乡啦。现在想来,还真是侥幸哪。”
“什么?”我立即停住了脚步:“你游学中见过她?在哪里,什么时候的事?详细说来听听。”
“大将军对这个关心啊。”虹雷动显然不知我与静唯的关系,面色如常地说:“按人间时间算的话,该是六二年夏天吧,末将那时只有十五岁,跟随师父周游列国进行武者修行。前后大概用了两年半时间,六五年底才返回泰严。回去后就考得了五级神将,那次游学对末将的成长可谓大有意义。”
我没心思听那些热血少年成长史,直截了当地问:“什么时候见的长崎将军?”
“算算……”虹雷动算了一会:“大概六三年初吧,在斯兰地界。”
“发生了什么事吗?”
“嗨,那可别提了。末将的两位师兄见一个女孩容貌美丽,便上去搭讪,谁知无忌军地界的女孩子能那般凶悍,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只一人便把我两个师兄打得滚地找牙。师父正准备替他们出头时,长崎将军来了。”
“你怎知道是她?”
“大将军,长崎将军那时已考得了七级神将,尽管只是长崎家的一名废弃公主,但名声可大得很哪。她那时年轻气盛,出门在外时身上总是贴着长崎家的纹章和七级神将的勋章,特征明显无比。而且如她那般年轻的七级神将三十年来也只她一人,女子就更可推到八十年来第一人,只要是学武的,谁能不认得是她?”
“那么招摇啊。”我眯眼想象了一下:“怎么想,都象是流氓恶势力团伙的打手模样呢。”
“唉,末将也那么想……”虹雷动忽然打了个冷战:“罪过罪过,说不得这些冒犯之语。反正我师父一见她,立即便赔礼道歉,最后赔了五千块钱才走……”
“这……”
“末将那时也不理解啊,一帮师兄弟都颇为怨恨师父为我等丢脸。可过了两天又在别处看到长崎将军徒手撕裂猛虎的模样,大家就再无意见了。只要听说她在附近,大家都夹着尾巴快快走。”
我瞪了瞪眼,过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你们这也叫游学?”
“师父教导我们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我反驳道:“精神胜利!她活蹦乱跳地这么多年过来了,谁能摧她?”
虹雷动苦笑道:“诶,大将军你误会了。师父是说,长崎将军就是那风,我们如果谁敢在她面前当那做秀的‘木’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把我们‘摧’掉的。”
“也就是说,在绝对威猛不可逾越的敌人面前,老老实实地低头捡回一条性命比较明智吧。”我耸了耸肩说:“真是个极端现实主义的师父,只不过对少年弟子们来说闷气了点。”
虹雷动笑道:“是啊是啊,不过现在想起来很侥幸呢。哦,对了啊——大将军,末将忽然想起一件蹊跷事来了,以往一直都没机会说。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过的确挺古怪:在塞尔摩初见到长崎将军时,末将感到非常奇怪,为什么她会跟当日那个女孩子一模一样?以至于之后个把月时间里,还以为是那个女孩子当了剑士团团长呢。后来才知道长崎将军经常变模样。天位高人的风采,我们这些碌碌庸人果然是不可企及。”
我停住了脚步,脑袋里嗡嗡作响。过了好一会才伸出手去,缓缓抓住虹雷动的领口:“你刚才说什么?”
大概是我的脸色太奇怪,虹雷动给吓坏了,貌似也有失忆的倾向。我抓着他挥了两三圈,他才连忙放弃了失忆的企图,挣扎着叫道:“大将军,快松手,你想杀了末将吗?”
我厉声逼问道:“你刚才究竟在说什么?”
“就是那个啊,那个……”虹雷动小心翼翼地组织了一下词汇,说:“被我师兄搭讪的那个女孩,好像跟长崎将军很熟。长崎将军为她出了头后,两人也是一起走的。之后我们没再见过那个女孩,倒见过长崎将军两次。可末将对那女孩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大概是有些一见钟情的仰慕吧,即使现在已结婚生子仍然念念不忘,所以六年前在塞尔摩见到时一眼便认了出来。长崎将军因为什么因素变得与她一模一样,末将就不知道了。不过没多久又变了其他模样,所以也就不在意了……”
“怎么会不在意?!”我依然死死地抓住了虹雷动的领口:“你是说,当时你见过两个人!长崎将军的模样跟那个女孩十分相像吗?会不会是你认错了?”
“大将军,末将当时哪敢多看长崎将军,不过她和另外那个女孩的分别还是看得出来的,你会忘记自己的初恋爱人吗?”
我忽然松开了手,大声笑道:“也许,说不定,大概,哈哈,哈哈!”
意外地得到了一条重要线索后,我的脑子又乱了起来。好在此时虹雷动已接手了塞尔摩防务,我得以有些充裕的时间去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坐在沙滩上,用手指在沙子上划了许多莫名其妙的符号后,头终于因脑子过于疲劳而痛了起来。正烦恼间,忽然察觉风萝来到了我背后,便沉声问:“有那么紧要的事必须得现在谈么?我心情很糟。”
“大婶给你算一卦怎么样?这一卦免费赠送哦。”
听她自称大婶,再恼怒也会化为乌有。我转过头来,却惊讶得张开口合不拢来。风萝竟然已经回复了多年的青春,虽然不像在雷隆多相遇时那般青涩萝莉,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转念一想,呵呵笑道:“暮色森林的地气真的那么特殊吗?”
风萝微微一笑:“实在是宝地呀,我们灵界举世也找不出那样的去处。如果不是要打仗,没人会愿意离开那个地方。”
“嗯嗯,你老公一定会满意得很。”我打了句诨,见她脸色丝毫不红,知道身体容貌可以年轻化,心智却不能倒退,便跳过了无聊的段落直奔主题:“你是来给我算卦的?”
“嗯,免费奉送哦。”
我知道她的卦不是可以随便白蹭的,双眼望天说:“当年不是说在我这种浑身散发着王霸之气的霸者面前,那些装神弄鬼的透视未来都不可能了吗?”
风萝展颜一笑:“历史的转折点隐藏在时间的洪流之下,能看到的的确是少数。有你这样无视法则的人破坏,更会乱得一塌糊涂。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局面又有很大变化。尼布楚已征服,两大幕府内战。内战结束后,人类历史势必开始新的篇章。在这种关键时刻前来请君抉择,便是我这种巫蛊神婆的本分事了。”
“你是来跟我预言这场内战的结果的?”我轻轻哼了一声:“不会有什么悬念。我军占有三分之二的尼布楚大陆和资源,准备充分,上下齐心协力,奥维马斯必然不是对手。我已算过,他只有两次机会,一是迅速解决中部战事,二是先发制人突然打击消灭虹翔的舰队。这两点都未做到,时机已经不再。费心劳力攻打塞尔摩的行为实际上愚蠢得很,就算当真杀掉了我,我个人又掌握着什么军队?那些军队依然会在几个内阁重臣的统率下继续与他作战。因此他的失败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吧?”风萝微微笑了起来:“打完之后又会怎样,可仔细考虑过?”
“你会在嫁人之前考虑难产的应对措施吗?”我反问道:“还远得很的事,我为什么要去考虑那么多?”
风萝收敛了脸上的嘻笑神色,正色说:“大将军,我们丝毫不怀疑你将赢得这场内战,成为尼布楚的霸主、人类所知宇宙中势力最强的王者。今后的尼布楚和尼普尔森星系,究竟是帝制、民主、共和还是*****都会由你一言而决,那时的你将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集权拥有者。如果有坚定的信念和决心,用一些时间准备的话,在有生之年完全统一人类宇宙大概也不是什么梦想。但是,届时你将缺乏启动资源,举步唯艰。如果与主星关系处理不好,你会遭受惨痛的失败,艰苦奋斗得来的一切都将会失去。”
“你这不是预言,而是政治局势分析。”我摇头说:“预言家的口气绝对不是这样的。”
“揭示的都是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殊途同归。相对而言,局势分析比纯粹的预言更具有说服力吧?”
“你说的这些我全都知道,有些我可以努力,有些的确非常困难。现在对我说这些,是想进一步追加投资吗?”
风萝冷笑了一声,说:“大将军,进一步支持你的事业显然是明智之举,但老爷爷们意见很大呀。”
“哦,说来听听?”
风萝用埋怨的口气说:“红舰队说是我一手促成飞跃变化的对不对?雷隆多的几支最早的陆军的武器装备都是我们提供的对不对?更不要说我们私人之间的合作和交流了。相对而言,灵界得到的回报实在太少了,甚至连大将军你的额外重视都得不到。”
“分配方案还没有通过。”我提醒道:“内阁会议得战后才会召开了。”
“战后会选长崎静唯殿下进内阁吧?那时内阁成员就有五人了,三名来自人间,两名来自天界,没有人会为我们灵界主张利益的,除非大将军你亲自开口。大将军,你会回报我们吗?”
“你的口气让我很不快。”我语气不愉地回答:“如果是协商,什么都好说,但你代表的势力显然已经很不耐烦得咄咄逼人了,不然你也不会这样对我说话吧?灵界对雷隆多的兴起起了重要助力作用,这一点我未曾忘记。《与异界正常化法案》的草稿里包括与灵界正常化的条款,那可是我顶住天界这边的巨大压力添上去的。”
风萝争辩道:“法案并没有通过,即使通过我们也不希罕。灵界人不是傻子,我们需要真实星空下的领地。只要有强大的势力,别人自然会承认我们。”
“迫不及待,真是迫不及待!”我心头火起,语气顿时硬了起来:“我走到这一步,的确是承蒙了四界八方朋友的无私支持和援助。年少时混过江湖,好歹知道有恩必报的道理,应该说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在第二次远征之前,我已给过灵界许多好处。但南都靖难之前的那段时间,最需要朋友支持的时候灵界却拒绝了我的要求,不知是何故?伽南诸君建国日短,百废待兴,难以抽军协助我是理解的,然而灵界的表现实在让我失望!幸而依靠静唯公主和虹翔世子的关系,我才从天界借得靖难之军,并签署了回报尼布楚土地的协议。那时只要肯助我,便把尼普尔森整个星系卖出也无所谓,但你们没有回应。直到戴江南夺回制空权,尼布楚方面军已开始定编出战,可谓大局已明时方才匆匆派遣法师团队前来,未免晚了些时候。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将费里亚最重要的法师产地许给你们已经很不错了!”
风萝闻言默然,低下头说:“靖难之役那段时间的不作为,我负重大责任,可以说全是因我任性所致。如果需要,我尽可以道歉。然而元老们始终认为我们得到的太少。现在跟你谈判的事宜,并非全出于我本心。然而作为三十多年来与你保持接触的第一人,我有责任将元老们的决心带到。”
“我可不是傻子,想把一切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以私交解决公事未免显得天真了!”我忍住怒气问:“除了暮色森林,还要哪里?”
风萝又说了七八个地方。我每听一处,眉头就皱起一分——那些都是肥沃膏腴之地,而且均有险要隘口。如真把这些地方都给了他们,势必造成我军、无忌军和泰严军的势力范围无论怎么划分都会被其分隔的情况。听完之后,我冷冷地说:“听说以前天界有个莫沼魔森,离天空神殿只有三百多公里。那里曾是受灵界控制的前幻界军的活动区域,易守难攻,给天界带来了数百年血腥岁月。现在,你想在玛斯库大陆上营造七、八个这样的魔森吗?”
“你说得太难听了,大将军,不要以小人之心……”
“风萝!你认真看着我回答,你也许不会那样做。但得到这些地方后,你背后的元老们、家族们会不会那样做?毕竟你们与天界数百年来都是死敌呀,与人间的关系,只怕也未见得融洽吧?”
风萝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说:“我可以发誓,答应了元老们的要求后,只要你在世一日,我们绝对不会作出背叛你的行为。”
“再加上一句‘不会作出损害我利益的行为’如何呢?”
风萝叹了口气,说:“你不要管得太宽了。你我这等年纪的人,上有元老,下有少壮,不是所有事都能看得透,管得了的。”
“我不会答应。”我果断地回答道:“那些地方不能给你们。天界两大家为尼布楚的胜利付出了很多,我将会信守承诺分封他们大量的领地。灵界就只得一个暮色森林,不会更多。如果你们能无条件增加援助,帮助我们度过战后的荒芜岁月,也许内阁会议会特别考虑的。”
“大量的援助不会一笔到帐,大将军你最爱管帐了,明白金融操作里的帐期问题。我们没办法等待那么长时间的帐期结束后才得到‘也许会有’的回报,二十七祖会议决定必须先收货后给钱,说死了的。”
“本阁王霸之气盖于寰宇,再不会有当傻冒的时候。先给钱后发货,这是不可更改的政府行为!”
“我看我们就不需要再为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浪费时间争个先后了吧。”风萝叹了口气:“你我应该彼此很了解对方,相信大家都不会再改口了。可我还是得提醒你,你我私交了三十多年,实在不愿意看到为这点事反目。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我的要求,不然元老们会用别的手段争取自己的利益的,我无法阻止。”
我脑筋里转了一回,淡淡地说:“你也是元老会的二十七祖之一了吧。环顾宇内,貌似除了向奥维马斯反水后,你们只能依附费里亚了,你们认为已被打跨了心志的费里亚人会背叛我吗?”
风萝脸色稍微变了一下,摇头说:“的确他们有这样的打算,但我不看好。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实在不希望采取违背你个人意志的办法逼迫你答应。”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喝道:“你已经在逼迫了。迪林,你出来吧!”
“大将军如何能发现我?”不远处的一块大岩石后传来了迪林的声音:“难道大将军悄无声息地修炼到了七级以上水平吗?”
“那倒不至于,本阁虽然拥有踏破时间流转的无赖技能,却终究是个凡人,如果在政务繁忙间还要额外修炼,精神早就扛不住了,现在天界神将等级仍然不过区区五级水准,离六级都还差得远。啊哈哈,迪林!你那里有浓烈的血腥味,你们果然已经决定要撕破脸皮逼宫了吗?”
迪林从岩石后转了出来,手中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却正是适才方与我谈了许久的虹雷动。我的心猛地一沉,心知这些年来对他们的敷衍已到了尽头,今日之事确已无法善罢干休了,嘴里却丝毫不让,严厉喝道:“大胆贼子,虹雷动与此事毫无干涉,你随意将他妄杀,可把我放在眼里?”
迪林正色道:“我起初的确没把大将军放在眼里,认为如此一个凡人,为何元老会如此青睐?后来方知,的确是末将走眼了。以凡人之躯驱策四界之力摇撼宇宙,怎么会是一介凡人。”
我怒喝道:“少说废话,你杀了虹雷动何意?”
“这是一种态度,一种决心,并非末将或灵界与虹雷动此人有何冤仇。”迪林将虹雷动的头颅丢在地上,掏出一张白绢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想必这比风萝适才说那么久更有说服力,大将军认为呢?”
我盯着他的眼睛说:“如果只是为了震撼我的内心的话,你成功了。但你的目的不在于此,说出你的真实用意!”
迪林的笑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令我厌恶,他面戴着那样恶心的笑容说:“我们得到了一个消息。远野志贵舰队留下了一支突击队,想要趁塞尔摩要塞防备松懈时突然动手。如今虹雷动被诛,他的部队势必群龙无首,如果一些坏人再挑唆两句的话,说不定还会与要塞的原守军发生冲突。如此一来,坚不可摧的塞尔摩要塞便可能遭遇极大的危机了。”
我冷笑道:“你们不如直接把小陈绑到我面前威胁还干脆些,这么搞算什么?”
迪林的脸上浮起了一丝阴郁的微笑:“末将本想这样做,上校与大将军患难多年,在那样的关头大概根本不会配合,反倒会更加使得大将军愤怒。以塞尔摩战场的形势逆转来要挟大概会更有效一些呢。”
他说这些的时候,我的拳头逐渐捏紧了。待他说完时,我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关节处已捏得发白,心中的愤恨已到了极点。他们现在还没把陈琪拿到我面前来要挟,但谁知道他们带了多少人来?要说退让,那是绝无可能。我冷冷地向风萝扫了一眼,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不会接受你的条件的,动手吧。”
我与迪林间距离大约十米,如果直冲过去大概也就一秒左右的时间内就能杀到面前,但如果在这期间风萝从后偷袭就惨了。然而我赌风萝会有所犹豫,于是丝毫不留力于背心防御,将全身神力都运到了腿上和胳膊上,身体如离弦之箭般向迪林直射而去!
尽管来得迅猛,迪林脸上的诡异笑容却丝毫不减。大约在我扑到一半距离时,他嘴里快速地念了一个咒文,伸指向我额头一点——
然而我却安然无恙地扑到了他面前,一拳击中了他的面颊,将他的身体整个打飞了出去,短暂地惨呼了一声后,他的身体直撞到了后面的大岩石上。我余势不停,又冲到岩石前将他拎了起来,狞笑道:“杀虹雷动时,可曾想过自己的下场?”
我这一抓将他的胸口要穴全部封住,何况他虽人高马大,号称魔武双修,但本质上仍是以施法为主蛮力为辅的法师,身体并不强壮,与我拼蛮力是绝无可能的。不待他施法解除困境,我又迅速将天龙潜元功的神力注入他胸口要穴,以神力将他的行动完全封死——这是韦元宝当年教我的“缚龙索”,运用得当可以将比自己高两级左右的敌人束缚住一段时间。因为从来没想过能用这招制敌的机会和必要(见到七级神将或圣将,只会嫌自己跑步速度不够快),几十年来一直被我认为是最废柴的招术。然而面对实力比我高得多但蛮力却远远弱于综合实力的迪林反而起到了作用。
被缚龙索牢牢控制住,迪林此时便是有通天之能也无法为之了。他死死地盯着我,挣扎着问:“为什么,为什么?!”
我根本无意回答他的问题。历史告诉我们此时废话越少越好,实际行动越迅速越好,尽管他的蛮力差得很,但综合实力不会比静唯差到哪里去,缚龙索究竟能困住他多久我心里根本没底。于是看着他惊恐和不可置信的眼神,我又轻轻地挥出两拳打在他的左右眼上,把他打成了一条严重脑震荡的熊猫,然后一拳挥在他下巴上。这名灵界派来的全权代表、首席大法师、号称魔武双修的不世天才便随着飞洒的断压和下颌骨碎片旋转着飞了出去,直落下南堡后的山崖,掉到了南堡前的花岗岩大路上。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只发生在十秒钟以内。风萝竟似吓傻了一般,从头到尾都未干涉一句话,更不要说动手了。我们所站之处离南堡的高低落差有八十米以上,迪林摔到花岗岩大路上后,只发出沉闷的一声响,离得远了看不清楚,但想必半个身子都摔到地里去了吧?三两下去除了最危险的强大敌人,我心中叫了一句侥幸,转过身来看着风萝,嘴里却丝毫不饶人地说:“大婶,你的夫君现在貌似成肉饼一堆了,有何感想?”
风萝缓缓地走到崖边向下看了一眼,似笑似哭地说:“真不敢想象。真不敢想象你会这样对他。位极至尊,以魔武双修之名威震灵界的灵敏王竟然被一个五级神将瞬间格杀,说出去别人会笑话的。”
我提醒道:“他杀了虹雷动。这就是我杀他的理由,不过看起来你倒不怎么难过?或者是看到杀夫仇人就在面前,正在酝酿杀气准备为夫报仇……”
风萝打断了我的话,说:“我恨那个人。”
她这一句让我颇为吃惊,张口结舌道:“啊啊啊?恕本阁眼拙,没看出来。”
风萝愤怒地瞪向了我:“那当然,你何时想过要明白我的事?”
人上了年龄有个好处,就是好些年轻时暧昧模糊的东西会一听就明白,一看就清楚。她的这句话挑破了一直在我们之间存在的一层纱,许多片刻在眼前回转,背景似乎还乱入了淡淡的《PorUnaCabeza》BGM。我确认了以往的那些疑惑不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但那又能怎样呢?我们早就已经擦肩而过,而且越走越远,早已走向歧路的两侧尽头,遥远得无法挽回。
这时候不适合感情伤怀,毕竟旁边不远还有煞风景的死人头和肉饼。我尽量平淡地说:“人生不是多结局的恋爱游戏,走过的路、做过的选择也没办法回头。你我之间的是非恩怨,唯有下辈子再继续。虽然不想跟你动手,可我们彼此代表的势力早已不能相容了,适才的事更连表面的温情面纱都已揭去,我们何苦还徒费心思努力呢?咱们这代人的故事已到了末章,再纠缠不休的,不要说后世历史学家们烦,自己也觉得烦闷不已。就在此刻干脆俐落地作一了断吧。”
风萝点点头说:“也罢,不过我还想问你个问题,你为何能打败迪林?”
我耸耸肩说:“你觉得你老公比我强壮么?他那种竹竿身材如何能挨得起我蓄积着天龙潜元功的怒火制裁?”
“公平决斗的话,你绝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他的确小看了你,被你用自己的长处击破了他最弱的环节——可是你如何能抵抗他的攻击?他当年为你医治毒伤时,早在你脑子里种下了控制人心的刻印。”
“我几年前骑马摔伤过一次,住了一个月的院,你记得么?”
“那时我回灵界去了,只知道好像有这件事。”
“其实没有坠马,只是做一个开颅手术而已。”我笑了笑:“是由前伽南首领刘诚亲自为我主的刀,除了用激光消除异样部分之外,又在颅骨外加装了两块薄sitee板,可以抵御头部受到的精神攻击。他原来设下的圈套早已被解除,精神攻击也被完全反弹,自然对我毫无作用。其实他如果老老实实发个火球出来也能造成点杀伤力,然而他对自己太自信了,他始终以为用一点点伎俩就可以控制我,根本不屑于向我出手。从这点来看,他大概从小就是个纨绔子弟,从来没经历过风浪危险吧。”
风萝苦笑了两声,叹道:“看来不信任并非生于我们一方,而是双方都如此啊。”
“彼此彼此,前因后果。”
“但你为什么要把这一切都告诉我?我不会让你再靠近了,你便是再强壮也打不到我。”风萝退到了安全的距离,转过身说:“虽然我只是个负责跑腿联系的公关代表,大概仍比大将军你强不少呢。”
“除了瞬间移动,你还会什么招,使来看看吧。”我很有诚意地说:“相识多年,一直把你当奶瓶用,还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具有实际杀伤效果的招呢。”
风萝听到“奶瓶”二字后啐了一口,说:“的确我不是战斗系的法师。纯以杀伤力而言,迪林以外还有不少人比我强,菲林便比我厉害得多了。可是大将军,你忘了我曾教给你什么招了吗?”
话音方落,风萝举起了双手,身上浮现出一层浓烈的朱红色光芒。这些光芒迅速流转到她高举的相对双掌之间,聚集成了一个流动着耀眼光芒的光球。随即听到她断喝了一声,身后的空中便裂开了一个虚空裂隙,从那里面窜出了一堆……
没错,是一堆怪物,比我想象中的“一个”多多了……
预计出错,我脑子里“嗡”了一下,深恨刚才没有趁她召唤使魔动手干扰。这“堆”怪物共计有赤红色狮子状恶狗三头、两米多高的巨大蓝色水元素状怪物两个,手持皮鞭全身赤裸的女妖和形状猥琐手提灯笼和菜刀的貌似小乌龟的小鬼各一个。她哪里是个普通的使魔召唤师,纯粹就是个怪物园的饲养员!我朝那面容身材妖娆无比的赤**妖看了两眼,苦笑道:“动美人计就可以了,用不着叫这么多碍事的家伙出来。哼哼,看我的绝招,受死吧!”
放出狠话之后,我也使出了自己的绝门神功,失传千年的神奇步法凌波微步——那是吹牛逼的,便是真有我也不相信。只要还在经典力学的大厦内行走,任何步法也不及直线跑路来得快,我运足神力在双腿上,拖起一路浓烟便向坡下南堡前正在查看迪林“胴体”的那群家伙狂奔了过去,口中还运狮子吼大喝道:“刺客,有刺客!快来护驾!”
可惜这段路便不是只有十米那点小case了。山路崎岖,到南堡起码有三百米的距离。我在前狂奔,那些地狱恶狗、水元素、**和小乌龟就在后面追,不时还射几个火球过来。尽管这些使魔的威力远不如正宗大法师的直接攻击,却也打得我背心起火,一面跑一面脱衣服。待跑到南堡跟前时,我已脱得只剩背心,而风萝已又召了四、五次使魔出来,现在山路上总共有二十多条恶狗、十个水元素、五个**和四个小乌龟,眼看还要进一步增多!我连忙大喝道:“泰严军凡是考了五级神将以上执照的都给我出来,给我顶住!”
南堡前的十几个木精灵士兵挡不住这些使魔,顷刻间便给恶狗的利齿、**的皮鞭和小鬼的火球打得哭爹叫娘。远处虽然有通神力的泰严军赶来,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我还是得继续跑路。闷头跑了几百米,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南堡跟前的烧杀对抗已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燃起了熊熊大火。而风萝也已冲破了木精灵士兵的阻拦(好些还不知道要阻拦她和为什么要阻拦她,根本就没动)追了过来,身边围着一个四十个使魔组成的RAID团。我叫了声苦,又加了两分力,跑得更卖力了。
三十分钟后,我们跑到了要塞的西侧。因为一直在沙滩上跑,体力消耗都很大,风萝已快追得半死不活了,直在后面叫“卑鄙的家伙,为何不停下来认真交手”。我才不理仗着人多势众追杀我这么久的她发出的费厄泼赖之倡议,仍然十分卖力地向前跑,直到她叫得声嘶力竭时方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只见此时要塞另一侧的烟云已经消散,在身后追逐的风萝狼狈不堪地试图继续迈动脚步,却脚一软跪在了沙滩上。她身边只跟着七、八个菜刀小乌龟,其他的恶狗**水元素已一个不见。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腿脚都跑软了,喘息了好一回才断断续续地喊道:“听说召唤术士防御无敌,今日得见,果然是人多势众,不得不服。”
风萝也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然后距离隔得远却还得用力回答,不由喊得更是濒临断气状:“看来你早有准备,难道你早知道召唤术士的弱点了?”
“天界的那些人整天在我耳边说你们的坏话,就是不想听也得听一点进去啊。”我悠悠然然地叫道:“召唤出来的使魔不能离术士太远,否则会截断心灵联系而消失。因此我只要把你拉离南堡足够远的距离,在那里破坏的使魔就会自行消失,对吧?而且术士每时每刻都要与使魔保持心灵联系,方能保持使魔的存在。对你这种能一口气召唤上百个使魔出来的大召唤士,原地与你对抗是最愚蠢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天界神功锻造的好身体保持足够远的距离与你饶圈,消耗你的体力,同时让那些使魔大量消耗你的魔力,不是吗?”
风萝恨恨地喊道:“你说得不错,可就算你还能跑吧,我一样可以返回去屠遍要塞,那时你总得回来救的!”
“你跟他们不同,你是灵界中白里透红,与众不同的一分子。你生来便不爱杀戮,何苦勉强自己说那些狠话呢?小神婆。”我如同对待雷隆多时代的她那样称呼她:“你用不着回要塞去大开杀戒。要知道要塞里还有六千多军队呢,他们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的,你的使魔再多也顶不过费里亚电浆炮的攒射,个人英雄的时代早已过去。我不再跑了,我们就在这里了结恩怨吧!”
此刻我们距离有五十多米,我如果不跑的话是无法阻碍风萝召唤使魔的。于是风萝同意了我的要求,举起双手开始作法。我也丝毫没有客气,双臂伸开,口中念过了风萝曾经教我的一段咒语。大喝道:“NEO,出来吧!”
天空忽然被刺眼的红光覆盖,映得其他所有东西都变得暗淡了下去。在刺眼的红光中,天空裂开了一道间隙,一头浑身赤红的长龙从中穿了出来,高高地悬在我头顶的天空上,虎视眈眈地顶着风萝和她身边的一堆小怪物——的确,与这头上百米长的长龙相比,她的那些使魔实在太渺小了。风萝看得目瞪口呆,喃喃说:“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我当时教你的召唤术!这也绝不是灵界的神龙!”
我轻轻摇了摇手指说:“这的确是你教我的召唤术,不过刘诚把它改良了一下。知道吗?那家伙手无缚鸡之力,但出这些鬼点子可比谁都强呢,天知道他的脑袋里怎么装着那么多东西!你仔细看看这头龙,发现了什么吗?快看,现在我不打你。”
风萝仔细看了一会,叫道:“这是华夏神话中的龙,根本不是什么现实存在的怪物!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刘诚那伙人里有一个姓南云的女人,她会制造武器。准确的说,是无中生有地变出武器。”
风萝的脸色一下子白了:“那不是变。”
“没错,按你们的说法,那应该叫做‘投影魔法’吧。只要心中有坚定的信念和足够的法力支持,想什么就会有什么。她把那一招称作‘心想事成’,很贴切呢。”我哈哈大笑了起来:“而且,你记得么?你在雷隆多时就曾教过我一招‘心灵复制’了。”
“知道那是多么危险和愚蠢的行为吗?”风萝忍不住喊了出来:“虽然我不认识那个南云,但是只要能使用投影魔法的人,都是极其危险的高阶魔法使。你竟敢冒着形神俱灭的危险去复制她的这种能力!”
我耸耸肩说:“那也要她反抗才行啊。我跟他们一伙人都很熟,因此可以合情合法地推倒她进行复制,整个过程中丝毫没有遭遇反抗,毫无危险的。”
“然后你就空想出了这头红龙?”风萝的语气里既有惊栗也掩盖不住羡慕:“竟然能做到这样,你哪里来那么多时间修炼……”
说到这里,她的话嘎然而止了。我呵呵一笑,说:“虽然公务繁忙,但锻炼投影魔法每天只要一个小时就够了。现实中我抽不出一个小时,但在时间的裂隙里我可以得到,每天一个小时的精神磨砺,我也还承受得起。从一无所获到得到NEO,用了五年时间,我还是很努力的吧?”
“也就是说,虽然个人战斗技能只有五级上下,却拥有了圣将见了也得头痛的召唤兽?”风萝双眼一瞪,喝道:“那不可能!这头‘neo’的战斗力绝不可能有它外表这样强悍,否则你绝对不能控制!”
“那就亲身尝试一下是不是够强吧!”
我挥了挥手,红龙长啸一声,震得四下里海水翻腾,尘沙四起。随即红龙巨口一张,向风萝方向吐出了一股强烈的水柱。飞射而去的水柱形成了一面庞大的水墙,将风萝和她的爪牙们吞噬进去之后,又足足冲刷了约有两分钟方才散去。风萝适才所在处已成了泽国,积起了一个大水洼,那些恶狗、女妖、水元素、小乌龟全被轰至尘渣,唯有她半浮在空中,也是全身湿透,显然适才瞬间转移都施得晚了,只是堪堪逃过水柱直击。
风萝浑身颤抖,显得气愤之极,忽然高声笑了起来,叫道:“大将军,这就是你自创的绝招吗?的确神猛骇人,可惜受你自身所限,确实达不到最高程度,甚至还及不上我教你的那头龙!”
“唉,还是前天晚上才投影成功的,这是它的处女第一击。不然你以为我会让远野小孙子那么嚣张么?我早一人去挑他一个舰队了!”
“大将军你是在说笑了,你刚才才说过,个人英雄的时代已经过去。”风萝冷笑了一阵,说:“在尼布楚大陆上不是召不出巴哈姆特,而是因为这里的重力、地气与主星有异,所以以你的实力召不出来。然而你不好好认真修炼个人能力,却去修习更加偏门、更加危险、更加不可能成功的投影魔法,真是变态!”
“我是不忍心对昔日盟友下黑手才刻意压制neo的威力的。如果当真全力以赴的话,它就算还达不到圣将的程度,也会相当惊人了,我不想操纵威力太强的东西,会让我心惊肉跳。你乖乖投降吧,带着你的虾兵蟹将们回灵界去,过几十年我们再摒弃前嫌好生谈判不迟!”
“黄而,你也未免太小看了我!你是留了余地吗,还是根本就不敢放纵neo强大到难以掌握的程度?既然你一击不能得手,就得有品尝失败滋味的觉悟!”
“诶,风大婶你的意思是……”
“虽然以我现在的身体强行召唤也许会付出性命,不过也不要紧了。”风萝凄然一笑:“作为身为影响这时代的一分子,就轰轰烈烈一回吧!”
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惊啸,塞尔摩的诸君看到了一场让他们永生难望的盛景——在要塞的西侧海滩上空同时出现了一头纯华夏式的红龙和一头非常玄幻的阿拉伯风格黑龙。两头龙显然是敌对的,先后从口中吐出了光柱和水柱轰击对方。约莫对轰了一刻钟左右,两头根本不该存于世上的大龙撕咬扭打成了一团,双双坠入海中,引发了一场令人心惊肉跳的五级地震。待大家从头晕眼花间清醒过来时,要塞内的人再看不到其他异象了。
陈琪匆匆带人赶赴要塞西侧查看时,惊奇地发现除了遍地狼藉的战斗痕迹,哪里都找不到那两头龙或者类似龙的巨大怪物的存在。但浅海底却发现了二十多辆被巨大能量痕迹破坏的水陆两栖坦克的残骸。这些坦克显然是远野志贵舰队留下的突袭队,他们在海底以声纳不能探测的龟速悄然潜行了不知多少时候,此时已接近海滩五十米处,可见已准备发起攻击,然而却被两头巨龙的乱斗误击而全军覆没了。这么倒霉的潜伏部队的确是相当罕见,但陈琪依然把他们当成了自己凭空赢得赌约的战利品。兴高采烈地庆祝了好一会,方才从吵吵嚷嚷的士官对话中察觉到异样。仔细寻找之后,她惊恐地发现这场无聊赌约的赌注已然消失了。
九月二十九日中午,在两大幕府的内战尚未见分晓的情况下,灵界与我方的关系忽然破裂,我也在自己并非情愿的情况下退出了战场,在众人的视线中平空消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