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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订版第十九卷 匆匆那年 第十章 斯坎托博

    七月十八日中午,长恨天将哈迪接到了一六三团营地中,签署了一个《关于抵御凋落军团入侵的停火暨合作协议》。根据协议,哈迪立即派人向玛斯库中、西大陆的所有费里亚发布了通电,与人类和费里亚正统王朝军(即我府下的费里亚统领军团)实现无限期停火,转向全面围剿亚纳什沙漠中出现的不死怪物凋落军团。待玛斯库西部大陆的诸费里亚部队都响应了哈迪的命令后,长恨天大摇大摆地带着那支“微不足道的人类小部队”乘坐战舰以超低空飞行跨越费里亚的占领区回了塞尔摩。脱离亚什黑风层覆盖区域直升入宇宙中时,我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假如在此前费里亚还有稍微一个有点魄力的人违抗命令对虹翔舰队发起进攻,随便一炮都能造成我方相当惨重和不可弥补的高级人员损失。因此在整个飞行过程中,风萝和迪林都坐在我和虹翔的对面,以备万一有变的话,起码能救得了我们几个最高领袖。

    回到塞尔摩后,这几天耽搁下的幕府工作如雪片般向我飞来。最急待处理的便是寒寒给我准备好的一份详细的汇报昨天上午发生在亚纳什沙漠上空的事件的报告:据奥维马斯幕府公开通报的情况和私下掌握的情报汇总分析,当时那层黄风内忽然发生了一种类似时间迅速扭曲流逝的现象,范围不详,强度不详。一部分战舰完全被毁坠落,一部分紧急逃离现场没遭到大的损害,一部分受了部分损害,其中以王雷为代表。王雷的旗舰降落到安基马后就立即被工程维护人员宣告报废,并宣称从金属疲劳程度看已经使用了五十年以上,实在难以想象。但更难以想象的是包括王雷在内的大部分该舰队成员也遭到了同样的摧残——王雷年纪比虹翔小,二者在前线时间差不多,按照实际时间计算不过三十岁出头,然而此时全身体貌和内脏器官都显得已有八十多岁的高龄,比当年老骥伏枥仍要坚持上阵的古比雪夫还显得老!他的旗舰上便有四十多人阵亡,死亡原因却是自然老死。这些情况都是从非正规渠道取得的,报告里也不敢保证其真实性,毕竟参与维护诊疗的都是奥维马斯的人,遭受了这样惨重的打击,他才不会对我说实话呢。

    “一部分损伤,一部分完好无损,一部分坠毁……”看着这份材料,我不由揉起了太阳穴,自言自语道:“这三个‘一部分’会各是多少呢?令人费思量啊。”

    合作协议既定,费里亚军队迅速展开了新的部署行动。尽管它们中的大多数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在哈塔莱军失败后主动退出中部大陆(尽管哈塔莱的失败使得费里亚在中部再不可能有所作为,但零落四周和盘踞在中部大陆公路上的费里亚军队仍有上百万,辛巴的此次出征已消耗了这几年累积的绝大多数军资,再不可能打一次那样规模的决战,如果以逐渐消耗的姿态蚕食并稳定中部大陆,没有一两年的功夫是做不到的),但依然不得不听从哈迪的命令,从中部大陆、西恩多姆等前线要塞迅速撤走,扭头向尼布楚城迅速集结过去。半个月之后,尼布楚周围二百公里云集了四百多万费里亚大军,军队密度之稠密实属前所未有。我和奥维马斯两家幕府北都有中下级军官提出了“撕毁协议,密集投放核弹”的建议。尽管这的确是个不失为诱人的主意,但我和奥维马斯不会比他们晚想到这一点。如果我们进军尼布楚的目的只是毁掉费里亚人的家园和命脉那么简单,就不会在这里浪费那么多时间了。

    凋落军团的威力迅速体现了出来。在击溃了哈迪的大军之后,凋落军团似乎从屠灭的十多万费里亚军中得到了新的力量,开始出现了一些变种个体——准确地说应是英雄级的首领。在这些家伙的带领下,数千永远不死的凋落军团和成千上万的异形甲虫开始迅速向西南扩张。它们所到之处,费里亚军莫不迅速土崩瓦解。西泉、红石岗、科伦米尔等要塞关隘一个接一个地丢失,尽管哈迪从尼布楚城和西恩多姆调来了一个又一个费里亚步兵团队,但遭遇凋落军团后都如冰消雪融,瞬间便化为了乌有,只是拖延了少许时间而已。事实上,在这半个月里,费里亚军打得太不象话,使得旁观者一是起了轻蔑之心,二是却觉得奇怪:它们败退得那么彻底,按理说对凋落军团不应造成太多的拖延,为何凋落军团进军速度不快?

    被凋落军团占据的地方,青山绿水迅速变得如亚纳什沙漠一般枯萎死寂,上空也迅速被亚纳什沙漠的阴黑色风幕掩盖,宇宙侦察收效甚微。因为我们的战线离那里太远,无法第一时间取得资料,只能倚靠与哈迪建立的协作关系打探情报。然而哈迪起初对此却不太热心,毫无建立热线联系的意图,直到八月五日才派来了一名使者向长恨天通报情况。这个使者给我们带来的消息是:费里亚现在已在哈迪的正确指挥下倾尽全力对付凋落军团,希望黑水王与它的人类盟友恪守协议,不要妄自开展军事行动。中部大陆虽然出现了真空,但希望待此事结束后通过谈判解决,而不要作出伤害费里亚感情的事。

    我简要归纳了一下,问长恨天:“也就是说,哈迪回去后又觉得吃亏,只想让咱们在它应付凋落军团时原地坐着不动,生怕一出手日后就得割它一块肉是么?”

    “差不多是这意思吧。”长恨天转向使者恐吓了道:“哈迪要这么想也由它,只怕到时没有我正统天军协助,纵有数百万兵力也得落得一败涂地!”

    使者被“正统皇帝”威势所迫,惶恐不已地答道:“小人一定把大王的意思原原本本地带给给宰相大人。”

    我又说:“老长,顺便问问它凋落军团为什么进展这么慢——如果我们的兵攻击力有那么强,早就杀进尼布楚城了。真让人奇怪!”

    长恨天问了后,却得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的答案:凋落军团每打一仗后原地停留几天的原因竟然是——它们在吞噬阵亡的费里亚兵的尸体!

    扼腕叹息了一会,我对虹翔说:“假如我们的兵不用吃粮,而是象凋落军团一样吃费里亚兵,大概早在几年前就能打进尼布楚了吧?”

    虹翔耸肩道:“如果每个人能有三次以上的无赖复活机会,又可以靠吃尸体过活的话,大概只需要一、两万人就可以轻易做到了。凋落军团的人数究竟差了点,那些甲虫又不太耐打,能打进尼布楚城吗?”

    既然能无限制地反复复活,那费里亚总会有顶不住的时候。我淡淡地说:“时间早迟而已吧。”

    待哈迪的使者退出去后,赫根伯格忽然站出来大声说:“大将军,你既然知道它们会反复复活,迟早能把再多的兵力也消耗殆尽,那为何仍然袖手旁观不去阻止它们?”

    我笑了一笑说:“总会有弱点的,也许就是你说的裂隙水晶,但我得等到它们把费里亚顽军最后的抵抗力量全部消磨完毕才会动手,这样回答你可满意了?”

    赫根伯格吼道:“它们不会去尼布楚,而是要去斯坎托博!如果让它们占据了那里,一切就都晚了!”

    它这句话出来,上座的所有人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它。过了好一会,赫根伯格终于爆发了,用受伤宠物的声音呼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

    虹翔直言不讳地回答道:“你没有表现出可以让人信任的品质。”

    “赫根伯格,你又去看那本盗版书了?”长恨天叹息道:“你又找不出证据证明那本书的可信,光凭几句神言怪语就让大家相信你,实在不够。不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说说看又发掘出了什么。”

    赫根伯格懊恼地嘟囔了几句“什么叫‘闲着也是闲着’”的话,终于还是努力平静下来对我们说:“斯坎托博的地下埋藏着当年深入亚纳什沙漠的四十勇士的尸体,第一任费里亚皇帝死后也埋在那里,尼布楚的仅仅是一座衣冠冢!还有数十年前那场变乱的牺牲品,雷德和它变成恶魔的小儿子的尸骨也埋在哪里!凋落军团现在只是一伙拥有恶魔力量的傀儡,偶尔有些家伙会吸收被杀者的力量成为小头目也不足为惧,但如果被它们挖掘出了那四十二个英雄的尸体,吸收了它们的神力,恶魔的力量就会成百上千倍地增加,一切就都太晚了!”

    “神话里的故事,还真是惊心动魄,可惜还是说服不了我。”我对长恨天说:“说服得了你么?说服得了哈迪么?我们有必要把它的话转告哈迪的使者么?”

    长恨天板着脸说:“毫无必要。就算是真的,哈迪也不会相信,更不会让我们靠近尼布楚的。无论会发生什么,我们现在要做的和能做的都是等待、观望。”

    八月十三日,凋落军团再次向西进军,抵达了尼布楚城东边的最后一个要塞艾文戈得堡。哈迪这次是下了血本,在艾文戈得堡关东投放了十五万精兵,关内预备了十万预备队,又做好了破关的准备,在艾文戈得堡以西连夜构筑了二十道防线,每道防线都留有二至三万不等的部队防守。即使是补给充足、准备充分的辛巴带够人来正面硬闯这一关,也够他伤脑筋的。事实上事态的发展与我们设想的差不多,此时哈迪已每日派人来向长恨天报告,起初一周,报告内容都是“平安无事”(只要艾文戈得堡不破,哪怕死者尸积如山也是平安无事,不然已经公然造反黑水王御驾亲征,费里亚内部可就要乱成一团了),可见凋落军团在艾文戈得堡关前没占到太大的便宜,无甚实质性进展。可是八月二十二日凌晨,凋落军团却策动了一次夜袭,成功地攻下了艾文戈得堡的东部关墙,在艾文戈得堡关内与守军恶战两日夜后,成功地控制了艾文戈得堡的东半边,然后忽然打开南方关门,转头向南去了。

    以哈迪为首的尼布楚城方军队没有追击。

    没有追击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最直接的是:一方面艾文戈得堡的部队损失颇大,士气不高;另一方面是跟费里亚目前的政局有关——费里亚的政治中心在玛斯库大陆的西侧,首都是尼布楚城,南方的斯坎托博是个经济和军事地位都不亚于尼布楚城的大都市,领主一向由皇族最尊贵的人物之一出任,现任领主是费里亚皇帝的远方堂弟弥赛亚尼,以对付政敌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著称。此君成为斯坎托博领主后便拥有了自己的一套陆、空军和政府班子,其地位与我和奥维马斯惊人地相似,整个就是个小朝廷。这个小朝廷与费里亚总司令部和朝中的几乎所有重臣的关系都恶劣之极,但其领导者却又是费里亚皇族现在仅存的唯一一个具有合法继承权的亲王。皇帝失踪后,它不止一次表示要入京讨要说法,都给大臣们拼死抵制了——若放得这家伙上洛,还不得天地颠覆啊!

    在这种背景下,原本就隐隐具备半独立色彩的斯坎托博被愈发孤立,弥赛亚尼也不是个善主,早截留了所有应该发给尼布楚的物资支援,坐拥一百八十万大军,却对西恩多姆和中部大陆的军情不闻不问,只差没有举旗号称“南费里亚帝国”了。有谣传说它只等着在尼布楚当人质的老爹老弥赛亚尼早点驾鹤西归,哪天嗝屁它就哪天造反。不过谣传始终是没个准的,现在的形势是皇帝再这样生死不明的下去话,弥赛亚尼是有资格合法地继承现有的费里亚帝国的,但帝国的所有重臣都不想看到那一幕。再加上斯坎托博本身是费里亚军事实力最强的超级大城市,曾将高卢派去千里奔袭尼布楚的处于强弩之末的MG队打得屁滚尿流,尼布楚城的军队素质远远不如它们,派去也有点自不量力的感觉——综合种种考虑后,哈迪跟朝中诸臣联络后,指令军队“迅速补防,修补关墙,竭力进取夺回艾文戈得堡东部关”,却不肯下令追击,以免帮了未来可能会砍自己全家脑袋的恐怖政敌弥赛亚尼的忙。

    八月二十五日,凋落军团上空的黑风层即延伸到了斯坎托博城下。斯坎托博方面军队一触即溃,全数退入城中死守。九月十三日,斯坎托博城被凋落军团占领。在凋落军团围城的二十天里,尼布楚城方面没有给予任何支持。

    得到斯坎托博陷落的消息后,我的第一反应是震惊,第二反应还是震惊,立即命令组织召开内阁扩大会,专门嘱咐要求赫根伯格、荒荫等费里亚统领军团的高级将领也列席。会议匆忙召开,大家都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我向左右两边看了好一会,最后点赫根伯格的名:“你来说。”

    赫根伯格此时不免带了点土狗翻身的喜气,一开口便自顾自地说:“想来,包括大将军在内的各位都会为当初没有听从我的预言而懊恼痛苦了。”

    长恨天及时给了他一个脸色,制止了其继续洋洋得意下去的企图:“少卖关子,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一百八十多万守军,还有空军支持的斯坎托博这么快陷落,没人想得到罢!”赫根伯格阴恻恻地说:“凋落军团完全复活啦,它们的力量将不断增强,新的首领会不断出现,如果让它们玷污了古代英雄的遗体,将会出现强大得难以想象的大首领。”

    “二十天实在是快得出乎意料。这么说来,只有五千人和一堆甲虫的凋落军团比辛巴的联合军团威力还强了!”虹翔问:“会不会是它们把守军变成了如它们一样的傀儡,兵力迅速增加才会攻下斯坎托博的?”

    “根据我对残典的研究,应该不是。凋落军团是无意识的杀戮机器,恶魔的傀儡。它们对面前的任何生物都毫无爱憎分别,仅仅以将其屠杀并吞食,从而增强恶魔主子的力量为目的。随着吞食对象数量的增加和品质的提升,它们的个体实力亦会随之增强,但数量不会增多。”

    “也就还是那五千个左右是么?”长恨天用力挥舞着手臂:“它们竟然已经变得那么强大,靠硬拼就能突破固若金汤的斯坎托博?高卢的MG也未曾做到!”

    我摇头道:“突破并不难,高卢的MG实际上曾经突破了斯坎托博的外墙,但数量太少没办法前进反而陷入重重包围罢了。凋落军团再强,就个体而言也不会比MG强,但数量太多了,不用补给和维修,又永远不会疲惫。只要守军后无援军,迟早会出纰漏让它们钻了空子,倒不见得真正实力就强到哪里去。老长,你准备去跟它们厮杀一回?”

    长恨天嘿嘿一笑:“经此一役,哈迪想必是非得请我去助阵不可了。不过凋落军团那些小儿还不放在我眼里,我的毕生宿敌只有一个,费里亚皇帝王尔古雷!可惜它现在不知到哪里去了,如果是它亲自上阵,凋落军团的什么头目都挡不住它三合之威!”

    虹翔听到这些充满了王霸之气的传言立即来了精神:“那你呢?”

    “我接了它三十二招,那是六十年前的事了,我还如现在的赫根伯格一般年少的时候。”长恨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现在么,只有再次对上才知道,希望还有再见到它的时候!”

    九月十六日,哈迪派来一名信使向长恨天求助。从这一个月的行动看,它原本的打算是与长恨天达成那个缺乏诚意的和平协议后能够争取几个月时间,从容收拾掉凋落军团后再做谋划,与我们一样缺乏从一开始就通力合作解决事态的决心。凋落军团打破艾文戈得堡后,它显然又起了借刀杀人消耗弥赛亚尼实力的念头。然而凋落军团威力太强,打下斯坎托博后在城里大吃特嚼了几天,运到城外丢弃的费里亚兵尸骨已堆积出了四个小山,此时哈迪才发现斯坎托博的坚城和一百八十万职业军队挡不住凋落军团,拥有四百万缺乏训练的疲兵的尼布楚也未必能挡得住,那些借此机会统一斯坎托博地区增强实力和集权力谋划东山再起的想法都变得可笑无比。

    如果皇帝还在,只需要判一个“决策严重错误”之罪,然后发一根绳子给它上吊就可以了,但现在连作出这个判决的人都没有。哈迪是个权臣,却没有霸者之才,这种纷乱局面它是应付不来的。中下级军官中虽不乏企图取而代之的野心勃勃者,但哈迪维持内部稳定的能力倒是比对外作战强一百倍,每天都会因这些事杀掉数十个反贼。虽然这样越杀会越使得费里亚军缺乏战斗力和勇气,但它也顾不得了。此时向长恨天求助是唯一的选择,自裁以外的唯一选择。

    既然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请求长恨天出兵援助,哈迪便把所知的情报和盘托出,让我们对凋落军团的了解进一步加深。认真研究了之后,长恨天更不急着出兵了,而是有针对性地去添置防火衣、盾牌和远程武器等装备,一直拖到十月二十五日才出发。此时玛斯库西大陆的形势已危如累卵,凋落军团横行无忌,甚至屡屡发生十人小队奔袭艾文戈得堡打粮的事。为求数量严重降低了质量的新一代费里亚军根本不是对手,就如六六年初与费里亚军相遇的人类陆军一般被杀得屁滚尿流。哈迪前后调了二百万部队包围斯坎托博,却屡屡遭到凋落军团的反击,一线日减员率长期高达70%以上,每天所做的不是筹划怎么合围进击,而是哪里去找预备队填漏眼,颇有些用血肉之躯堵百年洪水的悲壮。

    在这种紧要时候,哈迪还老想着留大部队在尼布楚保命,因此尼布楚方面的军队抽得很少,倒把玛斯库中部大陆公路上的费里亚军抽得精光,把这些军队在斯坎托博前拼得精光。因此到了长恨天出兵斯坎托博时,辛巴看着前方上千公里的中部大陆公路上鬼影子都不见一个,实在是再也找不出不进入玛斯库西大陆的理由了。

    十月三十日,哈迪率领二百万残兵抵达了斯坎托博北部。同一天,长恨天率领由黑水、热砂、暮色、海希尔四族费里亚军,以及虹达的第三军、迪林的灵界法师团和四个木精灵军组成的西恩多姆联合军团共二十八万人抵达了斯坎托博西部。虽然西恩多姆军团人少,但在当天的作战中就显示出了其陆军的强悍和法师的凶暴,歼敌二千余人,自己损失不过二三十人;与此同时,哈迪军却再遭大败,损失了五万多人——还是在凋落军团分重兵攻击长恨天军团的情况下。经此一战,哈迪对自己麾下百万大军的战斗力已彻底死了心,只觉得它们光会吃不能打,当即派使者去向长恨天表示愿意在此次围城行动中在军事上接受黑水王的统一领导。长恨天回答道:“我们没那么多军粮。”,不予接纳。

    十一月二日,辛巴军团开始陆续抵达了斯坎托博东部。此时尼布楚城已没什么像样的防御,理论上派几千个士兵就能去占了来,但显然此时不是趁火打劫的时候。连虹翔都开始认为“咱们放水养了几个月鱼,貌似放过头了点,养出了一头大白鲨”。三方随即开了一个前线军事会议,定下了围困孤立凋落军团的主意,制定了尽量回收尸体,不让凋落军团得到口粮的措施。凋落军团的家伙吃人吃多了,个个力量暴增,不过食欲也暴增,现在好像每一个一天都要吃十个以上的费里亚兵才管饱,吃木精灵大概得三五十个。只要不给他们充足的食物来源,虽然不可能饿死,起码可以保证其力量不会进一步增长吧。

    围困计划执行了一周后,辛巴来向我汇报战况。报告写了十几篇纸,归纳起来就是“毫无进展,但在继续消耗尼布楚城方面军队的基础上阻止了凋落军团的进一步坐大”。然而如果考虑到赫根伯格所说的凋落军团会去挖掘那四十二名英雄的尸体,造就一个恐惧魔王出来的可能性的话,如今的进展显然不能让人满意。

    我简要地回答道:“进展是你们的,收获是我的。”

    辛巴愤怒地眨了眨眼,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仍然不担心那头大白鲨,操心的是幕后的事。身为幕府将军,自然是干幕后工作的。”

    寒寒出言解除了辛巴的疑惑:“斯坎托博前线是很重要,但我们现在正在筹划一件更重要的事——已经向全球议会派出了专使,要求再次获得军事援助。”

    辛巴呆了一呆,苦笑道:“能不能等仗打出个名堂先?”

    “等仗打完就晚了,就要不到了。”我走到落地窗前,向外看了好一会:“已不能只着眼于这一战。这一战的结果基本上已经定下了,我们要考虑的是将来的事。主星人民牺牲了三十年幸福,应该回馈他们一些东西了。”

    辛巴冷言道:“黄二,我只看到你企图再次从他们身上扒下一层皮来。”

    我竖了一根指头到嘴边:“嘘,不要说得那么大声,传出去不好听。”

    “这种事人人都会知道吧!”

    “我保证是最后一次了,已与奥维马斯达成了共识。专使是我们联合派出的,应该有相当的分量。我给谭康、提都斯和巴斯克冰各去了一份手书,奥维马斯也给他那边的支持者发了同样的东西,信件内容很简单,只是写着‘做完这件事,彼此再无相欠’。”

    “为什么这件事我不知道?”寒寒有些愤然地说:“对小胖只要说一声就好了,什么理由都不必给,为什么如此见外?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我怕引起你多心,你和阿冰冰分开太长时间了。”

    “他在那边有女人,我一清二楚,他也没打算隐瞒我。”寒寒淡淡地说:“但我绝不相信这件事上他会有什么异心。”

    我耸耸肩道:“你多虑了,我只是手抄了几分一模一样的信而已,不分彼此。”

    “不分彼此吗?”寒寒说:“恐怕不应该不分彼此。”

    “我的视线已不能再向后看,向前看也力有不逮,只能做好眼前的事了。这个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

    辛巴斜眼问:“这次竟然不再歪曲这句话了?”

    “年纪大了,改邪归正了嘛,哈哈。”

    斯坎托博的围城持续了很长时间,毕竟围城只是表面功夫,关键的是背后的利益角逐。经过多方面做工作——其中既有动之以情,更多的则是诱之以利和威之以胁,我和奥维马斯再次从主星搜刮到了一大笔军费和物资。这次狮子大开口的成效是如此的丰硕,以至于足以供奉我们把对费里亚的战争轻松打完,还有充足的余力再来干一次轰轰烈烈的内战。

    后世人对此次索求评价极低。一是搜刮的过程中充满主星人民的血泪,导致日后著名的“伤痕文学”流派大行其道。仅以伤痕文学中最爱列举的几项数据来讲:这次搜刮致使全球范围内大量民生福利项目被削减,政府投资剧烈下降了50%;财政供养人员和企业雇员平均工资下降了35%和28%;城市中产阶级的家用电脑升级更换周期从四年上升到十二年;电视冰箱等耐用消费品基本上都要从孩子出生用到结婚才会更新;初中生平均身高比六十年代低了2.2cm……这些与民生息息相关的数据差不多过了十多年才逐渐恢复到原有水平,使得整整一代人的童年在匮乏生活中度过,对全球民生的巨大负面影响可见一斑,以至于这次索取被取了一个臭名昭著的名字“血泪之捐”;二是从后世解密的资料看,此次的确是没有必要搞这么大的搜刮行动的,凭借两家幕府的实力完全可以在不要钱的情况下就解决事态,只是人为拖延形势给要钱施加压力罢了,实在不光明磊落。但坐在我们这位置上,还要讲究事事光明磊落就是傻逼了。三是血泪之捐事实上为之后的人类内战起了很大作用。甚至可以说没有这次搜刮,我和奥维马斯只能以嘴炮为主、动手为辅地干一次过家家式低烈度战争。事后打得那么声势浩大和空前惨烈,不能不说与这次要得太狠太多有关。当然,从更黑暗深层的地方去想,全球议会能够支付血泪之捐,也未必没有那方面的考虑。他们看起来被无耻地狠狠勒索了一把,但却是笑到最后的胜利者。反正血泪和饥饿从来不会直接波及到全球议会的议员身上。

    得到血泪之捐后,奥维马斯再次恢复了他的舰队的元气,重编了四个攻击舰队和八个守卫舰队后,向MG部队大量追加了投资。得到了大量后续支援的高卢于远征时间一〇年三月下旬率领一百五十个MG渡海抵达斯坎托博南部,对斯坎托博的合围得以进一步加固。

    自远征时间〇九年十月底围困斯坎托博以来,我的幕府军在斯坎托博东西两线取得了不错的战绩,以很小的代价获得了全军素质的提升。长恨天已确认如今的乙级陆军部队单兵素质已远远超过当年的费里亚兵平均水准,足以与黑水费里亚军的单兵正面对抗,而丙级陆军和装备枪支的木精灵部队战斗力也有极大的增强。

    可惜我的陆军人口多,开销也就大,从主星刮来的血泪之捐虽然不少,却实在无法象奥维马斯那样慷慨地花在舰队和MG上。毕竟我还考虑着征服尼布楚之后的建设事业,那些都是要大量花钱的,指望原始积累不知到哪一年去了。从这一点来说,奥维马斯扩充舰队之举多少会令人有所怀疑。他根本就没打算留钱在建设上,只是拼命地扩充军队,那么征服尼布楚之后他拿什么建设呢?一是向我借,我是不会给的;二是带兵回主星去掳掠,那实在太无耻了些;三是向我开战,刮我的地皮。虽然他的舰队生猛,MG也厉害,我倒也不怕他。这毕竟是最坏的选择,他只要没疯,选择这个的可能性极小。

    四月一日,我和奥维马斯一同抵达斯坎托博前线召开了围城这么久以来第二次像样的军事会议。会上确定了接下来一个月解决事态的方针,预定由MG部队强攻引出凋落军团主力后,西恩多姆军团和辛巴军团同时进入斯坎托博占领阵地。毕竟凋落军团人少,对超级城市斯坎托博的占领不会多么稳固,只要我们在城内取得落脚点,用蚕食之计慢慢吞掉即可。全部消灭后,由两军中一些参军不久的福音教徒对凋落军团的尸骨进行净化。在此之前,福音教已分别向我们表示了忠诚,并且展示了一定的力量。尽管还不能完全相信他们,但目前也只有他们才有彻底毁灭凋落军团的办法。缺点是他们净化的速度实在不快,大概需要我们持续占领斯坎托博二十天以上,也就是应付斯坎托博的凋落军团复活反攻二十次才能全部净化完毕。不过随着净化的进行,凋落军团的数量会逐步减少,大概也只有头几天最难打。

    四月四日,的威力的确撼动天地,向它们扑来的凋落军团士兵一批批地在城头上即被打倒。偶尔有些强悍至极的小头目扑到身前,也经不住MG那长十米重一吨的sitee合金制式狼牙棒的锤击,罕有能当其三、四个回合的。不过一个小时功夫,高卢军已消灭凋落军团三千余名,各色小头目二十六人,开始大摇大摆地进入斯坎托博。看到他们的进展如此之迅速,难免会让人产生把现在的部队全部换成MG的想法,但转念一算那个资金也就再不做奢念了。

    当天,高卢、长恨天和辛巴的军队均有部分进入了斯坎托博,将城内残余的凋落军团清剿一空。带着九十万残军的哈迪却仍然不敢进击,更不敢趁城外人类联合军人少发起突袭。此时它的心情想必非常复杂,但没有一个人会关心。

    清剿完毕后,便开始艰苦复杂的驻留行动。此次进城的长恨天和辛巴军团都只派了甲级劲旅进驻,配合法师小队和福音教的净化师逐步开展净化工作。数天下来,凋落军团的几次集体复活反扑迅速给扑灭,大家紧绷的神经也开始放松下来。直到四月十二日的那场变故发生,情况才有所转变。

    事先我真的没想到会变得那么离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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