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震慑他的效果已经达到,不由十分满意,朗声道:“总督,我不知道你和中将是怎么想的,但是引狼入室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
“你说什么?”巴瑞特的语音没有透出丝毫的动摇,但是眼神却犀利地盯着我。
“老将们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吓坏了,因此最后的条款短时间内得到了极大的变化。他们给出了更多的钱。”我叹气道:“可是总督,这样是没有用的。太空总署是财政单列单位,你们向总署施加再大的压力,哪怕直接把龙骨兵丢到总署大楼去,也不能解决问题。这回他们的让步,恐怕就得使一系列探空卫星、空间实验的经费被砍掉了。如果GDI不增加对太空总署的总投入,三星无论如何也要不到充足的资金。”
巴瑞特沉吟道:“你对这个问题看来已经有一段时间的研究,跟大多数只看着眼前的人不同。我们也知道问题的根源,DI全球联合会中,太空总署的声音本来就很小,我们的要求更不可能传达到那里还引起什么重视。但是,黄而……”他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你开始说的那些话,只怕是有什么误解和成见在里面吧。”
“这里就我们俩,没第三人知道,你就痛痛快快地招了吧。”我嗤笑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巴瑞特沉声道。
“特级保卫为何会在会议结束、没有得到满意答复时提前分步撤销?我想提都斯已经在着手调查并且控诉此事了,你不着急吗?”我冷笑着问。
“黄而,会咬人的狗不是象他那样的。整天吠叫,只会让人产生排斥反感,不会认真对待他的报告。提都斯不可能在任内取得任何进展,你看着好了。至于此事,他更无权插嘴。”
“那么,如果你本人都承认了呢?”
“你?!”
“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提醒你,说不定你会立即当场承认此事并畏罪自杀呢。”我说出这些话时,嘴角上翘,露出了一种可怕的笑容。
“你想要怎样?”巴瑞特立即转移了话题。
“放心,总督……”我在这别无他人的地方还作出掩耳盗铃的行为,凑到他耳朵上低声说了起来。
事隔多年后,我再次出山的第一次恐吓成功了。现在想来,这种特殊技能就得用在这种场面上。当小流氓抢人几元钱就可能坐牢,而当这种超级流氓会混得青云直上。相比之下,小流氓的犯罪成本实在太高,而收益率实在太低了。在别人眼中看来,巴瑞特训斥了我一句后,瞬间转变了态度,转过身对杜荣说:“你的人,收队。巴斯克上尉,你可以去做你的事了。”
宪兵队半夜罚站,等这句话早等得不耐烦了。杜荣一声令下,立即向后转撤退。提都斯脸色大变,冲上前叫道:“总督,你不能什么事都包。这种走私现行你也要包庇的话,我会向上面提出严正申诉!”
巴瑞特转过身戴上帽子,看都不看他地说:“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而已,这是三星,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的,劝你省些力气吧。卫兵,送提都斯上尉上路。”
还好黑炭头说的不是黑话,并没有送提都斯去吃馄饨或者板刀面,而是直接派兵把万般无奈的提都斯架走上了太空梭,直接押送到大十字架。我在他眼中看到了那种无可奈何的愤恨,但无法予以任何同情。不久之前,我何尝不是他那样的人?身处此地,就得适应这里、融入这里。指望用地面上的正义来衡量和主宰这个宇宙尽头,只是不自量力而已。何况你老兄连地面上都混不下去……
这时雨已经下得小些了,巴斯克冰的那些手下忙碌着搬运货物下机。我递给他一支烟,俩人靠到一边抽了一会,他问道:“总督怎么突然转变了态度?”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我魅力值高。”巴斯克冰没有防备,一听之下给烟呛得满地找牙,连连挥手道:“快滚快滚,这里没你的事了,明天我交接完了手续找你。”
“你急着赶我走干嘛?”我反问他。
“去陪她吧,女人需要人陪的。”巴斯克冰不无心酸地冒出这一句来。
扯到这个问题,让我觉得有点尴尬。张皇胡扯了几句,还是独自离开了空港返回恺撒皇宫。正值深夜,回去时我轻手轻脚没吵醒陈琪便躺下睡了。
过了许久,我突然被一种异样感觉惊醒。睁眼一看,陈琪正穿戴整齐地坐在椅子上看我。她昨天穿的G式作战服已经不见了,而是穿着一身便服,可见是回去换了衣服才来的。我居然睡的这么死,万一给她害了可真死得不明不白。她虽然看着我,眼神却很迷茫,我大睁着眼看了她好一会,她也没有反应。最后我忍不住坐起来了,她才恍然反应过来:“你醒了?”
“嗯。你怎么不叫我?我睡得太死了,呵呵,哈哈。”我没话找话地干笑了一阵:“你睡得好吗?”
“睡得还可以吧,只是醒来时感觉不好。”陈琪幽怨地看着我的face,叹息道:“这种事,任何女孩都会充满憧憬和幻想的,我也不例外。我一直想着,将会是跟一个英俊、阳光、温柔善良,简直全身发光如同天使一般的王子发生这些第一次,然后,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
这些服务反馈直接关系本人的能力问题,而且是男人的根本问题。我急切地问:“我做得比王子差吗?”陈琪摇了摇头,突然脸一红道:“我没比过,怎么知道?还可以吧。”我顿时心宽,自信再起,凑过去想拉她过来。她遮遮挡挡地不让我碰,我只好放弃骚扰行动。突然陈琪开口道:“你知道早上我醒来看到你时想到了什么吗?我的白马王子,怎么突然变成了个猪肉王子了?!”
妈的,侮辱我的形象万万不可饶恕,我跳起来就捉她。从里间追到外间终于将其擒获,按在桌子上逼她把形容词添砖加瓦成“风度翩翩、独一无二的猪肉王子”才肯作罢。此时身体紧密接触,我不由兴致又起,凑到她耳边说:“时间还早,我们再战两合怎样?”陈琪大叫着“不好!”用力挣扎扭动不已。只是给大爷揪住了,只要GDI的擒拿术本身没有错,她绝对挣扎不开。眼看我伸手去解她衣服,她慌忙叫道:“现在还不行,还疼!都是你不好,现在还欺负我……”说着说着,言语呜咽起来。
我明知她擅长作戏,也因理亏在先而心生愧疚,只得把她放开了。她整顿好衣服,揉了揉手臂说:“反正都这样了,以后只要相处得好有很多机会,你不要心急。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该回去上班了。”
“哎哟,我头昏,准是昨晚吹风感冒了……”我作势又往回躺。
每次这种装腔作势,最后的结果都是给陈琪用暴力破解法揪耳朵出门。我走在路上揉着自己的耳朵,觉得自己有些被虐待狂。把这个结论给她一说,她噗哧笑出声来:“我早就觉得你是了。改天我们玩SM,你叫我女王大人吧……”边说边笑得喘气。我听到期待已久的SM立即走神,全然不觉她要求我扮演什么角色。
所谓上班,对于我这样的新科战斗英雄(有证有章,十足真金),不过是说评书。那几个好事的旧军官搭了两张桌子,让我穿上G式作战服坐得高高的开讲。我敲诈了他们两顿鸡腿后,便开始添油加醋地狂吹起来。正吹到“黄二见那龙骨兵、倒拖大镰、面露凶光,一步~~~一步向老将们狞笑着走~~~去……”一段时,松田静找来了两个婚礼用的花炮给我放了一下,天上彩花纷扬,正应足了天花乱坠一词。
我水都不喝一口,用了一个小时把当时二十分钟不到的情景渲染得浓墨重彩、江山多娇,自己都觉得口才出众。可寒寒却担忧地问了一句:“救得再好,总是保卫环节出了问题。没人愿意被惊吓后拯救,都讲究太平无事,这……”我打断道:“你是说老将们虽然给了这边更多的米米,但是回头就要收拾这回保卫不力的罪名吗?”下面议论纷纷,都说按三星的惯例,不收拾才匪夷所思。我大笑道:“收拾来收拾去,也不过是找替罪羊而已。我又不象上次一样当着官给人丢去顶缸,要收拾的话,总有别人顶着,关我鸟事啊。”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露出后面陈琪那冰霜外露的脸。她大不耐烦地冲大家嚷嚷:“都挤在这里干什么,不用上班了?去忙自己该忙的去!”大家方才一哄而散。寒寒见气氛有异,脚步放慢想看看情况,陈琪又专门对她吼了句:“你没事做了?”寒寒方才一溜烟跑得没影。我坐在两米高处,俯瞰着陈琪的白皙脖根,心中YY不已。她一来就把人全赶跑了,难道是****攻心,想在这里跟我来个officedoing?正在胡想,陈琪喝道:“下来!跟我一起到总督府去一趟。”
这两天与黑炭头见面次数如尿频,对我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路上陈琪的表现非常冷淡,我找她说话,她根本不搭理,据我预计,肯定是出了什么坏事,难道是巴瑞特又反悔了要查我走私的事,陈琪负连带责任?如果不是这样,那就无法理解为何她看我的眼神如同我欠了她十万块钱逾期十年以上不还一般。
来到总督府见了巴瑞特,果然气氛异常。他连客套话都没有多说,直接推给陈琪一份红皮卷宗。陈琪看了卷宗,一言不发的站了起来,从肩膀上扯下少校军衔丢到桌上,转身便走了。我正想追出去,巴瑞特在身后说:“黄而,你看一下这个。”
“不看,级别不够。”我提醒道。
“跟你有关,看一下吧。”巴瑞特示意我坐下。
我只得转过身来坐下。一边看文件,巴瑞特一边说:“这次的保卫行动,上面非常不满意。警卫处处长和情报局局长暂时停职反省。据惯例,估计要降级处理。不是象你这样的降级观察,而是直接降级……上面非常看好你这次的表现,看了你的资料后,直接向我吩咐说希望恢复你原来的阶级和职务,取代陈少校。你有这个信心吗?”他拿起陈琪的军衔:“上次处分的事不用担心,总署有办法将其取消。只要你有信心,你会提早不经审查和刁难就得回属于你的东西。”
我完全不加考虑地回答道:“这里是个麻烦地带,意想不到的事层出不穷。下次出了事,又找我来顶缸吗?太麻烦了,升升降降的纯折腾人。我不接受,让别人来吧。”说完便戴上帽子走了出去。
走出总督府,我的心情颇为复杂。很早之前,我就希望陈琪这样嚣张的高干子女能受到一些打击,挫挫气焰。此次不但成功打击了其气焰,只要我愿意还可以复职。我想这个时候只要后悔走回去的话,大不了被巴瑞特多讽刺两句,还是可以复职的。可这其中总有种不舒服的东西象根刺一样梗在心头,使我不能作出这样的选择。
为今之计,先找到陈琪看看她有没有什么事吧。她把车开走了,我只得走回局里。过了好半天回到局中,看见大家都在议论什么,便凑上前问。或曰:“陈局长气冲冲地回来后坐了一会办公室,现在钻到更衣室里了,接近十分钟了都没出来,也没动静。”
情报局里有一个中型更衣室,主要用于大家换军便服,一向没什么男女之分。我走进去找了一回,发现陈琪坐在角落里她的衣柜前。走近一瞧,她的头靠在衣柜上,脸埋在头发下不住地抽泣。这件事里,她完全受的是无妄之灾。差点丢了小命不说,现在还被停职审查,是挺可怜。我走过去将手搭在她双肩上,说:“别难过了,想开点。”
她停止了抽泣,低声说:“手拿开。”
“为什么?你想得太多了,这样不好……”我强行把她拉了起来。她的情绪突然爆发了,大叫道:“我不要你假惺惺地!”猛地把我一推,转身就跑了出去。我预先缺乏心理准备,居然被她推得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一时没有想通。
这个女人虽然找我来发展伟大友谊和友谊之外的关系,却对我极度缺乏信任,枉自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舍命救她!这些事不想则罢,一想之下,我自己都想不通了。过了好半天,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找来帽子戴上,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哼,随你怎么想好了。”
说完这句阿Q语言,心情稍缓。我趁新局长尚未产生无人可打我的考勤之机,早退回网吧打理生意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