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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重仰面躺在软榻上,薄唇苍白无力,轻轻地勾了勾。
“福禄,去尚衣局,选最好的料子,裁几身衣服送到三月阁去。”
福禄欲言又止,“狼主——”
萧姑娘明目张胆地给您下毒,您何必如此呢?
“刚才易太医说的很清楚,若是再晚上一步,您的性命堪忧——”
“朕让你去!”
姬重视线好像冬日泛着冷气的寒铁,冰冷地骇人,福禄身子一抖,噗通跪下,咬着牙,只能应是。
空旷的大殿只余下姬重一人,喉咙不停泛上来痒意,他重重咳嗽了两声,又咕咚咕咚灌下一杯冷水才勉强压下去。
俊冷的眸子显出无奈的心痛。
往常,他是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自己画地为牢,生生将自己给圈了进去。
灭了萧氏皇朝,灭了萧氏满门,反而爱上了那桀骜冷艳的女帝。
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的恨。
亡国灭家之仇。
换了他,只怕也会选择……下手。
姬重阖上了眸子,落寞死寂的气息萦绕在身周,落拓无力地不似是掌握天下的帝王。
心痛无力的感觉一阵阵涌上来,垂在椅子旁边的手握了握,好似那温暖的感觉还在身旁。
手掌,慢慢收紧。
掌心,空荡荡一片。
即使她那么心狠,时刻都惦记着自己的性命,姬重还是忍不住地想要靠近她,将她抱在怀里。
……
苏梓下了剧毒。
在她身上和倒下的药碗里,姬重靠近她,便会中毒。
日光逐渐西移,苏梓斜着身子倚靠在窗边,青丝若瀑布垂下,周身无半点多余的饰品,容颜清冷若谪仙。
阿法芙垂首立在角落里伺候,寂静的房间里半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
“现在什么时辰了?”
素手翻过书页,苏梓恍若不经意地询问,“回姑娘,快到酉时了。”
酉时……
过去大半个时辰。
龙腾殿那边没有响动,苏梓长长的眼睫毛颤了下。
想必是失败了。
“姑娘,福总管来送衣裳了。”
来的正是时候。
苏梓敛了敛眸,“请福总管进来。”
福禄胖乎乎的脸上挂着笑,躬身请安,“姑娘,这些是狼主命奴才给您送过来的。都是最上等的料子,您暂时穿着,等到尚衣局将衣服做好了,会再送过来一批。”
一排宫人捧着金盘,苏梓懒洋洋地起身,纤细白皙的手指捻了捻布料。
入手舒适。
最上等的料子。
苏梓精致的眉眼动了动,轻薄的红衣拖曳在地上,端的是雅致贵气。
掀了掀眼皮,苏梓转到福禄面前,嗓音含着三分笑意,“狼主下午休息地可好?”
福禄眼神登时凛了凛,想到狼主的警告,纵使心里头十分地不解,替狼主叫屈,他也不敢违背狼主的命令,一板一眼地回道,“回姑娘,狼主未曾休息,一下午都在批阅奏折。”
苏梓抓住了福禄瞬间的眼神变化,但那说不定只是巧合。
着实不能确定,姬重中没中毒。
她忽然觉得事情索然无趣起来,“多谢福总管送来的衣服,小金子,送福总管出去。”
【苏梓:零零妖?】
【零零妖?!】
仍是没有任何回应。
叹了口气,阿法芙见苏梓心情似是不悦,将衣服小心地安置好,“姑娘,可是心情不好?”
苏梓单手撑腮,眼尾稍稍挑起,风流纵闪而过,语调悠长的开口,“你们狼主……是什么样的人?”
“姑娘,私下妄议狼主,那是要杀头!”
“没事,左右这三月阁没有旁人,你就随便说说,我随便听听罢了。”
“这……”
苏梓素白的手捏了块糕点,神情似笑非笑。
她脸上没有任何不悦的神情,红唇微微翘着,即便是如此,阿法芙仍旧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极强的压迫力。
“好吧,姑娘知道,奴婢便告诉您。”
狼主连正红色衣服都给了萧姑娘,日后这阏氏的位置……
至少萧姑娘会是极为受宠的。
她一个小奴婢,同主子抗什么呢。
“奴婢给您讲……”
阿法芙从十二岁便呆在王庭中伺候,对王庭中事如数家珍,连带着对姬重的事情也极为了解。
姬重为大王子时不受老可汗喜欢,十五岁便将姬重派往军队中,说是历练,实为放养。
死在外边,便死了。
偏生姬重极其出色,短短五年掌控了狼族最为出色的鹰师,回到王庭之时,他已经变成了那万里长空中的雄鹰,再没人能辖制住他。
阿法芙眼睛里满是倾慕和敬佩,语气里的激动怎么都遮不住,“姑娘,您知道么,狼主凯旋的那一日,王庭中的姑娘都为他疯狂了!狼主是狼族最勇猛的勇士,他就该拥有草原上最美丽的花……”
“那阿法芙是草原上最美丽的花儿么?”
苏梓出言调侃,阿法芙红了红脸,小声说道,“姑娘说笑了,倾慕狼主的女子不知道有多少,也只有像您这般出色的女子才有资格站在狼主身边。”
苏梓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阿法芙脸上,这小妮子,以为拍个马屁这事就过了?
素手点在桌边,美人水眸潋滟流光,比那三月春江水还要柔软上三分,“我问你,你说的草原上最美丽的花儿是谁?”
语调轻柔,语气却不容置疑。
阿法芙沉默下来,苏梓低笑一声,“你放心,说了也没事。”
“难不成你觉得,我会为了你家狼主跟那朵花杠上?”
“奴婢没有那个意思!”
姑娘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唯一的选择就是回答。
“是沅公主,老王后认定的下一任王后。”
公主?
“你们狼族还能同姓通婚?!”
吓死她了。
“不是不是,”阿法芙知道苏梓误会了,连忙解释,“沅公主是老王后收养的。”
哦。
这样啊。
阿法芙说了不该说的话,提心吊胆的,生怕苏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苏梓瞧在眼里,只觉得好笑,倒也不去挑明。
她跟姬重之间,必有一死。
什么沅公主,于她而言,倒是没甚关系。
这小妮子年纪不大,想的倒是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