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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永隐晦简单地讲了个大概，把高年的罪过摘了个干净，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高太后给庾哲施加压力。
他伪造了证据，到时候只需要把事情全部推到牢头身上就可以了。
高太后思忖片刻，点头道，“高年若是没参与此事，平白被人冤枉，哀家不会坐视不理的。”
高永立刻道，“今日下午案子开堂，到时候还请太后娘娘帮我儿做主。”
庾哲为了此案准备了许久，顶着高家的强压审案，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如此，却更加坚定了庾哲查明真相的决心。
“大人，开堂的时辰到了。”
庾哲站起身，拂了拂衣摆，脸上满是坚毅的神色，“把牢头跟高年提出来。”
“是。”
九王爷被害一案在整个京城里掀起了轩然大波，是以听闻庾哲要开堂的消息，衙门外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老百姓，全都是过来看热闹的。
经过的年轻男人见衙门口围了这么多人，忍不住也凑了上去，“大爷，这边是怎么回事？”
老汉占了个好位置，闻言回过头，“后生不是京城人吧？”
年轻书生点头，“晚辈是来参加秋闱的，刚刚到京城。”
老汉来了兴致，给他解释，“年前啊，七王爷跟九王爷入京给太后娘娘拜寿，这九王爷身份是尊贵，这运气不好啊，先是得罪了东厂的大都督，给了卸了条胳臂，眼瞅着给养好了，莫名其妙又给冒出来三个假货，当天四个九王爷站在大街上，那光景老汉都是瞧见的，模样长相是一模一样，吓得老汉以为自己瞎了眼。听说这事儿给闹到皇帝陛下跟前儿了，陛下发了怒，四个全给关到牢房里，还没审出个结果呢，倒好，被人全给放倒了，一个没剩。”
老汉说的风趣，听得周围人也跟着议论起来。
“听说这凶手支使了牢头给王爷下毒，四个人都死了！”
议论纷纷的百姓们探头往衙门里边看，被衙役们给挡了回去。
“太后娘娘是高家出来的，那九王爷跟七王爷是一伙儿。听说七王爷跟九王爷想要请命去北边御匈奴呢，太后娘娘迟迟没同意，两边对峙很久了，该不会是因为这事……”
口无遮拦的年轻人立刻被捂住了嘴巴，遭到了警告，“不要乱说!”
“升堂！”
一众衙役戳着杀威棒，“威武……”
庾哲坐上堂，眼神凛冽，“来人，带人犯高年！”
高年穿着白色囚衣，被人扯着，嘴里骂骂咧咧地走上堂。
“大胆，见到大人为何不跪？！”
捕头拔出剑，冷喝高年让他跪下。
高年满不在乎地甩了甩头，“一个从四品的官儿也想让我跪下？庾哲，你最好现在就放了本少爷，不然我肯定让你后悔生出来！”
庾哲不以为意，一个纨绔子弟还不能让他动怒，示意捕头退下，道，“高年，你以银子贿赂牢头为你卖命，此为第一罪。毒杀皇亲国戚，此为第二罪。买通杀手妄图杀人灭口，此为第三罪。三罪齐罚，本官诛你九族也不为过！”
“庾哲，你甭在本少爷面前耍威风，”高年吊儿郎当地坐在地上，翘着二郎腿，“诛我九族，你有那个胆子？”
庾哲皱起眉头，高年准备打死了不承认，他冷声道，“来人，带牢头上来。”
“太后娘娘驾到——”
人未至声已到，一众人连忙跪下，“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高太后摆摆手，穿着甚是隆重，“大家不必多礼，老九的案子事关重大，哀家只是过来瞧瞧。”
庾哲心稍稍紧了紧。
重新坐到堂上，只是这一次，他行事要更加小心。
高后是给高年撑腰的。
果然，庾哲再看下去的时候，高年的神情更加肆无忌惮了，甚至冲着他挑衅地勾了勾唇。
“来人，带牢头上来。”
庾哲继续审案。
暗处，苏梓跟祁铮坐在衙门对面二楼的酒楼上，苏梓撑着腮帮子，笑眯眯地道，“高太后来的真是时候。”
祁铮瞧了苏梓一眼，“就算高后不来，这件案子的结果也不会有改变。”
苏梓挑了挑眉头，眼中神采惊人，笑嘻嘻凑到祁铮面前，“都督大人，要跟奴婢打了个赌么？”
“赌什么？”
苏梓倒下一杯茶递给祁铮，“奴婢赌高年会被判刑。”
祁铮淡道，“那本座就赌……高年不会被判罪。”
“彩头呢？”
苏梓笑得像是只小狐狸，眼睛弯弯地眯成月牙，流光狡黠，流光溢彩的样子。
祁铮抬了抬下颌，“你想要什么彩头？”
“若是奴婢赢了，都督大人要帮奴婢做一件事情。”
“若是你输了呢？”
苏梓纤细的手指头在祁铮面前摆了摆，“奴婢不会输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祁铮颔首。
台下此时庾哲已经摆出了杀手的供词跟牢头的证词作为证据。
庾哲命人将证词拿到高太后那边去，高太后瞧了一会儿，锐利的凤眸瞧向跪在地上颤颤发抖浑身冒汗的牢头，道，“你下毒毒害老九，可知毒害皇亲国戚乃是诛九族的罪过？！”
她冷喝一声，吓得牢头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
高太后眼神冷幽幽的，“哀家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不然的话……”
眼中的威胁之语甚是明显。
“……太后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牢头跪在地上，哭天抢地地喊，“小民有罪，是庾大人威逼利诱，小民不堪刑罚才认罪的，人是小民毒杀的，跟高公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娘娘明鉴，娘娘明鉴啊！”
牢头翻供翻得猝不及防，庾哲一时也脸色难看的很。
他重重拍下惊堂木，“李铁，你最好从实招来！”
“否则的话，不管是谁都保不住你的性命。”
牢头在街头上混的，见风使舵的功夫炉火纯青，见到太后娘娘来给高家撑腰，想也不想就翻了供。
完全忘记了之前是谁在追杀他，他险些丧命高家人屠刀下的事情。
庾哲气得太阳穴青筋直突突，却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