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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梓醒过来时,右侧靠近太阳穴的地方隐隐作痛,一阵一阵地压着她。
“醒了?”
祁铮见她睁开眼睛,脑袋上还有紫青色的淤青,神情颇为嘲讽,“本座调你来这裕鎏宫,你该做的事情没做,惹出来的祸事一堆,临了还需要我来照顾你。”
苏梓支起身子,“都督日后若是让奴婢贴身伺候着,奴婢保证会谨慎行事,绝对不再给都督添麻烦。”
“你已经给本座添了很多麻烦了。”
祁铮眸光含着深意,瞧着她。
苏梓心中一凛,嘴角扬着笑,“奴婢一定会尽早修养好身体,尽好身为奴婢的责任。”
“那最好。”
祁铮警告性地看了苏梓一眼,才转身离开。
“大小姐,那祁铮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丁仪从暗处闪身出来,凛声道。
“随便他。”
她针对的是高太后跟高家,便是被祁铮发现了,他亦不能如何。
“你去,盯着高家,他们一旦动手,你就把事情捅出去。”
此事高太后身在深宫束手无策,高家为了太后的位置定然会相助于她。
高永为人心狠手辣,办事不给旁人留下任何后路。
这件事情,按照他以往的行事风格……
苏梓勾唇笑了笑。
是夜,大理寺监牢。
牢头点头哈腰地迎进一个年轻男子,在前边为他提灯引路,“高公子,您要找的人就在那边。”
“您看。”
高年看了眼身边跟着的小厮,小厮立刻把手里的食盒递到牢头手上,“去,给那四个人吃了。”
这食盒里下的毒,只有高太后的暗桩手里有解药。
如此一来,他们根本不需要分辨。
高年眼神狠辣,牢头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提着食盒的手颤抖了下,这是杀人的生意啊,是丧良心的。
“公、公子。”
那小厮斜眼瞧着牢头惊恐的模样,提着声音,“怎么,不想干?”
“不,不,能够为高公子效劳是我的福气。”
高年鄙夷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赶快把事情解决,本公子就在这里看着,你要是敢玩花招……”
牢头身子抖了抖,声音惶恐,“高公子放心。”
那四个九王爷都关在一起,牢头把食盒递进去之后,坐在最外侧的九王爷冷哼一声,一把夺过食盒,“算你识相!”
“几位爷,这是外边送进来的孝敬王爷的吃食,牢房里没什么好吃的东西,只能请几位爷委屈了。”
“费什么话!”
四个人在牢房里关了一整天,都饿了,食盒里的东西做的也算是精致,他们拿起筷子就吃。
小厮一直站在暗处偷窥,眼瞧着他们把东西吃下去,“公子,都吃了。”
“行了,赶快走,莲儿还在倚翠楼等着本公子呢。爹真是的,这种事情随便一个人就能做了,非得让我来干,浪费时间!”
“都是些假货,有什么好说的!全毒死也好。”
正好省了他一趟一趟跑的功夫。
四个人,全死了。
牢头跑了。
大理寺卿郭志震惊失措,跌跌撞撞直奔监牢,只瞧见了四具尸体。
他眼前一黑摔在地上,小厮赶忙扶起来,看见郭志惨白的脸色吓了一大跳,“大人,您怎么了?”
郭志浑身无力,扯着嗓子喊,“备车——不,备马,我要立刻进宫面见太后!”
不管这四个九王爷哪一个是真的,但其中有一个肯定是真的。
皇家人死在他的府衙里。
别说前程了,他的小命都要没了。
高太后递了信儿给高家之后,便早早睡下了。
高永办事她还是放心的。
三更时分,皇宫早已经落下了锁,郭志满头大汗站在宫门前,苦苦哀求侍卫,“你就让我进去吧,我有事情需要立刻跟太后娘娘禀报。”
侍卫面无表情,“大人,此时太后娘娘早就已经歇息了,您有什么事情可以等明日上朝。”
郭志一路气喘吁吁地骑马奔过来,汗已经把后背浸湿了。
他必须得今日跟太后娘娘上报,不然明天上朝时,百官询问,只怕太后娘娘要跟他算账,到时候龙颜震怒,他小命不保啊!
“大人,您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此时已经三更,您再等候两个时辰,就是上朝的时间,到时候跟皇上禀报也不迟。”
“要不然,你给我递个消息?跟太后娘娘说,出了大事,需要娘娘立刻定夺。”
侍卫沉吟片刻,见郭志确实是非常着急的模样,“那我便替大人递个消息进去。”
消息到了半路,便被苏梓早就安排好的人拦截下来。
郭志在门口等了大半个时辰,侍卫摇摇头,“大人,太后娘娘没有要宣您觐见的意思,你还是回去吧。”
完了。
郭志双腿发软,浑身失了力气。
连通气的时间都失去了。
“嗵!”
“嗵!”
“嗵!”
晨鼓击了三下,百官鱼贯而入。
跟郭志相熟的官员瞧见他形容狼狈的模样,一脸诧异,“郭大人,今个儿怎么来这么早?初入仕的时候也没有瞧见您如此有激情呐?”
郭志哪有调笑的心思,苦笑一声,“别开我玩笑了。”
说罢,步伐沉重地走进了金殿,反正迟早都是一个死,他还不如挺直脊梁,说不定还能搏个机会。
众臣先是谈了谈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七王爷老话重提,继续说要带兵出征北匈的事情,向皇帝请命。
太后微微一笑,此时她底气十足,“要说出征征讨北匈,自然是和林军最为合适,想当年镇北侯领着一众和林军同北匈蛮族鏖战三月,最后逼得北匈拔营后退数千里。”
“既是要出征,自然还是和林军。”
“这……”
百官一时都没有说话。
和林军在祁铮手中,先帝在时他曾经率领和林军讨伐叛逆,虎符便一直留在了祁铮手中。
百官曾经都觉得不妥,甚至心有不忿。
大汉铁骑,威名赫赫的和林军,落在了阉人手里。
但是连一手调教出长林军的镇北侯都未曾说什么,他们跟长林军毫无关系之人,又有什么立场去夺过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