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营造处的贾师兄提醒,周青峰才知道自己还能有年货福利领。
要说这太虚观就跟事业单位似的,每个月到手的银钱是不多,但隐形福利待遇挺好。
入了观,只要是弟子,不管是内门外门,吃喝就不愁了。住宿也不花钱,栖霞山地皮有的是,多盖几百套房子轻轻松松。
逢年过节的,药王殿的弟子都极为忙碌,要采购时鲜水果,牛羊鸡鸭,糕点糖果,孝敬门内各路毛神。
这福利还得拿得出手,若是礼物办的不好,药王殿的弟子还得挨骂,被认为办事不利。
至于置办礼物的银钱,一来靠栖霞山周边田产所出,二来靠挂名太虚观名下上百家商铺赚取。
回头想,周青峰拿一颗破珠子换个内门弟子的名头,实在挺赚的,享受的待遇太好了。
‘缩地成寸’,赶往主峰药王殿。
上百号药王殿的弟子正在忙,一位蒋师兄负责此地要务。铁木作为其徒弟,奔来跑去,累的口水都干。
人群中,周青峰招了招手。
铁木瞧见了却没法过来,拉了身边一名师弟,指着周青峰道:“去给周师叔跑个腿。”
沈师侄比周青峰还大两岁,过来稽首行礼,请周师叔到偏殿,可以提前选年节礼物。
“师叔我入门不久,不是太懂。”周青峰也学长辈模样,随手送点好处,再来询问道:“这挑选年货有啥诀窍?”
跑腿的沈师侄到手一个小瓷瓶,里头是些低阶丹药。
周青峰手里的丹药挺多。
有的是太虚观每月给内门弟子发的,也有历年积欠补给妙玉的,更有徐幼薇等师姐自己炼的。
师姐们修为太菜,手艺太差,炼的丹药连狗都不吃,顶多是毒不死人,只能用来跟外门弟子打好关系。
发给周青峰的那份品质中等,用来跟内门弟子交朋友是不错的礼物。他看不上的丹药,别人可不嫌弃。
最紧俏的是给妙玉师尊的福利,大多是观内师祖炼制的宝贝。有丹药,有符篆,有法器。
这些品质最好,周青峰也不客气,有的自用,有的交给七位师姐,有的则拿来‘攻坚’拉拢人
反正妙玉师尊不在,败点家业也无所谓。
沈师侄姓沈,扬州来的盐商子弟,虽说入门不久,可他家里大大的有钱,也是走了古德的门路,买的入门资格。
只是跟‘壕无人性’,拿国宝级珍珠来走门路的周青峰相比,沈师侄花的钱还不够。
他进了药王殿却不是内门弟子,也就比护教会那些练拳脚的强些。
将心比心,沈师侄掂量周青峰身份,就觉着是背景深厚的超级大款,随便一出手就能混到妙玉门下,肯定是比自己强多了。
至于周师叔为何平日不显山不显水,那肯定是过于低调,年纪虽小却有大家气度。
收了周青峰给的丹药,沈师侄眉开眼笑,躬身领路,低声问道:“师叔想要些啥?”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啥?”周青峰步入偏殿,里头摆放的像个展览会,长桌上各色年货样品。
有珠宝首饰,珍稀丹药,名贵法器。来人只要点几样自己喜欢的,自然有人送上门。
沈师侄又问:“师叔平常缺啥呢?”
这个问题好,周青峰仔细想想,说道:“我身边缺可靠的人手,很缺。”
要成就大事,说到底还是用人。没人便是一切白搭。如何把人用好,还是一门大学问。
他本以为这需求很难解决。沈师侄却笑道:“师叔真是说笑了。小侄最近得知,妙玉师祖在本门以乐善好施闻名。
门内每年要卖出去上万奴仆,大半是妙玉师祖收容而来。师叔是妙玉师祖门下高徒,怎么会缺人手?”
周青峰听得悚然一惊,还以为自家便宜师父是个奴隶贩子,但仔细想想沈师侄话里话外的意思......
还真算是奴隶贩子。
如今天下纷乱,到处都是流民。大元朝的救济做的稀烂无比。为求活命,大把的人朝江南富庶之地跑。
地方志上动不动就记载‘天大旱,人相食’‘岁大饥,十室九空’之类的话语。
逃难的流民数量可不是几千几万,而是动不动几十万,很容易引发大规模暴动。
周青峰在江宁县时经常见成排的外地流民缩在街市一角,插标卖首——真就是朝自己脑袋上插根草标,任挑任捡,自卖自身。
李姨娘的丫鬟梅儿,便是这样被她父母给卖掉的——能卖掉就算好了,卖不掉的只能活活饿死。
尤其冬天,收尸的都要忙不过来。
一旦流民太多,县城的城门压根不会开。
城内男女老少都得上城墙日夜防守,直到城外流民死绝。否则城里人也要跟着倒霉。
卖出的人没有任何人身权力可言,绝大多数就是奴隶。他们被当作牲口使唤,也活不了几年。
这时候有能力敞开收容流民的就是万家生佛,某种意义上也是大功德。
妙玉在外头收容流民,养好身子再转卖出去,这可是太虚观的一个大进项,大生意。
说来也奇怪,自家师尊办的如此大事,在门内居然默默无闻。要不是周青峰闹腾了一番,低阶弟子中没几个知道她。
“我刚入门嘛,身边正好就缺。”周青峰连忙找补。
沈师侄也告歉,“是小侄糊涂,对师叔照顾不周。待会我就去挑八男八女的健仆,送到师叔住处。”
八男八女?
周青峰心说:“来这么些人,我那地方根本住不下。”他再次摇头,“仆人嘛,贵精不贵多。”
哦......沈师侄露出‘秒懂’的表情,暧昧的眨了眨眼睛,“师侄明白,师叔定然是瞧不上那些寻常货色。
最近江浙一带洪涝,富庶之地都闹了饥荒。门里趁机收了一批‘炉鼎’,品质相当不错,师叔想不想先挑一挑?”
周青峰也‘秒懂’,此炉鼎并非炼丹的炉鼎,而是修行辅助之人。
有些修士为了突破瓶颈,会特意挑选资质上等的童男童女,精心培养,待其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强行汲取其灵力进而突破。
这等童男童女便是‘炉鼎’。
被汲取之后,‘炉鼎’筋脉尽毁,便会快速衰老成为废人,连重活都干不了,进而悲惨死去。
只是这世界弱肉强食,哪怕是全真教这等讲究仁义道德的门派,也没禁止此事。
周青峰心里有些犹豫,但片刻后吩咐道:“带路,我去看看。”
沈师侄却压低声音道:“不瞒师叔,盯着这些‘炉鼎’的同门挺多。
我师父那边谁也不敢得罪,已经上报掌门师祖,将这些‘炉鼎’竞价卖出,价高者得。
师侄带您去,看中了哪个,我给您报个价,您回头得筹钱,还不是小数目。”
沈师侄领路,出了药王殿,进入附近的五行院。
五行院分五个小院子,金木水火土,是主峰各家仆役落脚之地,也用于库房,或临时待客。
七八个十岁左右的孩童被关在一栋小院子内四下戏耍,男女都有,女孩占多。
修行之人看根骨,就像高考看分数。
周青峰作为体育生,他的根骨就跟他的高考分数一样,只能学‘电子竞技’。
院子里这些童男童女是从无数流民中挑选而来,无不是根骨奇佳之辈,有上‘清北’的基础。
周青峰每看一个,沈师侄就给他报个价。
“九岁男孩,汉中来的,被爹娘卖了,二品根骨。底价八百两,一千五百两绝对能到手。”
“十岁女娃,不明来历,一品根骨。可惜是个瞎子,底价不会高于一千两。”
“十二岁女娃,根骨差了些,年岁也大,相貌不错,底价不会少于一千两。”
周青峰看了一圈,嗯嗯不停,心里却有些不太满意。
原因无它,这些可怜的娃娃根骨也许很好,但基本来自穷苦人家,没受过啥教育。
他忽然问了句,“把这些炉鼎培养成型,需要几年?”
“至少十年,也有十五年,二十年的。”沈师侄答道,“大户人家养家仆都得常年培养。”
“养一个炉鼎花费不少吧?”
“那是......每年花销至少两三千两银子。得雇人教他们读书识字,丹药可劲的喂。
不少内门弟子都没他们过的好。不过等到汲取之日,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瞧那边几个干活的仆役,就是今年废掉的炉鼎。走路慢腾腾的,用不上劲,脑子也糊涂,过两年就会死。”
院子角落里蹲着十几个精神萎靡的男女,乍一看面容苍老,四五十岁的中年,仔细看也就二十几岁,却没了年轻人的活力。
当周青峰听到这些人受过至少十年以上的强化教育,便多留意了几眼。
‘报废的炉鼎’们大白天的都昏昏然,干些摘菜缝补之类的活计,且还干不明白。
沈师侄感叹道:“这些人修行半生,有的甚至步入筑基期,个顶个的聪明,还极为勤勉。
做炉鼎的还必须是童男处子,被汲取前不是英姿勃发便是娇美动人,皆是天之骄子。
只是被汲取后,他们会立刻皮肉松弛,形销骨立,变得不人不鬼,模样丑陋,被迅速逐到五行院干杂活。
这些人若是能进内门,必能将我太虚观的实力拔升一大截。只可惜,观内长老也有自己的儿孙,没那么多位置留给他人。”
周青峰也才意识自己能被古德送去妙玉门下是极其幸运的事,只因妙玉师尊没道侣,所有资源都给了自己弟子。
若是去拜其他五代师祖为师,去了也是给人当垫脚石。人家有资源也是先顾了自己孩子。
沈师侄感叹一番,便要带周青峰回药王殿。
周青峰却说自己要跟那些待选的‘炉鼎’聊聊,又随口点了几样年货宝物,让沈师侄先去准备。
等碍眼的人一走,他便走到院子墙根下,停在一名‘报废的炉鼎’面前。
那‘炉鼎’估摸二十五六岁,原本是个相貌堂堂的青年,此刻却腰背佝偻,面黄肌瘦。
此人的瘦还不是饥饿的瘦,而是病态的瘦,眼珠昏黄,面容愁苦。
瞧见眼前多了个人,‘炉鼎’放下手里摘菜的盆,费了好半个力气才抬起头,默然的望着,眼神失焦。
“你叫什么名字?”周青峰问道。
男子不答,仿佛弱智一般。
周青峰又问了另外几人,全都如此。
有个厨房的管事见周青峰衣着体面,连忙上来招呼道:“老爷,您是来看炉鼎的吧?
那帮年少的才是炉鼎,这些是废物。他们脑子都糊涂了,说不了几句囫囵话,甭理他们。”
周青峰冷冷瞧了管事一眼,亮出自己的翠玉牌,低喝道:“没你的事,滚远点。”
管事瞧了眼牌子,屁滚尿流的跑了。
看周围没人关注,周青峰随便找了个‘报废的炉鼎’,伸手按住其头顶百会穴,灌注一道灵力进去。
灵力注入极为艰涩,原本的修行奇才,现在经脉尽毁,比周青峰的根骨还差。
可当两人肢体相连,跟着灵力而去的,还有佛宝调理根骨和经脉的奇效。
‘报废的炉鼎’初始没什么反应,但一分钟后眼神逐渐清晰。
他猛然抓住周青峰的手腕,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干涸的喉咙里发出沙哑而无助的低语。
“真人,救我,救我,我愿以死相报。”三分钟后,‘报废炉鼎’竟然站了起来。
周青峰却松开手,低喝道:“蹲下,啥也别说,就当无事发生。”
‘报废炉鼎’的思维暂时恢复正常,非常机警的又蹲下,左右扫了几眼,继续装做给厨房摘菜。
周青峰又给另外十几个‘报废炉鼎’输送灵力,能恢复正常神识只有区区三个,其余的连佛宝都回天乏力,救不了。
能恢复的也只是暂时现象,他们修为全无,如同废人。
唯一还有点价值的便是他们至少接受过十年以上教育的头脑,以及从云端跌落的滔天恨意。
三人中,两男一女,都很听话,也很机警。
他们经历了人生大变,没谁能保证其心态是否还正常。但能救这些‘报废炉鼎’于水火的,也就只有周青峰了。
三个废人安安静静的蹲着,静静等待吩咐,虽不知眼前少年有何目的,却知道是自己唯一生路。
“我住静林观,夜里三更后来。能来,我便救你们一把。来不了,也别埋怨了。”
周青峰并不详说自己目的,故意不给太多信息,更不给这些‘报废炉鼎’多少选择。
静林观?一名女‘炉鼎’点点头,“弟子知道此地,三更后必到。真人之命,弟子绝不违背。”
又一名男‘炉鼎’低声问,“我等头脑清醒的皆是今年才被废的炉鼎。依旧昏沉的都是去年的。
师父可愿再多救几人?我还有几位同年师兄弟,被安置在别处。还请师父怜悯他们十来年苦修.......”
周青峰故作高深,不置可否,袖子一甩,人已经走出七八米外。
三个‘被废炉鼎’不敢再问,也不敢追,只能继续蹲在墙角,默默给厨房摘菜,小声议论。
“这是那位真人?其灵力虽弱,但极为精纯,不在我那狼心狗肺的师父之下。”
“看着年岁不大,我在太虚观十来年,没见过此人。”
“修为高深者,皆有易容化形之能。可不能轻视。”
“我等经脉尽毁,如同废人。这真人似乎要招揽我等,意欲何为?”
“我不管那人什么目的,哪怕利用我,要我去死都行。我本是内门弟子,根本不是炉鼎。
可我那丧尽天良的师父嫉妒我修为高,竟然吸我灵力,废我经脉。只要我有一丝机会,都要复仇。”
“静林观是哪里?我还真不知道。”
“我知道,静林观是女修待的地方。观主妙玉是五代门人,一向独来独往,少有人知。”
厨房管事又来了,吆五喝六的骂这些‘报废炉鼎’手脚太慢。
太虚观上下几千人要吃要喝,每天杂活极为繁重。若是伙食供应不上,厨房管事就要挨骂。
三个头脑恢复的‘报废炉鼎’立马低头,可他们心头已燃起重生之火,烈焰熊熊。
周青峰回到药王殿,那位沈师侄帮他打包好了好些年节礼物,询问要送到何处?
“能送到江宁吗?”
“当然。”
周青峰报堂兄周继嗣的新家地址,还请沈师侄帮忙传个口信,说自己年前回去。
临走时,沈师侄特意递上一份名刺,说家里命他在太虚观多多结交上师。
周青峰年岁小但辈分高,沈家年前也会有一份礼物备上,还请师叔莫要嫌弃寒酸。
“师叔如今也算太虚观红人,刚刚就有人特意来问师叔喜好,届时送上门的年礼定然多多。”
这本是一句恭维,周青峰听得却心头示警。他知道自己其实是狐假虎威,并没有多少根基。
沈师侄是不了解自己,才会以为自己来头大。其他人顶多像营造处的贾师兄一样,知道他手里有些稀奇本子而已。
若有人刻意来问他喜好,这太反常。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是谁来问?”
“也是一位师叔,三十岁许,瘦高个。只是师侄入门不久,认识人不多,没能问到其姓名。”
这更奇怪了。周青峰不认识什么瘦高个,想不出是谁。
“周师叔,可有什么不妥?”
“倒没什么不妥,只是有人来问,我好歹也得知道是谁?想想要不要备份回礼,免得难堪。”
殊不知,瘦高个的道人这会出现在雷神殿,找到值殿的道童月静,劈头盖脸的问道:“你师父古德回来了吗?”
月静正在偷瞄小抄本,被吓的混乱将本子丢进桌内,整了整衣冠,走出几步道:
“见过高师叔,我师父两个多月前外出云游,至今未归。”
“云游个屁,他是不是犯了什么事?躲出去了?”瘦高个道人怒道:“我问你,静月观那个周青峰是怎么入门的?”
月静吓一跳,躬身道:“高师叔,这事得问我师父,内门弟子的事,我不知道啊。”
瘦高个猛拍桌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师父玩的什么猫腻,那家伙奸懒馋滑,是师兄弟中最没用的废物。
他执掌雷神殿,眼里只有金银。
妙玉师叔收了七个女徒,古德没收到钱就硬卡着不给办收徒的手续。
这次他做的更过分,把个不明来历的小子安排到妙玉名下,搞得跟我们这些入门二十几年的同辈。
无耻至极!
说......你师父到底收了多少钱?就不怕妙玉师叔回来,一剑砍了他?”
这可就事关师父名节和雷神殿利益,月静不得不挺起身板据理力争道:“高师叔,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青峰师叔入门,那可是完全按规矩来的,公开公平公正。他是本门遗孤,理应优先安排。
如今内门弟子名额有限,唯独妙玉师祖没有收徒,青峰师叔落在她名下,名正言顺啊。
这事连田师祖都赞不绝口,有何过错?”
瘦高个大怒,“你小子拿田师祖来压我监察院?信不信我把你丢进牢里好好拷问几天?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否则扒了你的皮。”
月静脸色顿时发白,两腿颤巍巍,有点扛不住。
就这时,云游两个多月的邋遢道人古德跨入雷神殿的大门,不悦道:
“谁要扒我徒弟的皮啊?原来是高师弟,你个监察院的没事跑到我的雷神殿来做什么?”
一看师父回来,月静连忙跑过去,躲在邋遢道人身后。
瘦高个猛回头,哼哼冷笑道:“古师兄,你收钱的胆子太大了,这次惹到大麻烦了......”
邋遢道人打断道:“为周师弟入门那事,是吧?人家妙玉师叔都同意了,你在这哔哔个屁啊。”
瘦高个当即一愣,“什么?妙玉师叔会同意你给她派个男徒?”
“怎么......不行啊?我这次外出云游,恰好见着妙玉师叔,向她通报此事。
师叔也是很通情达理的,得知青峰师弟天资聪慧,根骨绝佳,欣然收徒,要认认真真培养个衣钵传人。”
“你......你在唬我。”
“快年底了,师叔也要回来。你不信,到时候去问呗。”
瘦高个这下没话说了,“好好好,你个邋遢鬼真有胆子。等妙玉师叔回来,我一定回去问。
我是不信妙玉师叔会收个男徒。这绝无可能。若证实你在胡扯,我非把你这雷神殿殿主的皮给拔了。”
瘦高个愤愤离开。
月静追到殿外喊了句:“高师叔,慢走啊,可千万小心地上狗屎,踩上就恶心了。”
瘦高个回头瞪了眼,把月静乐得哈哈直笑。小道童回头就夸邋遢道人,“师父,你回来的太是时候了。
那瘦猴来好几次了,每次都问青峰师叔入门的事,每次都吓唬我。这次更可恶,说要把我丢进监察院的大牢。
现在好了,有妙玉师祖点头,青峰师叔的事就算过去了。没人能再来挑刺。”
月静手舞足蹈,但很快就笑不出来。
“师父,你好像不开心,脸色为啥这么难看?等等.....您该不会真的在唬高师叔吧?
他可是监察院的。
难道妙玉师祖没点头?你在胡说八道?”
古德依旧不说话,做沉思装。
月静的脸都白了,高呼道:“这要命的事,师父你也敢胡说?惨了,这下真的惨了。
咱师徒现在打包袱逃命还来得及吗?”
邋遢道人在外头躲了两个多月,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没想到却出了岔子。他一跺脚,骂道:“逃?逃个屁。
你以为我这两个多月云游是干啥?就是为了提前跟妙玉师叔打个招呼。
只要她能认下周青峰,我就给她那七个女徒办入门。
可没想到啊,师父我找了两个多月,江南一带都找遍了,愣是没找到人。
眼看快过年了,我以为妙玉师叔已经回来,于是匆匆忙的回山门,却碰到监察院的来找茬。
姓高的逼上门来,我岂能弱了气势先认错?那只好先胡说几句糊弄过去。
只是......”
雷神殿的师徒俩愁眉苦脸,脑子里都一个疑问——妙玉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