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当赵括再次进入西院时,压平车间的一个匠人将一张有些粗糙泛黄的纸张呈给了赵括。
赵括皱着眉头看了看眼前这基本上称不上纸的玩意,微微叹气,他接着将水滴在了上面,水落纸面迅速就散开了。
这玩意估计现在就只能用来擦屁股,看来造纸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赵括只能全力头脑风暴,回忆着前世看到的那些知识。
太过粗糙、吸水主要是因为纤维结构太过松散了,造纸好像是要用到胶水,可是在这个时代可没有化学胶水,所以他只能就地取材了,很快他就想到了动物胶。
至于发黄的问题,赵括很快便想到了办法,向纸浆里掺入白土,虽然这玩意在后世不允许使用,因为略带毒性,但在这个时代,只要当场毒不死人,那就没有任何问题。
甚至赵括还记得可以往里掺入少量金粉,那做出来的纸张,便会散发着点点金光。
为了解决动物胶的问题,赵括再次来到了马服君府。
还是一样的策马奔驰,还是一样的语气,“老头子,我需要你的帮助了!“
赵奢看到赵括再次将马骑到了宅邸之内,也只是皱了皱眉,连提都懒得提了,“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需要大量的兽骨!”
“兽骨?也是神方里的?”
赵括点了点头,“老头子,你有渠道吗?”
“这个很简单,我们赵府就有不少毛皮铺子,之前那些骨头、烂肉都直接扔了,看来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
赵括心情不错,“那就交给你了,这种原料就在你这里加工吧,分散一种材料,还可以降低泄露的风险。”
接着,他便将熬制动物胶的方法告诉了赵奢,自己则去往了招贤馆。
赵括记得招贤馆里好像有个水平不错的矿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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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
长平君府邸西院。
赵括看着面前的三种不同颜色的纸张,面露惊喜。
第一种发黄的纸张是没有掺入白土的,比起之前的草纸,除了表面光滑之外并无大的变化,赵括拿起毛笔在上面书写了几下,只有轻微的扩散,完全可以用来书写。
第二种雪白的纸,则是掺入的白土,此刻的纸张毫无之前草纸的弊端,不仅色泽雪白,而且光滑细腻,这是赵括加大了动物胶的比例,他拿起笔再次写了起来,几乎没有扩散,这纸已经和现代的纸张没有什么区别了。
至于最后这种染着点点金色光华的白纸,则是赵括让人在里面掺入少量金粉而已,与白纸并无区别。
“来人,将这三种纸各取部分,然后装入锦盒,我要入宫见大王!”
“其他人给我全力造纸!”
“喏!”
......
赵括拿上锦盒带着一队卫士向着赵王宫疾驰。
很快,赵括便来到了檀台宫,由于此时已是下午,朝议也早已结束,所以赵括很快便被赵王召入了宫中。
“赵君,如此匆忙地来找寡人,所为何事啊?”
赵括将礼盒捧在手中,表情严肃,“括是来送礼的!”
“哦?”赵王看到了赵括的郑重,也不免收起笑容,“赵君,是何礼物啊?”
“请大王屏退左右!”
“好。”赵王不疑有他,朝内侍们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寡人与长平君有要事相谈。”
“喏!”
待殿中只剩赵王和赵括两人时,赵括将锦盒轻轻打开,三摞不同颜色的纸张便呈现在赵王眼前。
赵王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激动,“这...这难道就是赵君之前提到的神物?寡人还以为只是你的推脱之言,没想到真有此物。”
赵王双手略微颤抖地拿起了一张白纸,用手背轻轻触摸,“好白,好滑,有如少女的肌肤一般。”
赵括笑了笑,将一支沾了墨汁的毛笔递给了赵王,赵王在纸上写上了一个“赵”字,黑色的字体和白色的纸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赵王抑制不住地喜悦,连连夸赞道:“好神物,好神物啊!”
“大王,此物还未命名,不如就请大王命名吧!”
赵王摇了摇头,“此物是你赵家所传之物,怎能由寡人来命名?”
“大王所言差矣,括说过,此物要与大王分享,大王当然有权利给其命名!”
赵王看着赵括真诚的眼神,心中也不由得感动万分,“既然如此,寡人就取一个字吧,另一个字由赵君来取吧!”
“那就听大王的!”
赵王沉思了片刻,说道:“既然此物是你赵家传下的,同样是我赵国的,那我的一个字就用‘赵’吧。”
“那第二个字就用‘纸’吧。”赵括并没有多想,而是用了前世的名字。
“好,那此神物以后就叫‘赵纸’了。”
赵括又指着三种不同的纸张说道:“大王,这三种纸造价各不相同,这种姜黄色的纸成本最低,这种雪白色的纸成本适中,这种散发着金光的纸价格最为高昂。”
“请大王单独命名吧!”
这次赵王并没有推脱,“这种姜黄色的就叫做书生纸,这种雪白的就叫做美人纸,散发金光的就叫君侯纸吧。”
“大王的命名生动形象,那就这么定了吧。”
赵括拿起一张君侯纸,便开始在上面写起了字。
赵王有些疑惑,“赵君,你在上面写的什么?幼竹、麻、布是干什么用的?”
“大王,这是赵纸的配方,我要写给大王,您可要好好保存!”
赵王听后,立马按住了赵括,然后便将写了一小半的纸张撕碎了,“赵君,不需如此,朕信你。”
此刻,赵括也有些感动,“大王,括说过要将此物分享与大王!”
“既然如此,那寡人便将赵纸之事全部委托与赵君处理吧,所以这配方,寡人也是留之无用。”
赵括拱了拱手,“那括就将赵纸之事说与大王,如若大王无异议,明日朝议之时,括便呈上奏折,让诸位大臣再行审议。”
“好的,赵君你讲吧,寡人洗耳恭听。”
两人商议了近两个时辰,直到王宫即将落锁,才堪堪商议完毕。
“大王,你觉得如此可否?”
“寡人倒是并无损失,但明日诸位大臣恐很难同意!”
“括也不能保证,只能尽量去说服他们。“
赵王点点头,“即便不成,赵君也无需自责,寡人也不会让诸位大臣怪罪到赵君身上的。”
“多谢大王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