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剑脉因天魔而毁，我会想办法...只是，我不能带她下山，你换个条件。”
听到顾冷秋的要求，叶萧一愣，随即拒绝道。
“我只有这一个条件...”顾冷秋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明亮的眼睛期待地看着叶萧，忽闪忽闪地，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我觉得你一定会答应的...因为你从不让人失望...”
“如今的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把你们掌门带下山，你是想要你们玄霜院关门大吉吗？”叶萧耸了耸肩，苦笑说道。
“为什么不能让他们来保护你？你想想，一个掌门身边配几个护道者，我觉得很合理。”顾冷秋美眸一闪，一副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知道我身边会遇到什么...与其跟着我下山，继续玄霜院避世潜修，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叶萧轻轻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
“他们敢...”顾冷秋眼睛一瞪，冷冷说道。
可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怯生生却很坚定的声音。
“我愿意！”初瑞雪看着叶萧，开口道。
“你看吧...我就说他们不会有意见的。”顾冷秋眼中闪过得意的神色，笑着说道。
叶萧叹气，转头看向初瑞雪，缓缓说道，“丫头，你可要想清楚，我运气一直不怎好，跟在我的身边，不但不会有什么机缘，以后还会有像九天武库那样的凶险...甚至弄不好命就没了...”
“我愿意...”初瑞雪不假思索，说道，“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
“很好，不愧是我的传人！”顾冷秋拍了下手，很满意地看向叶萧，问道，“这下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叶萧久久的沉默，过了很久之后，怅然叹息一声，轻轻地说道，“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在他最虚弱的时候，把玄霜院这个庞然大物绑在他身上，与其说是交换条件，倒不如说是一种对他的保护。
人之一世，锦上添花者常有，然雪中送炭者寥寥。
而顾冷秋便一直都是那个雪中送炭的人。
“算上这一次，你欠了我多少人情了..”顾冷秋扳着手指，笑道。
她双手如灵蛇一般的缠上叶萧的脖子，身体一点点儿的贴在他的身体上，眼中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说道：“如果实在还不起的时候，你可以考虑以身相许...”
“总有一天我会踏上仙界的，到时候连本带利一起还给你。”叶萧轻轻一笑，认真地说道。
“仙界啊...”顾冷秋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微微黯然，但是很快又换上了一副嬉笑的表情，对着初瑞雪说道，“你也很不错，师祖给你的一份见面礼...”
说着，顾冷秋右手一指，顿时她的面前出现了两道剑气，其上光芒闪烁，却是一白一黑。
两道剑芒一出，顿时天地变色，可怕的杀气在她四周交错形成漩涡，卷动天地。
“剑之大道...她果然走到那一步...”叶萧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平复，喃喃道。
“我一生练剑五百年，于飞升之前悟出了两种剑之大道...其一为杀！剑之所指，有死无生！”
“噌”
黑剑爆发一阵惊天动地的剑鸣，剑气风暴顿时席卷天地，一股萧杀阴冷之意弥漫，让伏在地上的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这是一种生死被掌握的感觉，似乎只要对方一个念头，自己就会灰飞烟灭！
“其二为破！此剑一出，万法皆破！”顾冷秋再次一指，低声喝道。
白剑猛然震动，化作了这天地间凌厉的剑光，在她低喝之下，其四周的黑色剑气，也都随之一顿，仿若承受不住，如同一只远古凶兽欲要从其内撕破冲出一般。
“凝！”
顾冷秋轻轻拢了拢被剑气吹起鬓发，平静地伸出右手猛地一握。
“滋滋滋”
虚空中两道黑白剑气猛地一顿，紧接着剑气不断缩小，最终落在了顾冷秋的手掌中，变成了一黑一白颜色的两个手镯。
“现在，我将这两条剑之大道赠予你，祝你在剑道一途上走得更远。”
顾冷秋走到初瑞雪身边，将两个手镯递给她，像是在递一件无关轻重的东西，笑着说道。
“这太贵重了...师祖...我承受不起...” 初瑞雪连连后退了几步，慌忙跪下说道。
剑之大道，那是无数剑仙追求一辈子都未必可以感悟的东西，可顾冷秋一出手就是送了两条。
任何一条大道，都能直指修炼的本质，让修炼者在之后的修炼上再也没有瓶颈。
“若是你以后想要跟一直在叶萧的身边，我建议你还是收下比较好...”顾冷秋看着叶萧的身影，轻轻地叹息道。
“他是一个一直往前走的人，走得很快很快...所以等到他回过头，总是身后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顾冷秋将黑白镯子强行套在初瑞雪的手上，接着身体微倾，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
“当初我没有做到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看好你...”
然后，她拍了拍初瑞雪的肩膀，留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接着不等初瑞雪反应，身形一闪，落在了叶萧的身旁。
“好了，看样子我这道意志也到极限了...是时候说再见了...”顾冷秋笑着说道。
凝聚两道剑之大道消耗了顾冷秋大量的灵力，她金色光芒组成的身体正在变得渐渐暗淡。
对于顾冷秋这样的话，叶萧不由沉默了一下，神态有些黯然。
他不是没有经历过离别，只是有太多离别，最后都变成了永别。
叶萧沉默了许久，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说出两个字。
“谢谢...”
“不要那么伤感嘛，或许我们会在不远的将来再次相遇。”顾冷秋轻轻抱住叶萧，柔声说道，她的身影正在不断化作光粒，虚空中慢慢消散...
“哦，对了，我在祖庙的树下给你留下了一件东西，希望对你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