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之拢眉。
宋轻语怎么可能在京都,她和家里的关系并不好。
拿起手机,陆衍之拨通了千叶的电话。
“宋轻语在吗?”
接电话的是徐妈,在陆家待了二十多年了。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在。”
陆衍之眯眸。
看来,真的是沈舟看错了。
挂了电话,陆衍之给沈舟回消息。
【宋轻语在千叶。】
沈舟:“???”
不会吧?
那背影真的很像宋小姐?
难道,宋小姐还有个双胞胎姐妹?
陆衍之的第二条消息,接踵而至。
【和顾寒星开完会了吗?他怎么说?】
沈舟一秒恢复工作状态:【顾总很满意,说没什么问题,周四就可以签约了。】
陆衍之看着沈舟过来的消息,淡漠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顾寒星原是京都顾氏的接班人,但因为三年前,出了车祸,双腿废了,自那之后,便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废物。
但他却选择和顾寒星合作。
因为,顾寒星可不是废物。
他将来一定大有作为。
最重要的是,忙完这一次的合作,他终于可以给自己放个假,陪宋轻语了。
【我周三去京都。】
陆衍之发完消息,轻轻地闭上眼睛,唇角漾起浅浅的弧度。
……
京都。
宋家。
得知宋轻语和顾寒星周五就能领结婚证了,张澜心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轻语,既然你要嫁人了,你爸爸留给你的那一屋子的古董……”
宋轻语正在削苹果,闻言,她将锋利的刀尖刺进果肉中:“那是我爸爸留给我的嫁妆。”
张澜面色讪讪。
一旁的徐娇娇,反而不满地嚷嚷起来。
“虽然是你爸爸留给你的,但那是夫妻共同财产,按照法律,有一半应该是我妈的,你既然都要结婚了,就应该把我妈的那一半,还给我们家!”
宋轻语握紧了刀柄。
张澜拉了拉徐娇娇。
徐娇娇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再说了,那些古董给你也不中用,你有这么多古董,陆衍之还不是看不上你,最后只能灰溜溜嫁给顾寒星这个废物!”
“娇娇!”张澜急了。
宋轻语却松开了刀柄,她皮笑肉不笑看徐娇娇:“嫁给顾寒星这个废物,的确是一点挑战性也没有。还是陆衍之有意思,我看我还是回A市吧。”
徐娇娇一下子傻眼,不敢说话了。
宋轻语慢慢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眉目相似的母女两人:“那些古董,是我爸留给我的嫁妆,也是留给我的唯一遗物,谁要是敢惦记,下场就像这个苹果——”
噗嗤——
刀刃尖锐地穿过果肉,露出森森的刀尖。
张澜和徐娇娇看着这一幕,心惊肉跳。
直到宋轻语离开很久,徐娇娇才终于回过神。
“妈,你看她……”
张澜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安抚的语气里带着森冷:“放心,那些古董,我是一定会拿回来的!”
宋轻语开着车子,在别墅附近狂飙了好几圈,心口还是疼得窒息。
倒不是因为她的母亲联合继妹抢她的嫁妆。
而是心疼她爸,年轻的时候,怎么就看上了张澜。
她爸爸原本是中科院的文物修复师。
精通古书画、手表、各种器皿……的修复,可谓是全方面人才。
这样的人才,虽不可能大富大贵,但绝对可以过上很好的生活。
可……
张澜看不起她爸爸的工作,觉得他就是一个破修东西的。
非要让他去经商。
爸爸虽然不喜欢人情往来,但为了张澜,还是辞了工作,下海经商了。
他人聪明,做事又实在,很快便在古玩这一行,做出了名堂。
后来。
宋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他回家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了。
宋轻语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医院洁白的病床上。
宋爸爸用干瘦的手一直拉着她:“轻语,那些古董都是你的,记住了,那是给你的,千万……千万不能给任何人!包括你妈妈!”
宋轻语那时还不明白爸爸是什么意思。
直到宋爸爸头七那天,她见到了徐天成和徐娇娇。
才终于知道,她爸爸在外面拼命挣钱的时候,张澜早就耐不住寂寞,和徐天成暗通款曲,还生下了女儿。
她爸爸攒下的所有家业,全都给了张澜。
唯独那一别墅的古董,始终被宋轻语紧紧地攥在手里。
从北带到了南,又从南带着回来。
那是她爸爸留给她的唯一念想,就是拼了命,她也会保住的!
叮——
一条短信弹了出来。
是顾寒星发的。
宋轻语收回神思。
【周三晚上,在赫连酒店门口见一面吧。】
赫连酒店,便是宋轻语现在住的地方。
她拢眉:【不是周五才领证吗?】
顾寒星看着短信,都能想象到宋轻语一脸嫌弃的模样,他唇边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虽说我们是联姻,没有感情,但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我可不希望,领证当天,就被记者拍到新婚夫妻,冷脸领证的新闻。】
【所以提前见个面,演练演练还是很有必要的。】
【好。】
宋轻语的回答很爽快。
这倒是有些出乎顾寒星的意料。
事实上,顾寒星的这点要求,和陆衍之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所以,宋轻语并不想和顾寒星掰扯,浪费时间。
而且,想要护住那些古董,仅凭她自己的力量是不够的,她需要顾寒星。
时间眨眼到了周三。
陆衍之坐在SVU里,听着视频电话那头的沈舟汇报最新情况。
“顾总知道您今晚抵达京都,已经给你安排好了酒店,就在我现在所在的酒店顶层,是个总统套。
我去看了房间,一切都是按照您的喜好收拾的。”
“嗯。”
陆衍之心不在焉的应道。
沈舟跟在他身边好几年了。
既然他没有意见,那就没问题。
沈舟察觉出了陆衍之的分心,但却什么都没有问。
这么多年,他已经学会了,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陆衍之挂了电话,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觉得浑身不得劲。
今天出差,宋轻语没有给他发一路平安,也没有给他发当地的天气预报,更没有给他准备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