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倾挣扎了下,“两件事根本就扯不到一起去。”
“我后悔了还不行么?”
江怀和司机笔挺地坐在前面,中间没有下挡板,将两人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要不是因为心里放不下她,他也不用跑到这种地方来。
许言倾还是将话题扯开了。“这几天你还是不要联系我了,村上的那些人跟我混得挺熟,接个电话都要凑我耳朵边上听听。”
“她们对你没有起疑心吗?有没有问你,为什么要在这住这么久?”
“问了啊。”
许言倾对她们撒谎的时候,声泪俱下,没人不信的,“我说我为情所伤,有个谈了七年的男朋友劈腿了,我一时想不开要跳江自杀。”
“我妈甩了我一巴掌,就把我丢过来了,让我冷静冷静,反思一下。”
聿执不得不佩服她这编故事的能力。
“这劈腿的男友,是我吗?”
“你别对号入座,本故事纯属虚构。”许言倾将脸凑到窗边,外面很黑,风吹动树梢,连一道影子都打不出来。
“不过这儿的嫂子们心地都挺善良的,为了带我走出失恋的阴影,天天拉着我打牌,我从她们嘴里听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许言倾说得还挺带劲,聿执都怕再让她住上一个月,她会被哪家的壮汉哥哥给拐跑了。
“在这儿什么都吃不到,馋吗?”
“不馋,每天吃得饱饱的。”
许言倾看到聿执下了车,径自走到后备箱去,很快,他就拎着两大袋东西,重新坐回车内。
“你只能在车上吃了,让你解解馋。”
聿执说着,将一个保冷杯递给她。
“这是什么啊?”
“你喜欢的奶茶,里面还有珍珠。”
许言倾喜欢喝这玩意,各种口味尝过之后,还是最原始的珍珠奶茶最对胃口。
她一口灌入喉间,“还是冰的。”
“难得才给你喝一次冰的,”聿执说着,将蛋糕盒拆开,“冰激凌蛋糕。”
“大晚上的,你想甜死我吗?”
聿执手掌托着那个不大的蛋糕,认真地睇着她,“真的觉得甜吗?”
他眼神那么炽热,许言倾挖了一小口送到嘴里。
她有时候胆子挺大的,有时候又胆小如鼠,“明天开始不许来了。”
“那你每天都要向我报平安,每一顿吃了什么,也要告诉我,我不放心。”
许言倾好几天没碰这种能量炸弹,尝一口后有些停不下来。
“慢点吃。”
聿执抬手,用指腹擦拭着她嘴角的奶油。
江怀注意着四周,隐隐约约看到前面有道人影,“小爷,有人来了。”
许言倾惊得赶紧将杯子递回去,“我得走了。”
“你这样下去不是正好撞上吗?等等。”
车内的灯关了,许言倾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接近过来,她看不清是谁,外面的人更看不到里面。
但男人没有走过去,而是在车窗上敲了敲。
“哪里来的车?为什么停在这里?”
男人见没人搭理,便打开手机的灯光,透过那层玻璃,他隐约能看到里面应该坐着人。
“不出声的话,我可要喊人了。”
许言倾趁着男人这会在驾驶座的一侧,她赶紧推开车门出去了。
男人将灯光照到她脸上,正好看到许言倾将车门关起来,他想跟进去的视线被挡住了。
“余医生,晚上好啊。”
年轻的余医生定睛细看眼,“你是?”
“我是王婶的侄女啊,前两天你去孙伯家看病,我瞅见过你……”
余医生将信将疑,注意力还是在这辆车上,“你是要出门吗?”
“不是。”许言倾走过去,“我们边走边说。”
余医生杵在原地没动,他打量着车身,聿执这回坐的车和以往的都不同,就是一辆再普通不过的小轿车。
“我打个电话给村长吧。”
许言倾觉着有些怪异,说不出的滋味。
“是我男朋友啊,他来看我。”
许言倾目光带了些疑惑,盯着余医生看,“这村子难道还静止外来车辆,不得入内?怎么和防贼一样啊?”
余医生的脸色松缓了不少,“大晚上的,我送你回去吧。”
许言倾打开手电筒,说了句行。
聿执看着她的身影,就跟在那个余医生的边上,两人越走越远。
“既然是男朋友,他为什么不去王婶家里?”
“你有所不知,我刚为了他闹自杀,家里人知道了肯定骂我。余医生,你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余医生盯着许言倾的表情,她似乎就是个很简单的女人,喜怒哀乐都在脸上。
“我不是很懂。”他轻轻地道。
“反正他刚才哄过我了,我打算再给他次机会,不过你能暂时帮我保密吗?我不想让她们都看不起我……”
余医生可不管别人的闲事。“好。”
他将许言倾送回到家,“晚上还是别到处乱走,你对这儿不算熟悉,注意安全。”
“谢谢余医生,晚安。”
两天后,村上的陈老三在地里干农活时,呕吐晕倒了。
许言倾跟着一帮妇人,合力将他从田里救起来。
找到许言倾帮忙的那个女人也在,她捂着嘴角,带出一串哭音,“我女儿之前就是这个症状,一直吐,我以为是肠胃出问题……”
许言倾拿了手机,想要喊救护车。
“快,余医生来了。”人群中,有人喊了这么一句。
“怎么回事?”余医生快步走来,看了眼地上的陈老三。
“他吐得厉害,晕倒了,打120吧。”许言倾已经拨出了数字。
“不用,”余医生出声阻止,用手探了下陈老三的额头,“发烧了,先送去社区医院吧。”
“可他这样很危险……”
余医生让大家帮忙,将陈老三给抬起来,“这不是什么严重的病,你喊救护车过来,反而耽误时间。”
“就是,余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
“有余医生在,他肯定没事,走走走……”
许言倾看着那帮人,就这么将人抬走了,余医生走在前面,就像是他们信奉的一个神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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