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倾看了眼时间,汪琳珊应该快到家了。
她沉默着。
聿执单手搂住女儿,将她抱到了怀里,饱饱将他的手臂拉过来,“妈妈,我想和你一起吃饭……”
“还要去动物园。”
许言倾心软的不行了,饱饱开始左一声右一声地撒娇。
“妈妈来呗。”
“妈妈,你现在在哪?”
许言倾屏息,面对女儿不停的言语‘攻击’,她很快就沦陷了。“好,妈妈今天一定过来。”
“真的吗?说话要算话啊。”
“好,一定算数,妈妈白天有点忙,晚些时候去找你,好吗?”
饱饱虽然是想着现在就见的,但她知道妈妈肯定也有自己的工作。“那我等你哦。”
“好。”
许言倾听到楼底下传来了汽车喇叭的声音,她赶忙起身。“宝贝再见。”
“妈妈再见。”
她挂断通话后,快步冲下了楼。
宗觞亲自替汪琳珊开的门,许言倾跑了过去,推开他后,伸手抱住了从车里出来的人。
“妈。”
“言倾。”汪琳珊迫不及待得要告诉她,“原来那个孩子还活着,她在聿执身边。”
许言倾不由疑惑出声,“你怎么知道的?”
宗觞在旁边,不冷不热地插了句话,“刚才阿姨见过聿执。”
“你们怎么会见面的?说了什么?”
汪琳珊目光怯怯地望向宗觞,她对他的那种恐惧感,是从心里面漫出来的,“我都是按着你的吩咐说的,一个字都不差……”
许言倾闻言,视线也刺向了宗觞,“你让我妈干什么了?”
“什么都没做啊,就是想让聿执相信,你当初是自愿离开他的而已。”
许言倾握紧了汪琳珊的手,“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你别把我妈扯进去。”
宗觞早就习惯了她这种态度,他自顾往前走着,“带阿姨上楼休息吧,这一路上,她也挺辛苦的。”
母女两偎在一起,汪琳珊想着聿执视频里的女孩,她这会还是又惊又喜的。
上楼的时候,她轻声问着许言倾,“你也知道了吗?孩子活着的事?”
“我……”许言倾想到饱饱,心里再多的艰涩和忐忑不安,都被压了下去。
她唇瓣忍不住往上扬起,“我昨晚见过她了。”
“太好了,太好了。”汪琳珊激动不已,许言倾握了下她的手指,示意她别出声,也别把欢喜表露在脸上。
宗觞在前面走着,脚步沉沉,没有回头,一双眼睛里铺满了细碎的阴鸷。
他将汪琳珊带到一间客房前,“阿姨,以后你就住在这。”
汪琳珊点了点头,许言倾带她进了卧室。
“妈,你还好吧?腿脚怎么样?”
“没事了,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汪琳珊用手在腿上敲着,“已经能行动自如了。”
许言倾听到浴室内传来水流的哗哗声,宗觞从里面出来,神色如常,“言言,帮阿姨拿套睡衣,我给她放了洗澡水,舟车劳顿,泡个澡吧。”
许言倾对他心存戒心,“好,你先出去吧。”
宗觞站在那里没动,但是却有两个佣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许言倾几乎是习惯了,将手臂拦在汪琳珊的身前。
“你们都出去!”
两个佣人身材强壮,一人一边按住了许言倾的手臂,将她从床上拉起来。
宗觞走到汪琳珊跟前,这几年里,她也瘦得厉害。
几乎一下就被宗觞提起来了。
这种场景,对许言倾来说不陌生,“你住手!我妈身体不好,宗觞,你放开她!”
汪琳珊被拖进了浴室内,偌大的浴缸中还在放水,他将汪琳珊的上半身压在边缘处,手掌紧按着她的脑袋。
“宗觞——”
许言倾眼睁睁看着妈妈的脸,被全部按到水里面去。
瞬间的缺氧感,带出了令人惊惧的窒息,汪琳珊两条腿在地上蹬着,剧烈的挣扎。
许言倾想要跑过去,但是被人死死地按着,几人推搡之间,她摔倒在地,被一个佣人用膝盖压着她满是骨头的后背。
汪琳珊双手不停拍打,溅起来的水花打在宗觞的脸上。
许言倾歇斯底里,哀嚎声几乎贯彻了整个房间,“宗觞,你松手!别这样,我已经都听你的了,你放了我妈!会出人命的,这样会出人命的啊!”
许言倾看出来了,宗觞并不是想吓吓她的。
他把汪琳珊按在水里后,根本没有提起来的意思,一口气都不给她喘。
汪琳珊脚上的鞋子蹬掉了,扑腾的双手渐渐没了力气。
她裤子上晕开了湿渍,整个人因为窒息而失禁了。
许言倾两手用力往上撑,但是没用,身上压着两百来斤的重量,她一口气血涌在喉间,眼前也出现了一层黑影。
直到……
汪琳珊突然就不动了。
一动不动。
两条手臂掉进了浴缸中,水还在不停地落下来,浴缸里满了,水正在往外漫。
许言倾握成拳的手砸在了坚硬的地砖上,“妈——”
“宗觞,你也给我收尸吧,我死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宗觞将汪琳珊从水里面拉出来,推倒在地上。
许言倾看到她的手臂软绵绵地甩在旁边,一动不动。
佣人这才松了手,她连滚带爬地进去,地上很滑,她一下摔在了汪琳珊的身边,前额重重的着地。
但她顾不得痛,许言倾手掌摸到汪琳珊的脸上,一遍遍喊她,“妈?”
“妈妈!”
不要——
她不想才认回一个女儿,就失去了唯一的妈妈。许言倾不知道要怎么施救,她在汪琳珊的胸口敲击着,“妈,你快醒醒,别吓我。”
宗觞让站在门口的佣人,去楼下把家庭医生叫过来。
这是溺水,救援的时间拖不得,许言倾一把扯住宗觞的裤腿,“快救救我妈,快点!”
家庭医生很快上来了,他跪倒在汪琳珊的身边,宗觞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幕。
许言倾手足无措,看到医生开始心肺复苏,宗觞将湿透的袖子往上挽。
“言言,现在我说话,你能听了吗?”
许言倾几乎咬碎了银牙,“我虽然跟聿执走了,但我什么都没说。”
“我不光要这样,我还要你答应我,不准再去见你的女儿。”
笔趣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