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因为有洗碗机,也没有什么需要齐棹的。
齐棹就回房间先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他在打开箱子时,正好遇上收拾好了餐桌的祁危上来准备将他的衣服清走。
齐棹稍顿。
祁危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齐棹行李箱里的东西。
Beta的戒心比omega还高,贴身衣物都刻意用不透明的袋子封存好放到了夹层带拉链的网格中,双重保险。
祁危有些遗憾,但不算多。
他知道齐棹常穿什么样式的,也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齐棹所有的一切,他都知晓。
“要帮忙么?”
“不用。”
齐棹把平板拿出来:“我东西不多。”
祁危点点头:“好。”
两人安静地收拾了东西后,祁危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手底下的人都知道他今天在干什么,非要事不会电话打扰,祁危也知道。但他仍旧面不改色地挂了电话。
刚好收拾完东西的齐棹就问:“你公司的事吗?”
祁危没有点头,也没摇头:“没什么事。”
可齐棹在这方面实在难骗:“二哥,你去忙吧,我也没什么事了。”
祁危稍顿。他知道要适当给一点空间和距离,把人放在身边抓得太紧,会让人反感。所以他到底还是点头:“好。”
“我回来再跟你说给你安排的司机,你今天要是还要出门,直接打我电话就可以,我再调派。”
不是祁危故意的,而是昨天实在是太晚,他做了太多事,司机已经来不及去排班了。
要知道他在昨晚去了实验室又去找了国主,一晚上都没睡,还跑到齐棹房门口等着。
齐棹不是很在意:“嗯,我今天不出去了。”
他实话实说:“有点累,待会准备睡一下。”
于是两人就暂时说了再见。
转身离开时,祁危还回首,看了眼拿出毛巾准备洗个澡睡觉的齐棹:“阿棹。”
齐棹停住脚,心尖仍旧不可避免地如烛火般在他如风的话语中摇曳了一下。他不明所以地看向祁危:“怎么了?”
祁危微微勾唇:“晚上见。”
好吗?
——他把后面两个字吞了下去。
因为祁危知道,问出口的话,这话的意思就会有些不一样了。
齐棹虽然是beta,但不是石头。
齐棹觉得祁危好像很在意一些仪式,昨晚也是要跟他说晚安,今天也是……这难道也是alpha基因里的优雅吗?
他不是很在意地点头:“晚上见。”
祁危弯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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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棹说洗澡睡就真洗澡睡。
就是他个人其实更习惯用浴缸,浴室里也确实有浴缸,而且比他之前用得都要大不少,约莫是为了贴合祁危,毕竟祁危实在是太高大。但……齐棹还是没用浴缸泡一个澡洗去疲惫。
因为想也知道,这是祁危用过的,他再用…感觉会很奇怪。
所以齐棹在将头发吹了个半干后,就直接躺上了床。
他是闻不到信息素,但人不是没有信息素就没有味道的。之前祁危抵着他肩膀闻他时,齐棹就隐隐约约嗅到了一点源自祁危身上的气息。
不是什么信息素的味道,就是他原本的,既有人的肉丨体的气味,又带着独特的只属于祁危的感觉,危险又强势,也是滚烫无比的。
就一如现在齐棹躺在床上在枕头和被子上闻到的味道。
“……”
要不还是换一下床上用品吧?
但是刚才收拾东西的时候,祁危显然是刻意没有将他的被子和枕头抱走。
他要是换,敏感的alpha大概率会多想吧?
齐棹闭了闭眼,有几分无奈和痛苦。
他是真的很想睡个好觉,但萦绕着他的属于祁危的味道……算了。
齐棹告诉自己,他总要习惯的。
就当现在开始习惯吧。
不过也许是因为昨夜实在是没睡好,夜里醒来了很多次,始终浅眠、做着清醒梦,加上这几日被堂妹要和柳风联姻的事困扰着,齐棹也没怎么睡,彻底放松下来后,总有点魂在飘的感觉,所以虽然他躺上床后脑子思绪挣扎了好一会儿,但他还是没多久就睡着了。
他侧睡着,脖子上挂着的项链跑到了颈侧,装着祁危信息素的小圆球也就被压在了他的脖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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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找祁危的确实不是什么小事,是一个国家项目出了点问题,需要他拿主意。
祁危开完会后,第一时间没动。会议室里的人散得差不多了,祁危才慢慢起身往外走。他没有立马回家,而是去了办公室。后头还有些收尾工要处理。
但祁危打开了自己的平板。
许谌舟过来时,就看见祁危低着头,盯着平板眼睛一眨也不眨。
他聪明地在远一点的地方站住脚汇报,也不用担心祁危听没听。
反正在他说完后,祁危嗯了声。
许谌舟又低声:“老板,齐家那边现在是怎么说?”
——在私底下时,许谌舟都是喊祁危“老板”。
祁危眼皮都没撩起来一点:“你说哪个qi家?”
许谌舟听到这话,就知道了答案,弯腰鞠躬后,正要无声退出,祁危又喊住他:“等下。”
许谌舟停住,就见祁危慢吞吞地勾了下唇,意味不明地问了他一句:“什么话能在他面前说,什么话不能,应该不用我提醒你吧?”
许谌舟当然明白,他也知晓祁危为何会提醒他这么一句,他因为和齐棹的情分被祁危重用,却也因为和齐棹的情分而在祁危这和别人不一样:“老板,您放心。”
他把齐棹当朋友不假,对齐棹有诸多愧疚也是真,但他不会拿许家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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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棹这一觉睡得有点久,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神奇。
因为往日他就算是困了做午休,也不会一个午觉睡到四点多快五点。也许是因为太累了?
齐棹洗漱后下楼时,就听见了厨房传来的动静,便见回来了的祁危已经开始在做饭了。
“……”
好惭愧,人家才是“老板”,却已经处理完事情回来给他做饭了,而他才醒。
“晚一点就可以吃饭了。”祁危回首看向齐棹,勾着唇,如果忽视他的体型,他这样看着,当真有几分邻家哥哥的感觉,神态温柔不说,还恰好围着围裙,卷着袖子在炒菜:“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了甜豆花。”
京这边喜欢吃咸豆花,而且用料比较多。
但齐棹的口味偏南方,他喜欢甜豆花,尤其喜欢甜牛奶打底的甜豆花,再放一些芒果或是芋圆。
这个口味,是他妈妈培养出来的。
他妈妈去世后,齐家对他虽然没有说不好,但再也没有人再外出回来后给他带一碗甜豆花了。
所以齐棹微顿后,感觉自己的左手手腕无端有些不舒服。
他掐了一下,慢慢应了一声,又很想跟祁危说谢谢了。
……重逢不过短短两日,他想要跟祁危说的谢谢就已经有十几声了。
齐棹猜得到,祁危不想他跟他说谢谢,是想培养他的“骄纵”,想让他理所当然地让他为他做什么事,对于一个alpha来说,这会让他们有极大的满足感。
——alpha行为研究课上说过。
如果,这样祁危就能满足的话,那他就拿这个当谢礼好了。
反正他已经没有家了,祁危又不会强迫和他发生关系,就这样住下去,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齐棹说了好,又去洗了手打开了盒子,就见里面是芒果。
他估摸着不是芋圆是怕他吃不进饭。
齐棹尝了口,味道和他喜欢的口味一模一样:“二哥。”
他有点好奇了:“你在哪买的啊?我以前在京的时候,京这边都没有这个口味的豆花。”
齐家并不是一开始就在京这边的,是他的母亲去世没多久后,齐家往这边发展,所以才搬过来了。
他们现在那个别墅山庄,都不能说齐家的老宅,因为是齐牧从别人手里买来的。说来也是怪,那户人家就是因为投资失败变卖房产,当时齐家做地产这一块,正是热火朝天,又有国家扶持,大手一挥就买下来了那个庄园。
如今地产不香了,大家都开始转战网络、电子还有新产业,齐家也陷入了风雨飘摇。齐棹看过了,他估计齐牧如果再没有神来一手的话,要不了多久也要变卖那别墅山庄。
祁危轻笑:“这些年经济发展快,南北两地都有不少彼此的地道美食,这家豆花在祁氏总部的楼下,我吃过几次,他家的芝士番薯也很好吃,只是那个要现做现吃才是滋味……下次带你去。”
“好。”齐棹又问:“你也喜欢吃甜的吗?”
祁危对他很了解,可他对祁危一无所知。
既然以后要一起生活,总得知道知道吧。
祁危透过厨房窗户的反光看着齐棹模糊的影子,轻轻笑着:“嗯,我的信息素平时太呛人,总会让人想到无穷尽的酒局……我更喜欢它甜一点的时候的味道。”
因为那个时候,都是他遇上齐棹的时候。
齐棹没忍住:“二哥,如果买一瓶烈酒的话,能闻到你信息素的味道吗?”
话刚出口,齐棹就暗叫不好。
——在社交礼仪中,当着一个alpha的面说想闻他的信息素,是一种骚扰啊!
但祁危在一顿后,先关了火,转身走向他。
他一步步走过来,身上的缱绻温柔就一点点化为危险和压抑着的疯狂:“你想知道我信息素的味道吗?”
齐棹:“我……”
他想说对不起,他不是那个意思。
可他看着祁危那双漆黑的眼眸中浮现的兴奋和期待,就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本能告诉他最好逃跑。
但,这是祁危的家,他能往哪儿逃?
再说他的理智也告诉他,他要是敢逃,这个alpha一定会发疯。
所以齐棹张了张嘴后,就说不出话来了。
然后他就见祁危按捺不住似的舔了下唇,手撑在岛台另一侧。
他微微弯腰,阴影彻底笼罩住齐棹,声音低着:“阿棹。”
祁危克制着自己,指关节都绷出了白,才没有伸手去将齐棹的脸捧起来,托在掌心里细细把玩。
他还尽力地让自己的语调听上去还是温柔的,可就是如此,才像极了披着人皮后暴露了一点还在努力学人样的怪物,尤其他的嗓音是那样的低沉沙哑——
“我研发过一款香水,我比对过,和我的信息素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相似度,你要闻闻吗?”
他特意研制的,因为他很想跟齐棹交换彼此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