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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因为没钱

    我静静地倚靠着阳台的玻璃,目光凝视着房间内几个角落那滴滴答答渗雨的地方。

    思绪渐渐飘远,开始思考起明天的生计。看着手机屏幕上那醒目的数字164元,我感到一阵无力涌上心头。

    前一阵子,我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自己辛勤工作近六年的广告公司。

    那时的我满怀自信,坚信凭借自己的努力,一定能够找到更好的工作,迎来新的机遇。

    然而,现实却给了我沉重的一击。回想起大学以来的这十年人生,我不禁觉得有些可笑。

    那些曾经谈过的对象,如今早已分道扬镳。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我深爱的女人,可到头来才发现,原来一直都是我在单方面地付出,她似乎并不像我爱她那样爱我。

    这十年来,我心中唯一爱过的女人便是秦梦萍。

    然而,我却从未鼓起勇气问过她是否也同样爱我。三年前的那场分手,让我和她彻底断绝了一切联系,仿佛就此诀别。

    在这三年的时光里,我借着工作的契机结识了许多女生。

    虽然我已经无法清晰地记起具体认识了多少人,但我清楚地记得,我仅仅和八个女人发生过关系。

    可是……她们终究只是过客,或许可以说是短暂的女友,因为我并没有真正地爱过她们。

    如今的我,对爱情和生活都充满了无尽的迷茫和不确定。

    我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该何去何从,仿佛陷入了一片迷雾之中。

    似乎现在这种混吃等死的生活状态,才是最适合我的。

    或许,等到这个月房租到期,我就会离开这座城市,前往一个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至于那个刚认识不久的隔壁女人,沐瑶,我想,就把她当作人生中的一个匆匆过客。

    “沐瑶。”我的嘴里不自觉地念叨出她的名字,声音轻得仿佛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我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她家里阳台的方向,那个被我拔出花的花盆,正静静地放置在阳台的一个角落里......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间,从包里拿出中午干活时多拿的三个馒头。

    心中暗自懊悔,如果能提前知晓会因为隔壁那个女人来买茶几,会因为自己不愿过多搭理她,而失去这份卸货的小时工,我肯定会多拿几个馒头。

    不过,令我始料未及的是,这个女人竟会让自己搭乘顺风车。

    我从瓶子里倒出一些大米,仔细地淘洗干净后,放入锅里煮了些稀粥。

    随后,我将一个馒头掰开放进碗里,这便是我今日的晚餐了。

    正当我准备享用这简单的晚餐时,门外走廊上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我原本并不想出去,毕竟顶楼只有我和沐瑶这个女人,总共两个住户。

    我考虑到沐瑶是个女生,或许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还是决定开门出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打开门,一眼便看到沐瑶站在门外,她的身旁还站着一个身着物业制服的男人。

    沐瑶看到我开门出来,立刻转头看向物业,并用手指着我说道:“你们这房子到底是怎么交工的?你们问问他,看看他家里是不是也漏雨。”

    物业听到沐瑶的话,先是连连低头道歉,然后转头问向我:“先生,请问这位小姐说的情况您有没有遇到?”

    我摇了摇头,淡淡地回答道:“没有。”

    沐瑶听到我的回答,顿时有些气急败坏,她用手指着我,生气地说道:“明明是你告诉我顶楼会漏雨的,我才一回家就赶紧检查的。”

    我看着有些抓狂的沐瑶,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还真信了。”

    沐瑶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她恶狠狠地瞪着我,骂道:“贱人。”

    我并没有生气,只是悠然地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

    物业一脸诚恳地对我说道:“先生,您要是有这位小姐一样地情况也是可以和我们反应的,我们已经联系人明天来处理漏水了,现在我们会先简单的帮您处理的。”

    我看着眼前物业的这名男子,冷漠地回应道:“不用了,就算漏雨也不是我要花钱的。”说完,我便毫不犹豫地拉上门,准备进屋。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隔壁的这个女人竟然直接将我推开,大步走进了屋内。

    我看着沐瑶走到了客厅的餐桌前,然后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又看了一眼还站在走廊上的物业,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将门关上,不过还是留下了一道缝隙。

    我来到了沐瑶的身边,她转头看向我,用手指着泡在稀粥里的馒头,眼中满是惊讶和不解,问道:“你就……吃这个?”

    我笑了笑,反问道:“不然呢?”

    沐瑶没有回答我,只是默默地环视了一圈屋子。

    这是一间一百二十平方的房子,显得有些空旷。

    卧室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搭衣服的架子,而现在放在客厅的餐桌、四张椅子、一张双人沙发,以及放在冰箱旁边的电磁炉,几乎就是所有的家具了。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怜悯,又问道:“这就是你……租的……房子?”

    我无奈地笑了笑,吐出嘴里的烟,点了点头。

    她用手轻轻地挥散了眼前我吐出的烟雾,声音很小,问道:“这就是你刚才不和物业说房子漏雨的原因?”

    我依然没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地又拿出了一个碗,说道:“反正你今天也做不了防水,要不留下来喝点稀粥。”

    我原本以为她会拒绝,然后离开我的房子。可是,她却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我见状,心中不禁有些无奈,但也没有什么赶走她的理由。于是,我拿起勺子,给她舀了一碗粥,还特意多给她舀了一些米,也已经算是对她很够意思了。

    我将粥和勺子一同递到她面前,她轻声说了句“谢谢”,接着便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她喝了几勺后,抬起头来望向我,开口询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屋里太简陋了,所以才不让物业帮忙解决漏水问题呢?”

    我把手里的烟头用力按进烟灰缸里,回答道:“不是,是因为没钱。”

    沐瑶凝视着我,缓缓说道:“从昨天到现在,你好像一直在强调自己没钱这件事。”

    我点燃另一支烟,抽了一口后说:“因为这就是事实啊,但如果你两个小时前没去买茶几的话,或许我每天还能挣 90块钱。”

    沐瑶静静地望着我,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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