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的结局是如何?
苏瓷不清楚。
因为针孔/摄像头没有电了。
给温淮颂发信息,他也没有回复。
不过也没关系,等他出来,他就会跟邀功似的一股脑告诉她。
光是想着他的表情,她就忍不住笑。
其实,苏瓷也不是很想知道后续发生了什么。
她只是觉得,一台戏看了一半,看不到结局不算舒服。
她不关注不在意,只想得到结局。
温淮颂在里面待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给苏瓷发一条消息。
跟人间蒸发一样。
苏瓷在车里等待的一小时里,倒是收到了沈时澍发来的消息。
是姜溯冒认林嘉朗身份的线索。
他做事还是一如既往的迅速。
「沈时澍:我暂时不清楚这份文件里所指出的线索是真是假,但我认为我没有获悉那样清楚的必要,你想要的只是我给你找出蛛丝马迹,后续你自己会查。所以,我直接将这份文件转给你,你先自己调查,遇到问题再来找我,哥哥随时待命。」
苏瓷笑。
沈时澍太有分寸,也太懂她。
她有自己想法,知晓目的。
不喜欢被人控制。
她不是摇摆不定的人。
沈时澍自她上了大学后,渐渐对她放手。
时刻关注她动向,保证她是安全的就好。
其余的,只要姑娘高兴就成。
沈时澍信息说的,便是苏瓷内心所想。
她要一点眉目。
只要能破开一个口子,后面怎么弄都简单。
「苏瓷:收到!谢谢沈总对苏小姐想当“福尔摩斯”荒唐想法的大力支持。」
「沈时澍:不用谢,沈某该做的。只要苏小姐想做的,不论何种想法,在我这里,在苏家都不荒唐。」
是啊,苏瓷的任何想法,在家里人看来就是小姑娘应该有的天马行空。
再不切实际,爱她的家人也会给她完成。
如此,怎么能说是荒唐呢?
「苏瓷:行了,我不是你客户,别和我说漂亮话。」
「苏瓷:你和爷爷奶奶说一声,我可能下周回去一趟。」
「沈时澍:很不巧,爷爷奶奶出门玩去了,说是去五台山小住一阵子。」
苏明退下来之后,和妻子陈美仪没事就到处玩,和儿子儿媳一个样。
自由的不行。
沈时澍刚接手公司业务不熟时,苏明还会指导一些。
如今的沈时澍早已能独当一面,苏明和苏玉臻就和各自妻子游山玩水了。
苏瓷表示有点遗憾。
「沈时澍:你和他们说,你要回家,他们保不齐等会就定机票回来呢。」
那是他们唯一的孙女,放在掌心宠溺的。
独生子的独生女,含金量不多说。
「苏瓷:倒也不用,让他们玩吧。我回去也是去采风,顺便采访一个非遗传承人。」
「沈时澍:好,我让助理给你定机票还是怎么样?」
「苏瓷:不用,但是哥哥非要给我报销的,我也是接受的。」
沈时澍没有回复,但苏瓷收到银行卡入帐短信。
「沈时澍:你先用,不够再说,去开会了。」
苏瓷看着一串“0”,脑子宕机。
沈总就是不一样,财大气粗的很呢。
看来以后没钱就找他就对了。
他也不会不给。
苏瓷打开文件夹,里面和之前温淮颂说的差不多。
是和管家相关的。
管家对姜老爷也没有那么忠心。
管家貌似和姜老爷续弦林诗是同乡,一起长大的。
林诗能与姜老爷结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源自于管家。
苏瓷不由得想到之前听到的一个传闻,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是第六感告诉她,此时和温淮颂也脱不了关系。
只是温淮颂并非是造就的人,他也能说是受害者。
不等苏瓷看完,车门就被一股外力拉开。
温淮颂一脸不耐烦地坐进来,关上车门整个人靠在苏瓷怀里。
委屈巴巴地说:“姐姐,你是不知道,我刚才多难受,看一出好戏就算了,我还听到了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觉得我耳朵都脏死了!”
苏瓷摸摸他脑袋,指缝穿过柔软的头发,扫过掌心阵阵酥麻。
“回去我给你洗耳朵怎么样?”
温淮颂点头,还在她胸前,跟小孩似的蹭蹭。
苏瓷也躲开,任由他蹭来蹭去。
过了好一会,温淮颂抱够了、蹭够了。
松开苏瓷回到驾驶位,开车离开姜家。
“这里不是适合讲话的地方,回去我家我和你说。”
苏瓷说好。
她的目的不就是让他说点东西出来么?
他们并不知道,刚才温淮颂上车时,被人看到了。
*
江北第一人民医院。
心脏科重症监护室。
全副武装的陆心安站在ICU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户,看着里面病床上躺着,浑身插着管子的人,眼中全是心疼。
主治医生查完房出来,走到她身边和她说:“陆小姐,您现在方便跟我来一趟办公室吗?关于杨先生的问题,我想您需要提前知道,做好心理准备。”
陆心安深呼吸,她点头。
她早就料想到这一天会到来。
其实已经比她预想的更晚了。
“那就跟我来吧。”
主治医生走在前头,陆心安深深看眼病房里的人,才缓步跟上去。
办公室里,两人面对面坐着。
医生看得出来,陆心安很在意那位躺着暂时不能苏醒的男人。
作为医生,他无法隐瞒。
“陆小姐,我想杨先生的身体的情况,您是清楚的。他的心脏病是先天的,能活到现在的岁数想来也是多年一直好好保养着。杨先生如今是全靠着机器运作保住他的命,若是一直找不到心源做心脏移植手术,我们医院也不敢保证杨先生还能保多久。
“以及,之前院方和您说的心源可能不能给杨先生了。杨先生是我的病人,我应该是要给他抢夺心源过来,即便是最后无法匹配,但至少也是争取过。只是,有些事情,我不说陆小姐你心里也明白。
“我尽力了。”
不管是在全力医治杨柏,还是在给他争取心源上,都努力了。
陆心安被突如其来的噩耗炸的呆滞地坐在椅子上。
她晓得杨柏的身体很差,也知道会有这一天。
她这短时间以来的寄托,便是院方说的心源。
现在没有了,杨柏要怎么办?
陆心安不能失去杨柏。
“陈主任,我方便问下原因吗?”她诚挚地说着,“若是钱的问题,我可以给,不论是多少钱,只要对方说我都给。”
陈主任摇头,“和钱的关系不大,国内做器官移/植,除了钱更加重要的权。”
他不忍心看着陆心安那样,也知道她有些人脉。
于是给她透露几分,“对方权利滔天,如果陆小姐这边有与之权利对等的人相助,或许还有机会。”
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说了,接下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陆心安点头,起身对着陈主任鞠躬。
“谢谢您,我想我知道怎么做了。”
她即便是倾尽所有,都要让杨柏活着!
好好陪在她身边。
陆心安走出办公室,坐在病房外长椅上。
斟酌良久,最后拨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