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吱呀作响,一名身穿白衣,年轻貌美的女子推门而入,手中端着木盘。
只见那女子素衣淡妆,眉清目爽,身子娇弱不堪,嘴角却挂着淡淡笑意,看年纪与香君相仿。
“公子今日又比往常迟了半个时辰,长此以往下去怕是要熬坏了身子骨。”
此时在李香君与柳如是照料下已经穿好内衫的杨铮走下床来,坐到董小宛身边,一把将她抱起放在自己怀中,温言笑道:
“哈哈哈,这不是还有我家小厨娘在给我补身子嘛?不妨事,不妨事!”
他伸手捏了捏董小宛洁白如玉的脸蛋,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公子,这外物补偿终究不是正道,日后还是收敛一些吧。”
杨铮向她眨巴眼睛,示意她附耳听来,小宛有些好奇,凑到了他嘴边。
“小宛此言差矣!今日只是没有小宛作陪,要是有你待在身边,怕是得再迟几个时辰不可。为夫试来试去,还是我家小宛最得我心意。”
董小宛有些羞赧,玉面微红,颇具风情的白了他一眼,也没有出声反驳,只是拿起手中手帕轻柔的在杨铮脸上擦了擦,将某个少女故意留下的胭脂抹去,暗笑香君妹子就是喜欢作弄公子,不知道因此受过多少“惩罚”也不知悔改。
如果她不替杨铮擦去,等会他出门后立即就会有好事之徒放出消息,说权力帮帮主杨铮沉湎花街柳巷,荒废帮中事务等等。反正就是权力帮要完,各种危言耸听的消息层出不穷。
杨铮抓住她手腕,在她脸上轻轻啄了一口:“还是我家小宛最疼相公,不像某个小妖精,尽想着让为夫出丑。”
李香君吐吐香舌,谁让她平生最大乐趣就是看杨铮出糗的傻样,虽然从来没得逞过,但还是乐此不疲,屡教不改。
董小宛出身苏绣世家,本来家境殷实,生活富裕,但奈何如今兵荒马乱,绣庄的生意也不好做,之前又被伙计所骗失了一大笔银子,彻底破产,现在早已家道中落了,她也不得已流落风尘,卖艺求生。前段时间杨铮替她还了家中债务,她感激不尽,心中又早对杨铮有所好感,主动求了一个妾室的身份。
秦淮八艳不同于普通妓女,她们是身负各种技艺的歌伎,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
像董小宛,诗文书画、针线女红样样精通,比之寻常才子丝毫不差,尤其还烧的一手好菜,在华夏历史都极其有名,是个名副其实的美厨娘。
李香君歌声婉转,清亮动人,丝竹琵琶、音律诗词亦无一不通。柳如是擅词作、陈圆圆擅歌舞、顾横波书画无双、卞玉京古琴娴熟、马湘兰画兰花别具一格、寇白门舞蹈优美,节奏感极强,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
由于杨铮近年来与八艳中的某几个关系交好,坊间传言他是天底下唯一一个见过八艳共舞的男子,不知被多少人所嫉恨。
对于这种谣言,杨铮表示傻子才会信,先不说其他,马湘兰死了都几十年了,坟头草都几丈高了,自己去哪见她?
这些人听风就是雨,无中生有倒是有一套,他也只不过是躺在柳如是怀里,听李香君唱着昆曲,旁边卞玉京弹着古琴,顾横波为他描摹美人图,看着陈圆圆和寇白门曼妙的舞姿,尝一口董小宛替他吹凉并且亲自喂给他的食物,然后鼓掌叫好罢了,哪有别人传的那么夸张?
杨铮尝过董小宛亲手奉上的莲子汤后,与几女道别,他此次前来江南除了与她们温存一番,还有别的事情。
华山派出来消息,他义弟兼师弟袁承志这几日已经出山,正在江南地区徘徊。时光飞逝,自己已经快两年没见这小子了,想起山中一起学艺的时光,倒也有些感慨。
自己这权力帮草创不久,虽然声势浩大,兵强马壮,但在顶尖高手方面还是缺欠不少。正好这小子艺成下山,忽悠过来给自己当个打手也是不错的,反正他没什么主见,与其便宜李自成,还不如替他大哥效力。
赣东玉山,望着码头两岸如梭穿行的船只,袁承志心神荡漾。
自己在山中学艺多年,一直过的是苦行僧般的生活,今日重见这花花绿绿的江南世界,心海也不禁泛起涟漪。也不知道大哥现在身在何处?他权力帮帮主的名号可是连自己这个身处深山老林的义弟都如雷贯耳。
虽然袁承志很想现在就去找结义兄长,但想起金蛇秘籍里夏雪宜留给传人的遗言,还是决定来江南去找那温家女子为他传话,毕竟人死为大,怎么着金蛇郎君也算是自己半个师傅了。
“喂!船老大,等我一下,我有要事去衢州,请你捎我一程。”
袁承志此时已经站在了船上,听到远处这声清脆的喊声,不由自主的也开口帮衬道:
“船家,等等那位小姐吧,费不了多少时间。”
袁承志觉得,这样清脆悦耳的声音怎么着也应该是个年轻靓丽的小姑娘,出门在外,与人为善,能帮一把是一把。
他好奇的向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眼神中带着好奇,他自幼在山中学艺,除了小时候的安小慧外还没见过几个同龄女子,听这声音应该是和自己相差不大的姑娘。
然而待他亲眼见到那所谓的“姑娘”,黝黑的脸上不由得更黑了些,对方居然是一个面貌俊秀的美貌少年。
这少年十八九岁年纪,穿一件石青色缎衫,头顶青巾上镶着块白玉,衣履精雅,背负包裹,肤色白腻,一张脸白里透红,说得上是雪白粉嫩。
袁承志老实敦厚,向来不喜诋毁他人,但今日见到这个俏丽少年也不由得暗暗皱眉,这位公子未免也太俏了些吧,行为举止也是娘里娘气的,当下就有些不喜,心想这不会就是大哥所说的“兔儿爷”吧?
一想到杨铮所说的样貌偏女性化,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的男人,袁承志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在下温青,谢过公子方才的出言相助,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名为温青的少年声音娇滴滴的,听得袁承志一阵恶寒,不敢多作搭理。
“在下姓袁,上承下志,见过温兄。”
话虽如此,温青却注意到袁承志悄眯眯的往后退了几步,似乎是在躲避瘟神一般。
温青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挂出狐狸一般的笑容,神色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