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禧的命令虽已下达,但魔元水师内部的抵触情绪却并未消散,尤其是那些刘整的旧部,他们心中对张禧的积怨已久,如今更是被逼迫到了极限。
“分明是让我们去送死!”一名刘整的副将低声嘟囔道,眼中满是愤懑。
“噤声!”另一名副将严厉地喝止了他,“军令如山。”
随着战船的缓缓启动,魔元水师再次从一字城的水寨驶入了汉水,然而与之前的斗志昂扬就截然不同了。
而在樊城这边,赢夜正站在城墙上,密切注视着江面的动静,他早已料到魔元水师不会善罢甘休。
张顺已经带着舰队列阵完毕,转身对身后的将士们大声喊道:“兄弟们,待会儿迎上去,给后面修桥的兄弟争取时间!”
他们的身后,傅桐正在带着士卒和民夫拼尽全力地修复着汉水浮桥。
江面上,两军逐渐接近,气氛愈发紧张。
魔元水师虽然士气低落,但凭借着战船的数量优势,他们依然试图对儒宋水师形成压制,然而儒宋水师却并未退缩,一方面是他们不能退,另一方面,他们还有着来自后方的支援。
“放箭!”随着一声令下,城墙上的神臂弩手们纷纷放箭,一支支儿臂粗的弩箭射向魔元水师的战船。
同时,投石机也开始发威,巨大的石块被抛向敌舰,掀起一阵阵巨浪和木板碎屑。
而除了这些远程投射的支援以外,樊城内的读书人也开始调动浩然之气。
“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随着读书人们的吟咏,浩然之气引发了天地共鸣,在魔元水师方向的汉水,开始气温下降,书面上逐渐有了冰碴,继而变成了冰棱,虽然还不足以结成坚冰,但已经对魔元水师的机动性造成了阻碍。
要知道,这可是阵型展开的关键时刻,慢一步,那影响可就大了。
不过魔元水师也有办法,他们战船上那些附着了乾元魔气的铁链被抛下以后,冰棱开始像是遇到了烧红的烙铁一样融化。
但一来一回,魔元水师终究还是耽误时间,在阵型展开上落入了下风,被儒宋水师抓住了机会。
说到底,在魔元军队内部,跟陆师相比,水师本来就是二等人,尤其是这些水师还都是由“汉人”和“南人”组成的。
魔元贵族们并不肯为他们投入太多的资源,对于水师也没有太高的要求,只要能配合陆上的沿江堡垒封锁襄樊就行了。
魔元水师的士卒们也奋力还击,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儒宋水师,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江面上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动地。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本来就有极大抵触情绪的魔元水师逐渐显露出了疲态。
就在这时,张顺率领的中小型战船突然发起了猛攻,他们利用船只的灵活性,在魔元水师阵型中穿梭,不断发起冲击。
眼见着战局不利,这些魔元水师的将领也是顺水推舟,都在不自觉地后撤,撤着撤着,就开始了全线溃败。
而张顺这边也看出了魔元水师的半推半就,所以儒宋水师也没往远追,毕竟他们目的还是保护汉水浮桥的修复。
“魔元水师表现得不太对劲。”
在城头督战的赢夜微微蹙眉。
“跟上次的战斗意志天壤之别,而且根本没带多少步卒,这就说明,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上岸来破坏浮桥以及杀伤我军。”
不打算上岸,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上一次交手,魔元方面已经清楚了樊城守军的战斗力,想要上岸有所突破是非常困难的。
但稍加缠斗就直接败走,丝毫没有韧性,这就很奇怪了。
要知道,上次魔元水师可是直接铁索连环船往浮桥上撞,那股破釜沉舟的架势,可是相当吓人,咋没过几天就怂成这样了?
合理推论的话,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魔元水师内讧了。
不过不管对方内部如何,结果是好的,这场水战的胜利,修复汉水浮桥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汉水浮桥在士卒和民夫的共同努力下逐渐搭建了起来,当最后一根木板被钉在浮桥上时,整个樊城都沸腾了,所有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与襄城的联系即将恢复,儒宋军队将能够再次形成掎角之势共同抵御魔元大军的进攻。
【主线任务一“夺回汉水浮桥”已完成】
接下来就是主线任务二“调查襄城内发生的事件”,此前派去的精锐小队全都有去无回,襄城内部迷雾重重。
不过,有了汉水浮桥,成建制的大部队就可以通过浮桥抵达对岸了。
很快,李翀虎所带领的一个千人队就来到了对面襄城朝着汉水开的城门下方,尝试了一下撞门,城门后面已经被堵死了,亲军士卒们选择用云梯攀城。
赢夜决定亲自进入襄城一探究竟,主线任务二的难度不会难到完不成,他留下了李翀虎和傅桐守卫樊城。
大量全副武装的亲军士卒蚁附攀城,而赢夜也跟着他们一起进入了襄城。
当来到襄城城墙上的那一刻,一瞬间身后的城墙就消失了,他们出现在了平地上。
“这......”
赢夜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吃惊。
根据那些从襄城逃出来的书生所说,襄城守将吕文焕抽干了他们的浩然之气,启动了《武穆遗书》,在一片混乱中,他们逃了出来,襄城具体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们忙着逃跑,所以并不太清楚。
而眼前的襄城,却是一片井然有序。
井然有序的有些过头了。
“岳”字旗帜高高地挂着,下面红缨士卒整齐列阵。
见到赢夜等人,一个将领不满地呵斥道:“你们怎么才回来?岳帅即将操演,还不速速归队?”
——幻境。
赢夜马上明白了过来。
随着《武穆遗书》的被启动,整个襄城,恐怕都进入到了幻境之中,而这场幻境的背景如果猜测不错的话,就是岳武穆的那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