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刚才唐突了小姐,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你是来帮我搬家的,还是来勾搭客户的?”江漪兰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刻薄。
但好像,她自己的声音还是软软的,没什么力量感。
“不好意思,车已经准备好了,您……”
“去开车。”江漪兰拿上吉他,下楼去了。
一路上凌牧疆并未多话,只是老老实实地坐在副驾驶上。
孟绵负责驾驶,顺带看风景。
整个别墅就建在与晏城隔海相望的岛上,从跨海大桥的方向看,别墅就像是掩在山林中的梦幻城堡。
“凌——”她还没惊呼出声,脸就被凌牧疆掐了一把,疼得她止住了声。
他都快被这二货吓死了!要是真的被孟绵叫出名字,后座疑似江漪兰的人肯定会起疑心。
凌牧疆用眼神示意她闭上嘴。
然而孟绵会错了意,以为是让她换个话题。
“说起来,小姐姐你一直拿着吉他,是会弹吗?”她好奇地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的江漪兰。
要是会弹的话,她说不定可以向小姐姐取取经,省得下次被凌总嫌弃难听。
江漪兰愣住了。
不知为何,从女生身上回响的旋律来看,她非常单纯。但要在凌牧疆面前表演,她也怕露馅。
凌牧疆却翘起嘴角。
看来有时候这个天然呆也不是完全没用。
这个情况下,对方表演的一定是熟悉的旋律,而以他对江漪兰的了解,多半是民谣。
“也行。”江漪兰捏着吉他拨片,把吉他放在膝盖上,拨动琴弦。
她弹了一段记忆中的旋律。
“RoCkGirLs的成名曲《唯我》,小姐姐你居然会喜欢这么老的歌。”孟绵眼睛亮了亮。
RoCkGirLs是二十多年前乐坛神仙打架时代有名的女子摇滚乐队,主唱宫徵音更是当时有名的唱作兼具的才女,给好几位天王天后写过代表作。
“不可以?”江漪兰自顾自弹奏着。
她确实不怎么喜欢摇滚乐,所以对这个类型的音乐,唯一的记忆就是母亲。刚才这段即兴,也只是模仿母亲的成名作而已。
双亲的样貌其实有点模糊了,但他们演奏过的旋律,她一直都记得。可惜她的演奏,不过是对那两个人拙劣的模仿。
一时之间,凌牧疆也有些怀疑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即便江漪兰真的有随手学会一门乐器的逆天天赋,摇滚乐这个门类她的确没怎么接触过,不大可能第一次就弹得这么熟练……
江漪兰抱着吉他,垂眸沉思着。
刚才她演奏的时候,能听到凌牧疆身上的旋律,怀疑在一点一点消散。
看起来她是蒙混过去了。
子虚租的地方是一个五脏俱全的中档小区,地方不大,但是装修得很温馨。
江漪兰先上了楼,留下凌牧疆在车上沉思。
“凌总,她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凌牧疆下车,跟她一起把东西搬上楼。
他总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轻易放弃怀疑,毕竟那个摇滚少女身上还欠缺一点决定性证据……比如,痣、伤疤之类可以确定身份的东西。
现在的天已经有些热了。
搬了一箱子唱片上楼,凌牧疆看到坐在沙发上等着的少女,走到风扇处。
他记得江漪兰肩膀后侧能被衣服遮住的地方有颗小痣,现在人穿得很是清凉,要想露出来不是难事。
风扇一开,他正要回头看,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青年。
“搬家过来的?”
青年有张周正的脸,眉宇之间带着股正气,没有多余的表情,手里还拎着一个行李箱,似乎是刚出差回来。
“是你?”江漪兰几乎一瞬间就认出了他。
在江意燃生日会上见到的那个怪人,还给了她饼干的护卫小哥,好像叫什么山。
“我叫蔺子山,就住在隔壁。”蔺子山很有礼貌地自我介绍了一下。
有这么一个邻居打岔,今天的扒马探索到此结束,凌牧疆内心极度烦躁,只能老老实实地下楼搬箱子。
“你……”
蔺子山盯着他,微微拧眉。
即便心理素质强如凌牧疆,他也怕自己这会被叫出名字,反惹尴尬。
他和盛榕认识,蔺子山这手下自然也认识他,这会要是被发现没事干跑来干搬家公司,面子上也过不去。
然而,他多虑了。
“你这么磨磨蹭蹭的不行,我来帮你。”说罢他挽起袖子,跟着一起下楼去搬箱子。
凌牧疆安静了。
谢谢,大可不必这么热情!
今天的计划是彻底乱套,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凌总,他的手臂肌肉真的好有力量。”孟绵搬着一个小纸箱,小声跟自家老板咬耳朵。
然后她就见识到了凌牧疆周身令人胆寒的低气压。
饶是再迟钝她也很清楚,自家老板心情不好。所以搬家结束后,她直接拽着凌牧疆光速逃离现场。
不开心的事,就要远离,这点她还是清楚的。
楼上。
江漪兰把箱子里的唱片摆好,转过头看向青年,露出一个微笑,“谢谢你。”
“我姐说过,要学会帮助别人,跟周围人打好关系,我只是听她的话而已。”蔺子山搬起唱片,帮忙塞到高处的架子上。
“姐姐?”
“嗯,她比我大一点,个子比较高,腿很长,跟我妈长得很像。”他简单描述了一下。
虽然描述得有点抽象,但江漪兰猜测,这位蔺小姐,一定是个美女。
生活恢复正轨。
江浮回到学校时,得到了何老师如山的关怀。
准确来说,是作业如山。
“这段时间各科落下的模拟卷,写完了来找我要答案讲评。”何臻把一小摞卷子递了过去。
江浮很感动,在这个感动的瞬间,她真的很想跟正版江漪兰换回来。
周六,下午,某咖啡店。
“一时之间我都有点同情你了。”盛律看着眼前被作业蹂躏得满脸疲惫的女生,嘴角有那么一小点点难压。
“神州的学生都这么卷吗?”江浮把脑袋搁在桌子上,右手微微颤抖,“我花了一晚上才写了一半,实在写不动了。”
她的手指已经是刷题笔的形状了。
“百忙之中,找我做什么?”她正色,聊起正事。
江浮拿出一只乐谱本,递过去,上面删删改改,写得密密麻麻。
“说实话,我真的抓不准江漪兰的创作风格,你帮我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