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夜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十分的认真,可见之前他是真的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并且真的被这些话给鼓励到了。
“你还真是天真。”宋玉卿忽然笑了:“我当时不过随便说说,你还信了?”
“我信,因为你做到了。”慕容夜很认真的看着宋玉卿,拉着她的手:“我知道你现在很艰难,但是我会竭尽所能治好你,你会好好活着,一直活着,你想要做的事,你一定能做到。”
虽然看不见,但是宋玉卿还是可以在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一丝丝的希望。
她点点头:“好。”
“好,那现在开始针灸。”慕容夜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拿出了自己定制的金针,就这么刺入了宋玉卿的眼睛周围。
眼睛周围经脉丰富,并且敏锐,所以只要通过针法刺激,就可以恢复正常。
只不过这个过程会很疼。
哪怕是宋玉卿之前在战俘营受过无数的酷刑,可是却还是被这样的痛苦逼得几乎要疯掉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克制自己,可是最后还是失败了,咬紧了牙关,就像忍住,不想闹得太狼狈。
周仕璋虽然生气,可是到底还是担心她,去而复返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是一阵的心疼,不动声色的上前,把自己的手臂塞进了她的嘴里。
“疼,可以咬我。”
周仕璋的声音很轻很轻,可是宋玉卿却听得清楚。
她笑了一声,一把推开了周仕璋的胳膊,随手拿起一块毛巾,塞进了嘴巴里,死死咬住。
她是女子,却也不比任何男子逊色,她可不是娇滴滴躲在男人身后的女人。
见状,周仕璋没忍住笑了,因为宋玉卿能够做出这样的动作其实他一点都不意外,因为这才是他认识的宋玉卿,这也是他喜欢的宋玉卿。
既然她不需要示弱,那么他就站在一旁陪伴好了。
一场针灸,也就是半个时辰的时间,可是宋玉卿却觉得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结束之后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汗珠。
“这样的针灸,还要几次?”
周仕璋只觉得心疼,拿着帕子,轻轻地擦拭着宋玉卿额头上的汗水。
看了宋玉卿一眼,慕容夜叹了口气:“大概还需要十日。”
十天其实已经很快了,可是周仕璋还是觉得漫长,他有些心疼的看着宋玉卿,叹了口气。
“只是十日,很快的,你不用担心。”宋玉卿这个时候已经恢复如常。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就只想好好治病,希望自己可以快点好起来,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原本宋玉卿也可以参与在朝堂之中,可是如今,她嫁给了周仕璋,就只能在后院打转了。
不过好在周仕璋是个能干的,也能明白宋玉卿,所以他就成了宋玉卿的眼睛,成了宋玉卿伸向朝堂的一只手。
这些天,周仕璋带着御史台,轮番参奏,说的都是谢家侵占田地的事情,字字珠玑,字字泣血。
甚至有些脾气倔强的,当着李彻的面,就说要撞柱子。
原本还算是平静的朝堂,一片乌烟瘴气。
李彻从来都没有面对过这样的情况,他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朝堂会比菜市场还要乱。
好不容易从朝堂上逃离,刚刚回到自己的寝宫,谢澜就来了。
她就像是个没事人似的,端着糕点茶水,围着他说的都是风花雪月。
在此之前,李彻还觉得谢澜是一个知情知趣的人,可是不知为什么,现在她还这样不谙世事,只知道玩闹,李彻只觉得烦躁。
“你到底知不知道,朕在忍耐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的父亲现在有多过分,你是朕的妻子,又是皇后,难道不能帮忙约束一下你们谢家吗?”
李彻终于是忍无可忍,推开了自己身上腻歪撒娇的谢澜。
他的动作太过突然,就连怒火也是莫名其妙的很。
看着他这个恼怒的样子,谢澜莫名的委屈:“陛下,你怎么了?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
现在外面因为谢家都闹翻天了,她竟然还能一脸天真的在自己面前委屈?
看着她这个样子,李彻的内心,生出了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厌恶。
“你是听不懂还是不想听,朕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谢家现在逐渐开始欺君,你身为皇后,身为谢家的女儿,是不是应该规劝一二,制衡一二?”
“你现在就回家去,告诉你的老父亲,让他收敛一些,否则哪怕是朕,也保不住他!”
李彻彻底失去了耐心,脸色阴沉,说话几乎就是咆哮了。
听见这话之后谢澜整个人都傻了眼。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一天李彻竟然会这么不耐烦的对着她大吼大叫,还赶她走?
“李彻,你后悔了,是不是?”
谢澜深吸了一口气,直直的看着他。
“你后悔选择了我,你后悔让我做皇后,你后悔放开了宋玉卿是不是!”
本来李彻没有提起宋玉卿,可是谢澜自己心里在意,所以她直接开口提了。
原本李彻就是心情烦躁,现在听到这话之后明显是更加烦躁了,直接就把所有的奏折全都扫落在地上。
“看!你自己瞪大你的双眼好好看看,这些都是弹劾你们谢家的折子!”
“你们谢家现在还真是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啊!朕这个皇帝,在你们谢家眼里,就是个屁!”
谢澜根本不理会这些,就只是执拗的看着他。
“所以你是真的觉得,我不如她?”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心里想的竟然还只是这么点芝麻绿豆的小事?
男女之情,在顺遂的时候自然是锦上添花,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还只知道说这些,那就是脑子有病。
“你回家,好好劝劝父母。”
说完李彻直接摆摆手,因为他发现,两个人现在争执的重点,都不在一条线上。
见状,谢澜一阵的伤心欲绝。
“你别后悔!”
她捂着脸,带着哭腔,转身就走,像极了小时候的每一次,只是这一次,李彻没有动,也没有追上去。